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珍看了眼对视的两个人,他弯下挺得笔直的腰,却说的是这种话:“黑法大师,我的身法都是他教的。”
无名还从抱剑的姿势变成了把剑放到了背后道:“早就听闻你的大名,我所教给她的不过尔尔,是她有不凡的秉性。”
秀珍凑近到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不是认识吗?”
“我跟他认识,早就逃脱不了,还能过海跟你来一场比拼?”无名无奈的扯了扯唇角。
黑法则还坐在椅子上,一只乌鸦就停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翻着白眼却还有心思对他们道:“我想让她来教教一个孩子。”
“这么好的事,做的好还能得到你的嘉奖,天赐的机会怎么能让她亲自来呢,该是我才对。”无名一手搭在左胸口上还深深地给他鞠了个躬。
黑法深呼吸了一口,他脸上泛起了青筋,翻上去的白眼倏忽下来了,细细打量了下从头到脚裹成一个形似木乃伊的人。
秀珍把手放在了刀上,却见他笑着说:“那你明天来找我。”
秀珍的双手背在后问道:“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无名的低了低下颚道:“你不能被他盯上。”
“我看他年老体弱,不像是很厉害的人物。”
“不厉害,但很狠的一个角色,你要待在他身边做事,很快会被厌弃。”无名一手按在了她的胳膊上。
无名放在她胳膊上的两只手忽然向内一收,她被他抱在怀里,他的唇在快贴近她脸的位置停了下来,道:“珍小小,你别忘了去找你姐,这些我全包了。”
“你能别乱给我取外号吗?”秀珍神色一动,扬起头问道:“你能保全自己吗?”
“我可是天下无敌,黑法都不在话下,而你要去伸展正义。”无名刚说完,学院里的人正在控制一些在空中飘来飘去的火团,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就连胳膊都僵直的抬不起来了。
秀珍收回了目光,却扔了一把刀过去吓得对面还在玩火的人倒退了数步,作势要上来,但她身上的气场足以让他人不寒而栗。
“秀珍,你是足够理智的人,不要留恋。”无名看了眼她瘦削的脸上扯出一抹笑,他竟也跟着扬起了唇。
“我以后来找你。”秀珍踮起脚同他碰了碰头,最后看了他一眼,直走到了走廊尽头还特意回了个头,他还站在那里朝她比划了一个帅气的手势。
她一路上都在询问,抬起头看着外面挂着的一块镶着金边的牌匾:【会馆】,她一进去把手上的龙纹剑放在了桌上笑着道,“什么规矩?说来听听。”
秀珍听她道:“杀异兽或者野兽,它们身上的皮、犄角、尾巴都能成为换取贝币的方式,但异兽能换的更多。”
“除以上我所说的之外,还可以争夺别人的星星。”
她拿过一条白布缠绕在手腕上,一脚刚迈出去,旁边擦身而过的人嚷嚷着:“快去黑暗森林杀了那什么大名鼎鼎的绯红女巫,奖金太多了,足够我过下半辈子了,但我听说他们都没成,果然都是一帮饭桶。”
秀珍默不作声一路尾随在他们身后,轻声轻语道:“杀绯红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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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间穿过的气流很汹涌,但有一个地方却没有给风来停留的位置。
炼狱——
“你在哪里?”周围彻底陷入了死寂,她的视线之内也是一片漆黑,放下去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柱子上湿乎乎且还在转动着的珠子。
“你别摸我的眼球了,感染了会让我变丑的,你赔医药费我还不见得要收呢。”这一道熟悉的男声让她发麻了的双脚险些没站稳。
萧湛把那根能让人缩放自如的细针放进了裤袋,“秀秀,你可能摸到它了。”
秀秀在后退的同时把手臂一缩回来,一只滑腻腻的瞳膜在眨动间紧盯着她不动,琉璃色的瞳孔里折射出奇异光晕时倒映出无数个缩小了的她。
驳顶着一张肥硕的大脸怼到了它的面前,它一闭合跟黑色的长柱融为了一体,“你是幻瞳?”
