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喊了声道:“珍小小。”
“我叫秀珍,不是小小珍,也不是珍小小,更不是珍小珍。”
“叫你珍珍?”
“名名。”她背着手站在台阶上,在朦胧的夜色中同他笑着道:“无名,你不丑,不用遮住自己的脸和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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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巫泽款袖而起,在说了一番令人激动的话过后下面的人掌声轰鸣震耳,她对一小群还在叫嚷着‘首领是神’的人视若无睹,走进阴冷的地牢里,她索要了钥匙把锁开了后把人扶出来,见他蠕动着干裂且溢出了血的嘴巴道:“给他也一口饭吃吧。”
秀珍从外带来一碗盛放了西红柿和肉丝的饭放在他的面前,一闻到几百年都没闻到香味的他莫名眼眶一热,却要说:“你个死老头,听你多说一句,我都直接便秘,厕所都不想跑了。”
时总嗤笑一声,白眼都翻上来了,“这里也没有好的厕所给你大小便。”
豪哥拿过筷子吃的狼吞虎咽,或许是饭菜太过色香俱全让他好几次快要咽死过去,呛了几口后他将泪连同饭一起吞入腹中道:“不用关心我,照样杀了你。”
“我知道,从来没有人同情你,我们是无恶不赦的人,罪孽极深要遭天谴的人。”时总说完笑了笑,又折回去用破烂到不够看的衣袖将墙壁上的数字擦拭去。
他跟她来到了海边,他卷起袖子接过其他人扛在肩上的木头,学着他们如何用最笨也是最朴素的方式来度量长度,道:“好久都没参加到劳动里来了,吃的好了,生活质量提升了,我懒了,很久没做过这些粗活了。”
“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秀珍替他把大捆大捆的木头堆放在臂弯里,在不断的搭建和固定中隐约有了船的雏形,透蓝的波涛之中对面的那端景象异常的诡异。
“秀珍,北边的天色,你不觉得奇怪吗?”时总插起了腰,扬了扬下巴,那边黑色的云层在翻滚中时隐时现黄色的闪电。
秀珍解释道:“一直都那样,没什么奇怪的,可能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释放出来了吧。”
陪他干完这些后她溜到了长老的屋外,躲在了柳树的背后,在人小腿那么高的门槛都要让人踏平了,屋外美人排成长串的队形都要绕弯到隔壁家里去了。
这事古怪的很,她便问起了其他的族人,好心人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长老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塞下这么多的美人,给我不好吗?”
“但长老一个都没收哎,他家的跟从说他身体欠恙,在安静的休养。”
话她听在耳里,谁在玩把戏她不知道,但在猎物上钩的阶段,静等是她习以为常的技能,终于让她盯准了一个从发顶到脚趾缝都充满了可疑点的人。
从一个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出一把刀,匆匆忙忙跑向一个人后急急地出刀,她就知他一来不擅长杀人二来准备的太仓促。
她本可以阻止灾祸的发生,但没那么做,抱着剑靠在树身上直到有好几个人无故被杀,殷红的血让一旁的人失色尖叫。
那人开始乱喊道:“是首领,她让我这么做的。”
秀珍一直跟着他走到了少有人的地方,从后一脚蹬到了他的背部,他哎哟了一声扑到了地上,装好了的荷包刚好掉了出来。
秀珍用脚跩了跩绣的还算精细的荷包,说的意有所指,“这谁的?”
“首领,不不不,长老的。”
秀珍将荷包拿到手里,道:“你是长老的人,他想害她才让你这么说,那么他之前说的话,可能就是假的了。”
她将荷包扔在了他的脸上,转身走到半路跟一个同样行径可疑的人互看了一眼,等她快到屋门前脚步一顿,快速往回跑,果然两个人在枯草上扭打在一起甚至还决出了胜负,她到的太晚,只能拧起胜者的单个胳膊道:“你,谁派来?”
