袁霏霏刚查阅完跟婚纱相关的资料,她便带着美伢去了趟局子站在审讯室外等待结果,等结束后大汉走出来把视频给她看,在两人的对话中她明显感受得到他的嚣张。
一阵安静中听筒砸来密密麻麻的声音,靳诚用很不屑的语气道:“其实我挺同情你们的,再怎么说也有口无证。”说着,他顿了老久像在斟酌措辞,又漫不经心的说:“我现在唯一最大的兴趣就是你们如何来说服我,至于童欣给你们的u盘里有再多揭发罪犯的资料,跟我有毛关系?”
“还说服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死皮赖脸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信息不全,里面也没出现我的名字哦。”
大汉冷言冷语重述了遍当年坠楼案件,道:“你是主谋,她们是帮凶?”
靳诚说的很无所谓:“对啊,她们莫名其妙就执行了我的设计,我就简单的怂恿了下,她们总会义无反顾帮我做事,包括制造她坠楼自杀的事,我可是进行了详细的细节安排哦,她无力承受之下选择了自杀。”
说着,大汉拿出收集到的所有证据来警告他,他慵懒的后靠在座椅上扯出冷血的笑,“你难道不知道这年头什么都能伪造吗?”
大汉气到脸部充血,“你有脸吗?对一个喜欢你的女孩下手。”
靳诚翘着二郎腿散漫的扯唇笑道:“让她在全校出名,不是她的荣幸吗?那栋楼到现在都能成为证明她存在过的标志啊。”
大汉见过不要命的罪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畜.生,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不稳,“你真是男人中的败类,禽兽不如!”
靳诚坐在椅子上继续晃荡着双腿,“你说的很多,我真的为你感到遗憾,抓到我又能怎样?还不是不能对我做什么,是挺让人懊恼的。”
话落,前段时间那位杀小花的男人被带进了审讯室,靳诚有露出细微的破绽,但很快恢复如常还对他和气的招了招手,道:“这位小兄弟也是被冤枉的吗?”
他温润如玉的面孔并没缓解男人突然紧绷的脸,尽管他的每个动作都尽显沉敛和友好,但男人紧张后带来的肢体反应激烈程度只增不减,他笑吟吟道:“跟我客气什么,都到这了各位都是难兄难弟。”
男人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什么,大汉索性开门见山:“你替我们作证,你的罪行能大大减轻,但无法逃脱帮凶的嫌疑。”
男人在听到有缓刑的可能性时双眼发亮,有过片刻的迟疑不决,但下瞬靳诚的话打消了他的心思,“我听说你的姐姐很漂亮哦。”说完,男人本就在轻颤的手抖得更为剧烈,他低喃道:“求你放过她,她一个单亲母亲带孩子不容易。”
靳诚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那要看你的决定了。”
大汉拍案而起,信誓旦旦的对他说:“小兄弟你别怕,我们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去伤害别人。”说着,“只要你能真正坦白从宽,一切都能相安无事。”
男人摇头如波浪,他像想到了什么,起伏的声调里尽是恐惧,“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清楚,杀人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大汉劝不动,一气之下道:“你的大哥迟早会受到制裁。”说着他走上前重重的拍击了他的肩膀,沉声道:“我完全可以滥用自己的私权,让你从这永远踏不出去,但我一直都在控制自己,就为了给她们主持公道。”
靳诚丝毫没被他的威逼给吓到,笑呵呵的说:“哦?还有吗?”
大汉:“所有参与者我都查了遍,我就不信揪不到你的小辫子。”
“可惜你直到现在都没找到。”说着,靳诚唇角上扬起讥讽的弧度,缓缓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无时无刻没有完美犯罪吗?法律就几堆厚厚的纸,也没帮你们讨回正义啊。”
“正义公道迟早会来,你的性格真是扭曲和残缺的,躲在最阴暗的地方,用特别卑鄙的手段去迫害她们,你算什么男人?”
靳诚以戏谑的口吻说:“我的爱每个女人都能有,我能给她们所有梦寐以求的东西,她们帮我做最简单的事有何错?”说着,他想到了什么,双手交握在肚腹前缓声道:“袁霏霏在哪?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旧友多日未见甚是想念。”
大汉完全不想跟他沟通,掐断了录制视频的电源。
袁霏霏看完视频后,从全程靳诚的反应中不难发现他的心理素质特高,一点不值一提的话语对他而言仅仅是毫无力度的毛毛雨,她把手机还给大汉后道:“以后该怎么办?”
大汉摇了摇头,继而眼神微诧的问:“美伢那姑娘呢?”