“正是本宝宝。”幻瞳掀开眼皮又磨蹭了一下她的手心,道,“你们能经过食魂鬼那条路径很厉害了,有一部分冲着你来的人撞进来跟它们来了一场恶战。”
秀秀从水里万幸捡到了一根木棍拿在手里,它吐了一团火在上面,可灼烧声也就持续了几秒钟,周遭刚亮起倏忽又沉入了寂静里黑夜里,她说的小声道:“你能别让那群黑巫师进来吗?”
“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但你也要接受一个挑战,也只有接受,你才能过去。”
萧湛问道:“之后我们该怎么做?”
幻瞳:“你们会遇到一座堡垒,把门推开就是圣火的位置了,它就在神圣之花的中央。”
秀秀拍了把它肥圆的身子,它翻了个白眼在吐出一点火时打了个响嗝,她拿起这把终于燃起来的火把道:“你的声音...是你本来的声音吗?”
“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你藏的很深的记忆,复制你男人的声音,很像吧?”
“可驳,我们找到了神圣之火之后,有什么用?”
“没用。”
阿彪看了过去,“哈?”
“对他们俩一点没有,对你用处大的不得了。”驳给它眼神示意,道:“你来说明一下,幻瞳宝宝。”
“来咯。”幻瞳眨动了下很快一缕光影从它的瞳孔里出来升到了半空中。
一幅画面展开让她们脸色一变,遍地火焰中间有一条笔直的走道,用白玉石铺垫而成的走道唯一的出路,它的末端生长着一株很矮小且掉光了叶子的枯树。
秀秀走近一瞧,还用手去触摸这缕投射在头顶上的光,画面一消失她转过头问道:“神圣之花?”
驳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确定这一棵要死要活,算不上树的树是一朵花?”她难以置信就这么一棵不起眼的树,会蕴藏什么洪荒之力。
驳一爪子落在了她的肩上道:“你拥有了它,能在这里更快的立足,而我踩进这条河是进入这里的关键。”
幻瞳忽然发出了婴儿的哭声,朝她眨巴了下大眼球道:“妈妈,我的眼睛有点发涩。”
怪物从她身上跃起来很不留情的砸在了它的身上,书页上面写着:【她是我一个人的妈妈,你再叫我打的你双目失明。】
“什么怪东西,你是...”幻瞳盯着它那一瞬间向内猛地一缩,说的语无伦次道:“你会毁天灭地...小姐姐你居然还收留它。“
”然后呢?“
幻瞳舒展开了它的歌喉,“它是邪——物——啊~~~”
萧湛正拿出从地上捡来的红果子,咬了一口身上开始自动变色,他一低头见到水面映射出的小红人,惊得抛飞了果子。
果子落在了幻瞳的身上,一声闷哼它开始说的语无伦次,“一个邪.物,胆大的小东西,居然跟着一个弱到掉渣的人类。”
驳听的精神一振,还跟着点头。
怪物则在地上起跳落地:【我是妈妈怀里世界无敌最大的乖乖,你最好别乱说,我妈可不偏袒你,小心她一张嘴把你吃进肚子里。】
阿彪把这本气急而在地上反复横跳的书拿在手上,道:“我说句实话,大人的嘴巴长得挺小的。”
秀秀正掩住唇,听见了一道声音,“秀秀,你念一句瓦力卡拉试试看,这招也可以归类于攻击属性的巫术之中,叫作大大给我变。”
“谁取的名字,这么没有格调?”
“我…”
“瓦力卡拉。”她的嘴唇迅速开合,他说话好好的但嘴巴开始越大,都容不下他那张脸,她默念了咒语那放大的迹象没有减缓,夸张到他的嘴巴占了眼睛的位置。
密山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倒着念,就是缩小,在出发之前,把他们都变小吧。”
秀秀看着他俩拿出针互相扎了对方一下,变成了她拇指这般大小,她听见他道:“你手上的那根针,是小小针,一件宝物,扎下去会让人变小。”
“我出去就把它们头上的针都拔了。”她一说完。
幻瞳道:“我的眼睛有点涩,姐姐你能不能上前去给我接一点水过来?”
