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帐篷比她所见过的大了不止几倍,它虽同从前所见过的一样都是兽皮缝制的,但所用的材料居然是上等的熊皮,帐篷的顶端屹立着一个巨大的鹿角。
“近日天气候很干燥,帐篷这些不能碰到一点火,一着就会燃起来。”
袁霏霏把路人的话听在耳里,一直在敲着外面的树身,“蛋蛋,你想去幻族吗?”
蛋蛋的手扳正它的小鳄鱼头回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应声后,又跟后面的人道:“你总得知会我一声,幻族和羽族有什么强大的boss吧?我一介弱女子,总不能跑过去砸场子。”
兰洛特道:“这...我没去过任意一族,但通道会打开一次,也只有能进的人才有机会进入。”
袁霏霏扯了扯唇角道:“老大爷,都是你想的馊主意,你瞧瞧我的皮肤都红了,你还不肯忍痛割爱?“
兰洛特道:“那些厉害的终极武器没有几件,一件还送给了狼.人,能暂时克制住巫师的攻击,现在只剩下三件了。”
“我多摸它几下,跟人一样,没准就摸出鱼尾纹了,做这事这树不得抱怨死,还能让我进去?”袁霏霏偏过头看他一眼,这周围的气温骤然升高了不少,轰的一声巨响一股热流牵扯到了她,连同踩在地上的土都飞到了眼睛平行的位置,他的背后有一群人夹着水盆匆匆忙忙往一个地方跑。
兰洛特道:“你们的人?”
一浪比一浪高的灼热感让她的脸红的可滴血,她支开挡在前面的他,滚滚黑烟的底下是一个捂着脸抽泣的人。
“美伢?”袁霏霏见她疼痛难弯下身捂住了大腿上的伤,抹去脸上的泪,声线都抖出了颤音道:“我好痛苦,腿都摔出血了。”
有人跪在地上道:“大人,屋里的人正在研制一种能毁灭一切的化学武器,但她故意把他推了上去,一开始是气体泄露很快遇火直接爆炸了。”
美伢低泣出声,“可不是我推的人,爆炸就几分钟的时间,真是我,我怎么逃的出来?”
兰洛特皱了皱眉,“你有帮手?”
袁霏霏看着她藏在裙下收紧的掌内似乎握着一个东西,道:“一个女孩,怎么可能力气大过你族中的人呢?”
葵榷一手提起瘫软在地上的人的胳膊道,“我们先离开一会儿。”
兰洛特收回目光,“我知道你的弟弟很厉害,这段时间他必须待在我们的研究室里面,我相信他一定是搞科研的人。”
“又要开始谈条件了?我可以马上去幻族,但你给我保命的武器呗。”袁霏霏干脆收回了手,靠在树上睇了过去。
“你错了,我马上派人把他关起来,让他继续研制,我要用它炸了黑法所住的位置,没想到吧?”兰洛特摩挲着手中的蔷薇花。
袁霏霏还在理衣角的手猛地一缩,笑着道:“兰洛特先生,我也一直想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的身子向这边偏斜了一点,她逮住机会道:“大可不必,我单方面宣布你的赢了,不给就直说,你可别逮着一个机会争作一个只会开屏的孔雀,就那几把破枪,谁稀罕谁拿去使。”
兰洛特毫不在意的笑了一声,侧过的身后正是他让几个人半推半拉走了出来。
“你们绑架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袁小迪嘴里的白色牙膏泡沫还没吐干净,他索性喷到了他们的脸上。
“我们没有共同语言,可能我要来自火星,你才肯配合吧。”袁霏霏眼见几个人用白布把他从头到脚都绑了起来,感受到愤怒、焦躁、想爆人头的冲动都有了。
“你…”兰洛特的唇还没彻底扬起来,他所站的位置底下有强烈的震感,波及到了这一地带大范围的人,沙砾从墙岩的缝隙中滚落出来。
他被顶到了天空上时数不清的魂魄们肆意在周边盘旋,没有人能看见它们的踪影,簌簌声响中只有快速抖动着的叶片能暂时证明它们曾经到来过。
小北飞到了她的面前,“姐,我都找你好久了,下面都被埋了,还好我们是透明的。”
兰洛特一脸错愕,周身隐约有妖风在作怪,吹动了她的衣袖,似乎有一群半透明的灵.体悬浮在她的身边。
袁霏霏走到他的前面,笑着说:“你的武器再厉害,也砍不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吧?”
兰洛特从柜子最上面拿下来一个缠绕着白布的长东西,掀开来看是一把血刃,她刚覆上去它,他推开了她的手道:“这是一件怪物,它会吸受伤人的血,直到把一个人的血吸干为止,你应该需要它。”
“大人,外面的一棵树打开了通道。”
袁霏霏拿起这把只有巴掌大点的血刃,“事不宜迟,我走了,蛋蛋你们俩待在这里,看着小迪吧。”
兰洛特摇了摇头,“这个通道只能容一个进去。”
魏荀的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她反手握起他的手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等你。”他笑着松开了手。
她触到树身的手一伸进去,出其不意的是这棵树以一种无形的力量把她吸入了里面,而她一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下谁从人群里最后面走上前来。
兰洛特快步走了过去,“霍邱,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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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城——
零从小到大幻想过自己会头戴用鹿角所做的王冠,也幻想过能像天空的雄鹰一样自由翱翔,可地牢里时断时续的滴水声似乎能打碎她一切的美梦。
“看来是我又盲目自大了。”零站起来从头到脚细看了自己一遍,没有金手环和精贵的项链等装饰了,她的身上仅有一件褴褛的黑色粗制的斗篷,毛裤上还有几个很长很长的裂口。
“我做错事,你都能毫不计较,现在你暂时迷了路,我来为你掌舵。”婳重新拉起了她的手。
她们跟随一个带头人往特定的方向走去,隔的有一段距离她看见了在森林的入口附近驻扎着一个营地,有人在四周巡逻,看起来他们纪律很严明。
“是你?!尼玛。”
“零?”阿玛拿来小刀划开捆绑着她们身上的绳子,又让两边的人下去后又道:“你太莽撞了,来这里,就是送死。”
“都是我的错。”一种无力感就像一条捆在她脚上的绳子,而她的双手扒在了井口边,稍不留神就能跌进万丈高的井底,她摇着头苦笑道:“他手里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还会再过海,把我们的家园夷为平地,总之我不是来自投罗网。”
阿玛在地上铺了一条厚厚的兽皮作为地毯,把一件同样厚实的大衣扔在了她的肩上,又道:“你只要觉得自己对得起自己的族人就行了。”
零一拳头捶在了地上道:“我们联手训练自己手下的人,让他们日益壮大起来,再一起推翻他的统治。”
“你认为就凭我们?”
零抬起头道:“巫师也是人。我们的人终会杀死他们,拆了他们的屋子,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广袤大地。”
阿玛唇角勾起了戏谑的弧度,在扬起下颚时双目微眯道:“我的女人可以,但你不一定能行,懂?”
在哄闹声中大伙都聚集在了那边,她却没有同他再争辩,而是起身急忙也跟着跑进了人群里。
“我必须告诉伍儿,不要跟那谁黑法说太多话,他可一直是我们的仇人。”零拉住了她的胳膊道:“秀珍,你能帮我传一下话吗?”
“晚了,我不能帮你。”秀珍挣脱开了她的手,又看向了别处道:“无名,跟我走一趟,他允许我能带一个人走。”
无名一直坐在族人最不起眼的后方道:“小小珍我都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