那人多半一见是她,语无伦次的说:“我谁的人,都不是。”
“又是长老的人?”
他一个结巴,“不是,巫泽大师让我来的。”
“够了,一个巫泽,一个长老的人,既然我猜不出你们想干什么,直接送你们上路吧。”
“我什么都说,巫泽大师想要杀首领,利用了他们,我...只是个办事的。”他一说完,拧着他衣服的力道松了下去,他倒吸了一口气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回去的路上怕被她跟踪,便多了个心眼还一直在往回看。
可上一秒她还站在死了的人身旁,下一秒人就不见了,他死劲的揉了揉双目但人依旧无影无踪,而她在翻窗进去的途中碰倒了就搁在窗台上的盆栽,没有一点落地的响声,她稳稳的接住了刚放好,回过头走了几步路。
她环视了一圈,居然没有人。
而刚才跑掉的人一推开门,气喘吁吁地要张嘴说话,斜照在他的身上的光芒闪了闪,再见地上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蛇。
巫泽起身,将它装进瓶罐里再用盖子压严实了,听她道:“刚才有人进来了吗?”
杳姬捕捉到了一点点风声便往那边看去,有人进来又好像没完全踏进来,而他取出帕子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没人,是一只跑丢了的蛇,我刚刚抓回来了。”
她搭在杯盏上的手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冲破耳膜的大吼声:“有人杀人了!”
“来,我给你穿鞋。”他一手抵着鞋边,一手握起她的小脚左动右碰放了进去,又摁了摁鞋尖看合不合她的脚,道:“我们去吧。”
杳姬点了点头,在喧嚣的人声下热流很快让她面颊上溢出的细汗,才能推断出她已经跟随他来到了庭院里,耳畔是各种不满的嘟囔道:“首领,不是说好要护我们的周全?那死的人口口声声说了是首领下令的。”
零的声音淹没在了他们七嘴八舌的话里,不知是谁把家里的白菜扔在了她的脚边,无数张面孔上露出了可怕的表情,钻心的话让她一度失去了冷静。
局面一点点失控,她遣散了所有的人,唇绷的紧紧的,回到屋里推翻了桌上的摆设物道:“他们凭什么把所有的事都揽在我身上?我一开始的所作所为都错了,他们自私自利,一点都不团结,还喜欢内斗。”
“内斗?”
“跟我斗。”零举起最后一个瓷瓶要往地上狠狠的一砸,飞溅起来的碎瓷片刺伤了她的手,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可能我胜任不了这个位置,你门是不是都信错了我?”
婳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为她包好后道:“零,你一直都心向他们,但他们一次次让你失望,没什么,以后他们会全心全意跟随着你。”
欣悦插进了话道:“死了好几个人,他们的反应这么激烈,你不认为是谁在暗中操.纵吗?带动他们不满的情绪,来一起攻击你。”
零一怔,听她又道:“也不是你杀的人,你把杀的人揪出来不就好了?不是有人在现场说是戴着黑布的那个女孩杀的吗?”
零皱起了眉道:“可她是我要拉拢的人。”
欣悦接着道:“她重要,还是你在族人心中的位置重要,优秀的战士我们可以再培养,但你不可多得。”
“你们先出去吧。”零没有再多言,把她们都推出了门的外面,再将自己锁在屋里一整夜一整夜都不出来。
淅淅的小雨,敲击着屋檐不停的往下落,她拧干湿衣服里的水又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问旁边的人也是摇头回应,她只好道:“零,不要质疑自己,我一直都是你的人,难过的事情跟我说一说。”
门哗的一声被拉开,零鲜少一次蓬头垢面的方式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内,听她道:“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我不会让她受伤,先关上她一阵子,再把她解救出来吧。”
“可...那个女孩的实力不逊色于你,你留下她,迟早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婳又道:“零,我知道你对她刮目相看,但她只是一个平凡人。”
零淡淡的笑了笑道:“我认了,可能我也是平凡人,而我绝不做乱杀无辜的人。”
零速速将所有人又召集过来。
而人群中的秀珍莫名其妙的被人扯了出来,在所有的矛头很神奇的对准了她后,仿佛错事都是她做的,包括长老无故失踪了的事情也算在了她头上。
秀珍看向最上方的人,她对她的误解差不多解除了,只要放她走,或者她开口帮她多说一句,她就承认自己是谁。
但零别过头不再看她,好几个人过来都围困不了她,但一枚飞镖刺中了她的大腿,她咬牙缓缓的半跪在了地上,在被押走的前一刻她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叫了这个名字道:“零姐姐...”