阿彪踩在了她的鞋上,“我去。”
幻瞳忙道:“我就要她去,你给我退过来。”
秀秀早在他之前踩进了水里刚一弯下身,只到她脚后跟的水散发出的淡光照亮了整个周围,从脚底浮出来的液体形成了一层薄膜。
“阿玛,是你吗?”她试图透过这层流动着的水触摸到他,而他也同样伸出了手。
萧湛激动到拔腿快跑了过去,“秀秀,都是假的,没有阿玛。”这话刚一出,从薄薄的水膜里伸出了数十双的手抓扒在了她的身上,她又一次把她拖了进去。
阿彪气的一拳头砸在了柱子上,它一闭住他想打都没有一点办法,空气里飘来它怅然的叹息声:“挑战开始了,这是她藏在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秘密。”
秀秀不知道走去了哪里,周围又冷又黑,一张窄小的床的面积就是一个房间的大小,她紧贴在门边双臂都伸展不了。
但一个小女孩成功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小女孩很长的头发披在肩上,随着门外一阵叮铃哐啷的落地声,她在途径她时很明显往上方瞟了一眼,但外面的骂声太大了完全容不得她迟疑片刻。
小女孩刚站稳,一个扔过来的叉子划伤了她的脸,她没有时间捂住脸就被一个女人扯到面前挨了一顿乱骂。
小女孩的脸颊红了,却忙认着错道:“对不起,妈妈,我没有欺负他们,是他们上课在用粉笔头砸我。”
“你快把脸上的泪擦干净,出去多丢我的脸,等会去上学吧,我跟老师说了,也就是道个歉的事。”那个看不清长相的女人拧着她的耳朵,又把一双鞋扔在了她的面前。
小女孩坐在教室的座椅上正在上课,没多久一颗粉笔头砸在了她的后脑勺,她一捂住后面恼羞成怒的转过头看着两个不怀好意的人。
一下课她被叫去了办公室,一个年轻且同样面相模糊的女人蹲下身道:“真的是你做的吗?”
“老师,不是...是...是我做的。”小女孩小脸一皱,转过身同那两个人弯下了腰,深深地鞠了一躬才道,“都是我做的,但你们能不能别欺骗我妈,说是我干的坏事?”
老师问道:“什么坏事?”
“老师,她骗人,在课上她一直用粉笔砸我们,我们才去她母亲面前告状。”
…
老师道:“她们说的是实话吗?”
小女孩见她们脸上得逞的笑,唇张了又闭最后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秀秀皱了皱眉头,发现只能看清楚她的脸,路上行人的脸都是一团看不清的浆糊,而前面的人走的好好的突然步子一顿开始倒退。
“又被你的妈妈打了吧?”一个人上前过来,随意扯开她的衣服,撕拉一声露出的皮肤上全是黑色的疤痕。
小女孩挣脱开她们俩的手,扣紧了肩上的带子时眼中满是敌意,“我什么都承担下来了,也受了老师的一通教育,还罚了站,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她又道:“你们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放过我。”
“小可怜,老师天天都在夸你,你可是天之娇女,需要做什么吗?随便开个口,就能得到别人的关注。”
秀秀把书包翻倒了过后,落出来的奖状掉了一地,她有点舍不得的咬了咬嘴,还是递过去道:“这些都给你们了,你们不要嫉妒我了。”
“你别装什么清纯了,有种就打我们啊。”
“真的可以吗?”小女孩白净的脸上浮出了笑意,略微起伏的语气充斥着一点激动。
可她冷不丁被两个人送上了一耳光,她捂住了泛红的脸在叫嚣声中勾在手臂上的书包,缓慢的滑落在了地上,几声尖叫,她腾出了巨大的力气抓着两个人的头发,拼了命的往墙上砸。
“是你们说的,让我打你们。”小女孩的脸上溅到了别人零星一点血,她趁着她们大喊救命之际拿起书包,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秀秀最后看了一眼这条阴暗又狭长的小巷子,地上的两个人痛的死去活来还在不停的叫唤着,她跟在后面跑到家里的那一刻道:“怎么在哪里见过?”