说着,不远处传来混乱不堪的躁动声,她跑过去看到美伢屈膝摁着他的膝盖,反手就把他的手臂向外扳,企图把他摧毁,有人相劝仍不管用。
美伢抓狂的大叫,接连的质问声让她看上去似疯似癫,地上散落着的纸张暗示了这不久之前发生了场打斗,周遭的警察都吓懵了,就连大汉都不敢轻举妄动,而袁霏霏静静地靠拢那边,呼唤着她但完全扯不回她的意识。
就拳头要砸向靳诚的眼球时,袁霏霏猛地从身后抱住了她,大喊道:“美伢,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他现在巴不得你为他去死。”说完,躺在地上的靳诚果然在肆无忌惮的大笑,他不忘继续挑战着她的底线,“美伢,杀了我啊,大不了我们一起死,能让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为我垫背感觉也挺不错。”
美伢面上逐渐扭曲的笑容衬得她十分不正常,明明很诡异的表情,她的眼角却是湿润的,她拼命摇晃着他的衣领声嘶竭力的喊:“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明明这么爱你,为了你不惜跟我闹翻。”
“从前她是我唯一想保护的人,我从来都舍不得伤害她,到头来却因为你的花言巧语,她葬.送了火海。”
说着,美伢的眼里溢满的泪水迟迟落下,她断断续续的低泣道,“靳诚,她死后我经常会梦到她,每次我惊醒过来一身冷汗,每天都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为了让你死不惜筹划多时,我整整潜伏在部门一年多,就必须让跟你有关的所有人付出代价。”
对于她狂躁的发怒,他不耐烦的整了整被扯乱的领结,道:“跟我有关系?”
美伢一巴掌就挥了过去,不知从哪取出了把刀,道:“就算要我死,我也要杀了你。”
袁霏霏听到她的那些话,不再多言就抱紧了她,却阻止不了她发了疯要捅死他的冲动,在你杀我阻拦的拉锯战中她不小心被划伤了手。
袁霏霏疼得叫出了声,注视着被划开很深口子的手臂,血滴从手臂处滑下落在地时,终于惊动了正要置他于死地的美伢,后者刚愣神转过头,手中紧握的刀被大汉踢飞老远,确保罪犯安全后她俩被带出了审讯室。
袁霏霏一时间竟有千头万绪不知该当不当讲,但这种稍微动一动就能拉扯到肌肉的疼痛感让她快要窒息。
美伢惊慌失措的拿过纸覆上她手臂的伤口,发现完全止不住血时她慌慌张张的说,“袁霏霏,你不会要没了吧。”
袁霏霏疼到要命还要被她的话语中伤,开口柔声道:“别说晦气的话,我等会还要去买老婆饼呢。”说完,她的伤口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清爽感。
美伢扶她坐上车又关好了车门,自己却往回走,她道:“等会你直接回去,我晚点再回来。”
袁霏霏一激动挪动上前就叫住了她,“你又要干嘛?别再去找他了。”
“我答应过你,不会真的杀了他。”说着,美伢的面容上充斥着少见的忧虑,她掉头又小跑到车窗旁,牵过她的手时道:“放下心回家吧,要好好等我回去哦。”
“我等你回家。”说着,手臂间掠来异样的触感,袁霏霏悄无声息注视着她低下头在观察着什么,她认真一瞧居然是伤口自动修复,想到是系统的杰作,她迅速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收回手,看蓝天看对面满脸狐疑的美伢道:“我伤的是右手。”
美伢顿了几秒,缓缓道:“是左手才对,你的伤口呢?”
“真的在右手。”
美伢偏要跟她较真,“你敢给我看吗?”
在她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是好的过程中,急忙呼叫系统。
系统:【我在百忙之中被你叫来,有什么事?】
袁霏霏:“你能比我忙吗?”
系统:【忙啊,学习人类的技能,吃饭睡觉打痘痘。】
袁霏霏:“能不能把我变出个伤口?”
系统:【你的要求有点过分了,我一心一意为宿主服务,不能提供此类不成规的要求。】机械音刚飘走,袁霏霏的手臂再次被扯出窗外,这次美伢以不容挑战的力度控住了她,认认真真打量着她毫发无伤的手臂。
到最后美伢审视着她,开口道:“袁霏霏,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
在她说不出话正准备乱编一通时,老棍成了她尴尬难言中的一道光,“我先送小姐回去了,肚子痛想跑茅厕。”说完,他直接关闭了车窗,启动车后话不多说就驶离。
袁霏霏从车窗探出头看着美伢安静的站在原地,回过头问道:“老棍,谢谢你帮了我。”
“我年龄是大了点,脑子可不糊涂啊。”说着,老棍乐呵呵的笑道:“小姐,有秘密就要学会藏好,随时随地都不要暴露,你可以对别人毫无保留的好,但不是任何人都安了好心。”
袁霏霏轻声道:“我知道了。”
说着,她瞅到了街道上彼此抢吻着的新婚夫妇,白色的玫瑰花瓣随风飘扬,转眼间她快步到桌前,灵机一动把构思画在了图纸上。她理想的婚纱是缀满了玫瑰的长裙,只不过她运用了不同硬度和厚度的白纱,外层用到薄纱能制造出轻盈的错觉感,内层用厚纱突出下垂感,远观就像轻飘飘的云朵上盛开了花,近看就像雾气在肆意流动,整体飘逸又灵动。
她画了几笔,接到了马太太的电话。
袁霏霏说出自己的思考,“可能不是所有女孩都会结婚,但每个女孩都想穿一次婚纱。我觉得婚纱是人一生中最美的衣服,却偏偏只能穿一次,所以我尽量想把它整的浓重些,浑身闪闪发光,通向新郎的路也能长一些,预祝她们能长久做自己的公主。”
马太太慈蔼的笑道:“所以你想如何做?”