零怔了怔,从前好像有谁这么叫过她,但她还没多看几眼,耳畔有谁在大喊道:“在族中每个人都要完全服从,错了就要承受刑罚,火刑?”
一呼百应,零浑身冰冷,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夜里派人去地牢里之前特意备了可口的甜点和美味的饭菜,而牢中的人从一开始便用头重重的磕起了墙面。
斜对面的豪哥都看傻了,额头留下的一道道血流满了她整张脸,她将脚底下的枯草都拿在手里撕成了一节节,才道:“她可是一族之长啊。”
“你完全可以取代她,不试试?”他一说完,见她直勾勾的看过来,活脱脱一个在世的女鬼,他双肩一紧又道:“我看你要疯了,好心提一句,你可别想多,我都被你打怕了。”
豪哥扔了一块石头过去,又道:“喂,你气傻了?这算什么,我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没抱怨一句,架我是打不过你,但我心态已经越来越好了。”
秀珍将摆放在脚尖前的饭菜都蹬翻了,就侧身躺在杂草堆里闷闷的说:“我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是孤身一人。”
他哑口无言,可以预料到等天一点点发光明,冲进来几个人就会架着已经有气无力的她往外面走,火柴都往她身上放,无数人的目光是漠视的,而她跟快要被宰的畜.生没什么两样。
夜渐渐深了,乍现的脚步声却让她睁开了眼,门咔嚓一声被人拉开,谁拉住了她的手臂道:“秀啊,我们跑吧,不用再东躲西藏了,停下来歇歇了。”
她们在大晚上往外面跑的路上,估计是她面上这块布太过显眼,围上来的人不少,但都成了她的刀下魂,血在她的脚底流了满地,而他脸色发白。
忽然有人指着海的方向道:“有人在动我们快做好的船,拴在码头上的缰绳都被解开了,再不过去,船要驶走了。”
时总瞪大了眼,只见北边的天空快要让诡异的绿色鬼火给包围,云层在翻滚间那一艘巨船上熊熊燃烧着,那些断臂断腿的人在火焰中的嘶叫声让她们全身都发凉,空气是被烧焦了的味道,腐.尸的臭味离他们越来越近。
秀珍望到那艘巨大的船首当其冲受了难,两艘船撞在一起时,密密麻麻的断头断臂的人涌了上去,她听见一声划破长空的哀嚎。
原来是乌族的长老,他被那些不是人的人像扯皮筋一样活生生扯断了手臂,最后落的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零,每个部落都有属于自己的荣耀,而我们的荣耀是什么?”