没过几天,女孩缩成了一团道:“别打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们先开始出口挑衅我,为了给了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我才打她们两个。”
“但我这一次不道歉了。”小女孩爬起身,抢过她手中的棍棒猛地大喊道:“我以后永远不骗人,不做像她们那样的人。”
“你...气死我了,我怎么收养了你这么一个人。”女人作势又要伸出魔手逮住她的衣领,但她埋下去了被扇的通红的脸,咬了她一口。
小女孩摔门后反身把门反锁,外面的人还在疯狂的拍门,她翻起了白眼转过身钻进了被子里,“以后不能骗人,要真诚的对自己和别人,我才不要跟别人同流合污。”
她起身从书包里翻找出几本练习册,书包的肩带上上面写着:【我要让你去死】
小女孩愣了愣,跑到厕所里拿起毛刷对着肩带上一阵的狂刷,刷到都起了毛还擦不干净上面圆珠笔留下的字迹。
秀秀看着她依旧走的是那一条巷子,但挡在前面的路上多了几个人,那两个人招呼着身后的人把她按倒在地上。
女孩的力气远远不敌这一伙人,行凶的人脸上全打了马赛克,而她抓狂的乱叫中终于得以扬起脸,看向了她道:“大姐姐,我从一开始就看见了你。”
秀秀挥出去的手无法接触到他们每个人,她眼睁睁看着她受了别人的凌.辱,她一路后退走到了外面只需要再掉一个头就能永远离开了。
到底该不该离开?
“可这些都是我经历的事。”秀秀望着熟悉的场景,她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从始至终她都在刻意去选择遗忘,但它只是被她抛弃在了时间的荒漠之中,在未来的日子里分分秒秒都在影响她遇事的抉择。
小女孩抱紧着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从泥泞的地上向她一点点伸出了手道:”救救我。”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但我真的想帮你。”秀秀别过脸不再看她,走在湿淋淋的地砖上她的呼救声还在耳边回荡。
秀秀开始跟着自己说话,“秀秀,你别这么没出息,都过去了,勇敢一点回个头吧。”
她直接杀了过去,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她在能触碰到他们时用全身力气撞了上去,地上抱头哀叫的人道:“什么东西撞了我一下?”
秀秀把她背在身上,“你怎么样了?”
“等我回去,躲进被子里就好了,那里是我的保护伞。”小女孩抱紧了她的脖颈,
“以后我来跟你玩,你不同再躲着了。”秀秀一脚踢开了门,对面正在切菜的女人拿着刀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秀慧,你是又要讨打了是没?”
可女人忽然挨了一耳光,她惊疑不定的向左右两边看了几眼,接着腰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猛地蹬了一下,她直接以脸部朝地的方式倒在了地上。
女孩躲在她的身后,“可能我没有优点,什么都干不好,还不讨别人的喜欢。”
秀秀把她放在床上,放轻了声音道:“她们都错了,没有看到你身上的优点。”
小女孩缩到了被子里,可她探出个头弱弱的问道,“可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秀秀笑着说:“我叫秀慧。”
小秀秀低头一笑,“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有你这么恐怖。”
“我很少撒过谎。”
“真巧,我也是。”小秀秀掀开被子快跑过来,伸展开的双臂圈住了她的,“还好你来得早,把我救出去了。”
秀秀同她对视时’呃‘了一声,“以前我还用蜡烛烧过你吧,你在很痛苦的叫…”
“没关系。“小秀秀用小手合包不住她的手,皱起眉头道:”你也不要胆怯哦,我一直都在你的心中,只要你叫我,我就会出现跟你说悄悄话。”
“我们能…?”
小秀秀踩在床上勉强能摸到她的脸,她笑着扯一扯她腮帮子上的肉道:“我们可以原谅自己了。”
小秀秀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一定哦,不许再哭鼻子了,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好吗?”
秀秀隐约听到了水声,悬浮在半空中的水膜轰然溃散,她刚好倒趴在底下直接被浇了一头,有点没反应过来,一条由水做成的阶梯从她的眼前慢慢的延伸了出去。
幻瞳道:“过关了,祝福你们,去吧。”
驳回过身一爪子拍在了它的身上道,“人要是来了的话。”
幻瞳哼起了个曲儿道:“我就先跑,谁是谁的错,。”
秀秀踩上拼接相连的阶梯,几只透明的飞鱼从阶梯上跃过,她回过头道:“你们觉得这科学吗?”