“我还想用到最精美的刺绣,巴不得把最美的东西双手奉上。”
说着,袁霏霏抚平微微翘起的纸角,笑道:“婚礼象征了一种忠贞不渝的感情,每个女孩在成长过程中打心底对美好爱情的憧憬,既然是嫁给最好的人,那肯定要用纯洁的颜色和浪漫至极的玫瑰。”
马太太笑声柔和,“白婚纱当今比比皆是,期待你能制定出让人焕然一新的婚纱。”
袁霏霏挂电话后无意望到天外夜色渐浓,不知不觉已然下起了小雨,到吃完饭后雨势渐大,坐在她左手旁的袁小迪不安分的到处走,喊道:“老姐,美伢还没回来啊,我电话也打不通。”说完,她换好鞋拿过雨伞就往外走。
袁霏霏刚出门走到斜坡坡上,就望到美伢浑身湿淋冒着大雨步步走来,她的手中提着一袋东西。她跑过去时无意瞅到身后有个鬼鬼祟祟的人,本来并不足以引起她的警惕,但当她注意到他亦步亦跟到美伢身后,就稳稳当当站在背后时她心下升起了危险感。
晃过锐利的亮光,一切都来不及反应,袁霏霏握着她臂膀的手本能用了用力,轻易调换了站位,下瞬掠来刀入肉.体的刺痛感,她的口腔里蔓延出浓郁的血味。
美伢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把人制服在地。
袁霏霏倒下去后首先看到了晕染开的血水,她视线涣散时下意识伸手就想去牵跑来的小迪,他满目惊骇看着她,早在背起她时已经泪崩,他的白衬衫很快被染红,一路到医院她由于缺氧迫不得已想大口大口呼吸。
美伢捏着她的衣袖,低啜出声,“袁霏霏,你不能。”说着,她提起塑料袋就伸手去取,但由于动作太过慌忙,她手一滑袋子里的东西掉了出来。
袁霏霏对这样的她感到陌生,还是柔声道:“你不是把我画进了画里吗?就因为你为我做了画,我才能用这种方式永远活在这世上。”
“你他妈是个傻子吧...那都是我为了吸引你的注意,不然抽屉我早上锁了。”说完,美伢把老婆饼塞进她手里,“我怕你生气,就排了很长的队给你买了这玩意。”
“谢谢你,我们都信守了彼此的承诺啦。”说着,袁霏霏微张苍白的唇,说的极其缓慢:“美伢,我答应过你,会保护你就一定会做到,你也是时候走出来了,别再对那些前尘往事耿耿于怀了。”
美伢:“我可以放下,但你...”
袁霏霏早在抵达医院,她腹部止不住的流血,不仅湿透了衣服还滞留有暖意,她尝试把手上的血擦干净再去摸她的手,但再怎么用力都没用,她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手指,便低声道:“告诉你个秘密,我有个女儿,为了她和你们,我不会让死神把我带走。”
袁小迪眼尖她红毛衣上的颜色深浅不一,忙跟医生道:“我姐还在流血啊,你们记得止血。”
而美伢主动拉起她的手,“我等你,这次我们一起回家。”
“阿慧她们先拜托给你了,你作为大姐姐应该起表率作用,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哦。”说着,不经意间她看到魏荀从不远处急匆匆的跑来,她躺在病床上就要被运到急救室,在门快要合拢时他面容挫败,不惜扯破喉咙扬声道:“我等你回来。”
袁霏霏无力扯起唇角对他温柔的笑道,“荀荀,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孩。”
说着,她看见以嫂子为首的医生站在她周围,就要陷入昏迷时,脑子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系统:【满千分,是否躲过此次厄运。】
袁霏霏:“拿去躲过我被刀的下场吧,想来也算好事,晚刀不如早刀。”
传来系统沉闷的声音:【他不是上辈子刀你的对象。】
袁霏霏:“那我会有性命危险吗?”
系统:【不会,请问你还要用来免去此次厄运吗?】
袁霏霏:“先留着有备无患,等以后再用更好。”
系统:【我会像以前一样尽可能让你不留疤,但动手术会特别痛,心如刀绞的那种痛,你真的想拥有这种生死不如的体验?】
袁霏霏看到锋利的手术刀,围在她面前人还在不停的摇晃,她已经气息奄奄道,“我一想到未来可能还要被刀一次,就想赶紧睡一场,刚好昨天没睡好,今天补回来。”说着,她两眼一闭真就沉入深度昏迷。
闭眼前一秒,她看到嫂子盯着数据难以置信的惊呼道:“怎么可能跟正常人一样,袁霏霏,你的异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