零看了眼她垂在一侧的手,还没去拉起她的心里头已经柔软一片,道:“为了我们部落的荣耀,我们不能退后半步。”
“婳,谢谢你。”
零眼角莫名湿润,道:“我的荣耀,就是保护我的族人。”
两波人混战在一起,激战进入最后白热化的阶段,即将上演最后的对决,眼前的画面让见惯血腥场面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这里已经不是惨烈可以形容了,惨白又瘆人的尸.首散落在地,红色的血洒的到处都是。
有人在苦战中倒下了,而秀珍只想马上离开这个不是人该待的囚牢,但牵着的人一声低呼,她望着他被满身都是血的人,咬住了手臂,紧接着又有人朝他干瘦的肩膀重重的咬了下去。
“你…”她刚吐出一个字,一把刀刺破了他的腹部。
“秀珍,老不死的人也要死了。”
时总勉强睁开了半只眼睛,嘴角隐隐的抽动了下,又道:“孩子,我见不得你被血沾染了的样子,永无止境的仇恨不适合你。”
“可恶!”时总双拳紧握,终于忍受不住,两行泪沿着脸颊滑落下来,“能活着走下去,过海找你的姐姐去。”
他握住她的手不断的收紧,只是用含糊的声音说道,“别走我的老路,做回你以前的样子吧。而你们之间一定有误会,找她们和解,也跟自己的过去和解吧。”
她们能畅通无阻的对话,多亏于跑来的杰希用棒槌为他们打残了一波一波上来的人。
时总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向天空道:“秀珍,你看还有繁星,可某一天这么漂亮的星星也会被乌云遮蔽,但它的美好曾经停留过世间,愿你也如此。”
她听到这话吸了吸鼻子,眼角湿润,双手被他包裹在粗粝的掌内,很少有人这么握过她的手,他的指腹还抵了抵她道:“我希望死后,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记得我,可以是你吗?”
“我会带着你的这份希望,一定会继续活下去的!”她悲极而泣,满眼被天穹上细小却璀璨的星星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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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梦——
袁霏霏发现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没过几天城市便会被笼罩在一层很厚重的雾霾里。
她捡起地上被水浸湿了的纸张已经皱巴巴,而她们还站在殡仪馆,望着眼前的大千世界,有人怕上班迟到直接闯了红绿灯,也有那些跟水母一样的外星人物在街道上游荡,她们像被围困在了时间的之中,道:“我这算什么?”
一切的人或事遵守着潜在的规则在飞速的运转,只有他们还待在这里不动。
袁小迪开着玩笑道:“老姐,你这事去当成作文考试题材,标题我都给你想好了,阻隔在岁月尽头的母亲,为了跟女儿再见一面,不惜跨越历史长河。”
前面的机器人忽然道:“这些是我想让你知道的,接下来,我可以带你了解一下自己的过去,你想知道吗?”
她刚点头,繁华的路段上那些无人驾驶的车辆原本是从左往右飞速穿梭而过,而现在洪流般的人和车开始从右往左,相当于在倒退。
美伢道了句‘什么鬼’,斜左边的挂钟上,显示出的时间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从早上九点飞到了凌晨三点整,分针和时针刚呈现出30°的时候。
袁霏霏的手中还握着纸张,隐约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人踢开的那刻她回过头,跟门外跑来的少女相对视。
兰兰大笑着说:“上次是你先开的门,见得我,现在换我来,见你啦。”
她又道:“就你所说,这是一场梦境,全都是假的表象,手机、报纸、电脑等等媒介也都是假的,又以我为中心。”
袁霏霏顺着她的话,问道:“我能接触外物,说明这是真实的梦境,不能改变历史的轨迹,这又是虚假的,所以这是虚实结合的梦境,那么也有真实的一部分呀,怎么都是假的呢?”
兰兰回道:“我说的时候已经强调了,是以我为中心,不是你。你是不能改变,但我可以打破这其中的一切规则,包括时间和空间。”
袁霏霏幡然后道:“那段录像,我感觉自己身临其境,是你带我见到了她?”
“是的,所以在这里,我其实死不了的,这里就是我的天地。”她说完,带着她们去向了一个地方,周围的世界再度分解成无数个小方块,她见怪不怪而其他人直接怔在了原地。
空旷的廊道上方的灯泡在嘎次嘎次的响,消毒了的器皿混杂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扑面而来,她们动都没动一下,场景直接变换了。
一道熟悉的女声让她彻底惊醒,“外公,你确定瞒着她,做这一切吗?”