“不科学,从来到这里,我就觉得一切不科学,却很真实。”萧湛加快走路的速度,在她的之前一手推开了上面那一扇门。
秀秀感觉到臂弯里的书动了动,哗啦一声它平摊开来:【妈妈,你会嫌弃我吗?】
“我觉得人都有善恶的一面,但最终所表现出来的,才是我们在跟自己博弈时最后的答案。”
怪物晃动着书页碰了碰她的手背:【妈,你这么好,那我也跟你分享一个秘密,我想书都是怕火的,我也是。】
秀秀唇角才刚扬起,光洁的地板砖上是精细的刻纹,她随便踩在了一块上面,听见谁说,“秀秀,那个幻瞳提醒我们,别乱踩,会引发机关。”
“不可能。”她才说完,一发箭穿过长空直击了过来,她一吓盯准前面又一道门加快速度跑去。
但两旁的石像在剧烈的颤动中他们所踩的地面裂出了很多条细缝。
秀秀躲到了墙边,谁的大喊声让她反射性拉住了他的手道:“阿彪,你该减肥了...”
阿彪全身的肌肉重量也不轻,他伸出五大三粗的手臂好不容易勾到了墙上的灯柱,但灯柱直接断开了。
他道:“你再放手,我们都走不了。”
“我怎么听见了时钟在滴答的声音?”萧湛插入了话。
秀秀一眼就看到了墙上有一个时钟在快速的转动,再低头下面就是万丈的深渊,不断有碎裂开的石头落了下去,道:“我们是同伴,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她们正贴着墙壁往门那边靠拢时,那只幻瞳使出的劲依旧没能抵御外面的一伙人进来,为首的人一要动嘴,她让他俩变小后又塞进了袖子里,听见谁说:“接下来,该教你防御术了。”
“老师你一开始不说?”秀秀奔跑在宽敞的堡垒之中,旁边的百叶窗生锈了后而脱落,呜呜的风声中一个巨大的石像劈开了一个很深的陨石坑,天崩石裂般她们差点在地上翻个跟斗。
传来了密山的声音道:“实战才刺激,不等到该用的时候,我教你也是白搭。”
“可我用不出巫术,你说了也等于白说。”
“。那你怎么办?”
“先躲过这个东西。”秀秀一手抵在镶刻着碎花的金钻大门上,可怎么用劲连个缝都推不开,她深吸了口气,外面的躁动声随着距离的拉近仿佛近在眼前。
几条藤蔓拴在了它石头做成的大长腿上,一扯它单膝磕在了地上,对面的人踩在悬空的藤蔓上正在靠近。
阿彪上前道:“我过去把他们的树藤割断,让他们统统都给我摔下去。”
一众黑巫师刚走进来,这尊石像在乍起的狂风中被摧毁了,她一愣没搞清这帮人什么情况,就连他也转头问:“黑巫师是你的帮手?”
秀秀比他还要懵逼,摇着头道:“我猜他们中有土元素的人...是嫌弃它挡路了,才想把它摧毁,这是黑巫师的尿性了。”
“如果有一天白巫师也可以聚集在一起,不要再孤军奋战,就好了。”她刚说完,
“秀慧!”
秀秀朝着那边大喊一声道:“不是,是秀秀。”
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为首的人呆了几秒钟向左右两边的人望去道:“朋友们,我们抓错人了?”
他们陷入了争执,“她说自己不是,你就信她不是,你忘记我们的校规了吗?”
“不要相信任何人。”秀秀帮他们补充了后面的话,他们一听恐怕以为是同道中人作势要走,她也暗暗的松了口气。
可这帮穿着黑袍的人在跨出门的那刻其中有人道:“我们的身边都有一只爱宠,但品种都不一样,我记得秀慧身边有一条雪白的狐狸,不是它吗?”
他们转身之际石像完全碎裂掉落在了地上,她背靠着的门同一时间打开了,她拉着他俩闯进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房间。
“这怎么都是灯泡?”