袁父的双腿浮肿不堪,再也不能从轮椅上站起身,只能牵过她的手,用皱到缩水了一样的脸紧贴着她的手背道:“我都活到了一百来岁,已经知足了,宁愿在死的时候当个正常人。”
魏霏最后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跟旁边穿着防护服的人员沟通了几下,他被几个人推进了一间单独的房间,还道:“我知道你在帮他做设计,他也算是你的伯伯,但他做了太多错事了,你妈也老了。”
魏霏左顾右看确定没有人偷听,才俯下身跟他悄悄的说:“我在做了,魏文上时空机器没几秒就倒下了,身体状况也日渐而下,已经进医院抢救了。”
袁父笑着说:“我们一家人生要问心无愧,死也要问心无愧。”
旁边的人员输入他的姓名后,弹出无数个片段组成了他的一生,道:“魏霏小姐,他不能重生。死都没死过,怎么重生?”
袁父咂了咂嘴巴哼笑了声,“我愿意成为你们所说的系统。”
那技术人员道:“那么你想去帮助谁呢?可以去帮助你自己,让自己更快的走上成功之路,我们能再把你召回来。但会有点风险,爷爷,你要不先签个字再摁个手指印?”
她递了一支笔过去,望着他刚握牢笔身但落在纸上的字歪歪扭扭的,她替他写好还盖了手印后道:“我记得必须在人濒死的那刻,对吧?”
“对,死而后生嘛,而他成为灵体后,我们会找到你母亲濒死的那个节点,让他回到过去的对应节点上,所以全程他都要坐在时空机器上。”
旁边的人附和道:“你们这家人真奇怪,别人都是想回到过去帮助自己,你们是老爹帮自家女儿,但我先把不好的情况说明清楚。”
“也不是谁都能同躯.壳成功分离,魂飞魄散都有可能。还要加大聚合力,让你的魂魄缩成这么一点。”他说完,还屈起两指比划了一下到底形态有多小。
旁人又道:“之后以你的形态,可以自如进入公共数据库,必须学习系统必备的技能等等,要跟人一样,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魏霏问:“人和系统一样?”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回道:“系统还分为很多类,有的单纯就针对于重生,有的是机器的一部分,也有专门为我们和外星人打交道作为桥梁的一类,在这我就不加以仔细区分了。”
魏霏打断他的话,“外公,我们算了吧,你也不是什么大病,还能跟我们多唠嗑几句。”
袁父仅仅是笑了笑道:”当在做一场梦咯,还在梦里就配合演出,梦醒就皆大欢喜咯。“
魏霏走在门边回过头,见他摆了摆手道:“相当于我来当她的孩子,向她学习,会演变成什么样的性格,我也很期待。”
他又道:“你妈还没重生前,也不服管教,不听话,我说的话,她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在学校整出了很多幺蛾子”
魏霏道:“可你不用回到过去,留在这里依附于一个物品上,陪伴着她也可以。”
袁父只是继续说着刚才的话,“我从前没有真正陪伴过她,回去,了我的一桩心愿。
旁边的人替他接过了拐杖,道:“等你变成了系统,在杂乱的世界洪流中,会迷失在时间里,听到杂七杂八的声音,这都是人欲望的外显,你可以根据这个,去找到你的女儿,她想活命的急切会被你感受到。”
“但你会找错人,找到其他的宿主,做好心理准备吧,去往哪个时间节点定了吗?”
袁父哈哈大笑道:“肯定是我闺女的18岁啊。我自己的女儿,绝对找得到。”
闻者回过身道:“我们必须带你去她死的前一刻,你再带她去女孩子最灿烂的年纪吧。”
魏霏捂住了嘴,她望着他的四肢止不住的发颤,正对面的人正在整合数据和资料,忽然黑了灯的室内游出一抹亮光。
“我给她打个电话吧,让她知道您的情况。”刚说完,魏霏被人请了出来,她最后将话刚说完,已经拨通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低低浅浅的询问声,魏霏只是道:“外公,睡着了,去找你了。”闪动红光的按钮终于咔嚓一声变成了绿光,她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
袁霏霏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还飘在头顶上方的它,而它挥了挥手道,“我是你爹?nonono,你是我爹才对!”
袁霏霏提着它的头,又翻倒过来仔细看了看才道:“…实不相瞒,我爹可是威武霸气接地气,你怎么看怎么不像。还有你早说啊,我也不会让你女装啊!”
“崽,你还是不是我的防弹衣了嘤嘤嘤?”
魏荀全程看的气定神闲,道:“真正意义上,它已经不是你的父亲了。自从它有了躯.壳,培育出了一个全新的灵魂,而你的父亲,还承载着你们共有的记忆,它却没有。说它是你爹,还不如说它就是你。”
蛋蛋往她的怀里蹭,“不管这么说,我们还是成为了血骨相融的一家人。”
袁霏霏巴不得将它抛远点,又问道:“为什么系统具有重生的能力?”
兰兰接着道:“跟它们的形态有关,它们不受时空的束缚。”
她又笑着说:”你说魏霏是你女儿,我才带你来看这些,可能多此一举了,但让你知道,总比一直蒙在鼓里要好。“
袁霏霏走到那边去,他用圆珠笔潦草写下后又标明了具体的时间,撕下来夹在了一本厚厚的资料本里,在合本子之前她瞟到了几个赫然大字:【袁霏霏:被刀后重回18岁】。
他们都在聊天,只有葵榷将最后一根烟在烟灰缸里拧灭后,烟灰浮在泛黄且发臭的水里,他在几个人里毫无防备的笑,她往那边走去又蹲下了身道:“你是惠吧?我们可以单独说几句话吗?”
葵榷注意到猎物还真听话跟在后面走到了一个空空的实验房间里,她的手刚搭在刀上以后道:“我现在很心烦,还是不能放过白巫师。”
盯准她的胸口处一刀下去就完事了,可惠突然开口道:“你是黑法的人吧?一见面我就注意到你了,只有他才能培养出像你一样的人,残暴无情,自私冷漠。”
“说的好,刚好我火气很大,你非死不可了。”葵榷还没得逞,腹部让谁用头部向外重了重的顶了顶,刚好她的背后是窗户,她的胳膊摁到什么按钮,听到玻璃碎裂的声响,防护栏唰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高速向下坠落以为必死无疑,她做好了十足死的准备,但细绒的雪落在了她的眼皮上,她一睁眼看对旁边几只长相怪异的东西视若无睹,拿着刀缓慢的走向了那边。
而还在梦中梦的惠急忙喊道:“不是,姑娘,你跟着跳楼干什么?”
“救你。老婆婆,你要死了哦。”惠一愣,走到窗户边向下望去,她面朝天空笔直的向下坠落的过程中背后就是川流不息的车辆,病态的笑中带着那么一点常人难以理解的兴奋。
率先醒来的葵榷眼皮抽动了下,从雪地里站起来后拿起刀就往特定的位置走,完全忽视了旁边有几个正在默默观望的精灵们。
“我都被困在这里这么多了,黑法大师一定找我很久了,我对不起他,一定要做一件大好事,才能将功补过。”葵榷面无表情说完后,刀都拿出来了,但又被谁撞到了一边。
“美伢?!”
美伢前一秒脸上乌云密布,后一秒自如切换出甜美的笑,敲了敲她的胸口喊着:“姐姐。妹妹看你对他有意思,教你怎么勾搭汉子,杀人很没出息的啦。”
葵榷见她笑的那么羸弱无害,神色一动的瞬间她的双手倏忽被她反剪在背后,死死的一抵,听见一声不近人情的低吼:“朋友们,葵榷想杀了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