“你们找找有没有开关。”她望着两旁从墙顶到地板竖着一个个玻璃灯盏,在快速寻找墙上有没有突起来的一块时脚踝被什么玩意一拽。
阿彪迅速拽紧了她的手,而她的脚踝在被拖动时一阵钝痛,她把覆在自己手上的手一点点的推开,勉强一笑道:“放手吧。”
“我找到了。”萧湛一脚踩在了不太光滑的一个方形地砖上,倏忽灯都亮起来时刺的正要进来的人都纷纷掩住了双目。
亮就算了还开始持续的升温,咔嚓一声门一开他用胳膊使半天劲都无济于事,只好道:“阿彪,你快来推一下,他们要追上来了。”
阿彪道:“大人,你可以运用自己的气把这些灯都击碎。”
“不了。”秀秀别过头,后面几个人在跑来的途中双目都要被亮瞎了,在厉吼声下她是最后一个从门缝里挤进去的人。
但啪的连续几声巨响,两侧碎成了无数片的玻璃在向外弹飞的一瞬间,那些跃动着火苗聚积成了一条火龙,在巨大的引力作用下那些碎玻璃融进了滚滚火焰中。
滚热的气流让她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驳拉起她的胳膊道:“别欣赏了。”
秀秀很快记住了他们嘴巴的动作,合上后她用背抵住了门道:“她们能塑性,也就是说我也能,我可是双生元素的人。”
萧湛开口道:“你问我们,我还想问你呢,你之前不是黑巫师吗?”
“我是野生的,她们家养的…”一股冲力一直顶着她的后背,她跨到它的身上。
“到处都是脏东西,都是骨头,我受够了!”驳不耐烦的踢掉了台阶上烂的稀碎的骨头,在环形的走廊上从底下望去什么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头顶低矮的吊灯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她趁后面的人追上来之前,飘浮在半空中的油灯被震得咯咯作响。
秀秀对着他们道:“我警告你,再追,我就要凶起来了哦。”
“你这是威胁吗?”驳一说完,大吸了口气攒够了后呼出的气让他们袍衣都吹跑了。
上面的人狠狠的呵斥道:“追你腿都要跑断了,你可别跑了,我们一群人还没动真格,也是念在你是我们曾经的同学。”
她捡起地上的骨头抛了上去,正巧砸到了谁的脸上,一声闷哼,头一歪人都不见影子了,身边的几个人捧腹大笑起来。
谁大喝了一声咒语,她眼看着一连串几张纸才飘浮在空中就燃起了火,前一秒还在几米开外后一秒离她的脸只有一厘米。
滋滋声中她的眉毛差点烧没了,身边的小六以飞一般的速度跑上去咬的他们直惨叫,她听见一声,“抓了她,我们几个人还搞不定一个小小的白巫师。”
在托架上坠着的几根蜡烛一晃动,昏暗中照亮了她们底下走的路,狭长的走道上一截骨头滚落下去。
阿彪差点被地上的骨头套倒,还好她及时拉住了,道:“我们好像到了,根据我们所见到的,正前方有一棵很矮小的树。”
萧湛道:“那是株,那树都还没到我们的大腿,怎么能用棵,你别侮辱了树。”
秀秀沿着这条路直到了尽头是一堵墙,后面的人一跟上那条火龙堪比疾风一样飞了过来,它棱角分明的龙翼刮坏了头顶上的天花板。
她滚到了这株枯树的后面,那条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击到了走道底下,镂空的地面燃起了一束束火。
一个黑巫师大喊道:“你根本不可能靠近得了它,能拥有它就是痴心妄想。”
这株树伸展开了枯藤把她给撂飞了,她拿过他手中的针扎入了皮肤中,在变成拇指大小的人后她翻过地上爬动着的枯枝。
“这些树枝也长眼睛了?”
驳摇了摇头,“是枯树不让她靠近。”
“你们看天上!”谁叫了一声,这些升起来的火形同一轮太阳,可眼前不仅仅只有一个,而是数百个向着他们袭来。
一个黑巫师吓得汗都流了一脸道:“秀慧,你回来,摔下去就是一死!我们快退后,上面的台阶在坍塌,我们底下也在震动,过不久也会塌下去。”
另一个看不下去了,“我们出去跟其他的同伴会和吧,白巫师果然足够疯狂,我说错了,是一脉玩自.焚的一群人足够疯。”
秀秀的长发被风吹的四起,热的快意识涣散了,她的脚底被烫出了淡粉色的水泡,可只差一点点就能拿到那株枯树了。
驳道:“出来了,圣火!能拿到它的人,只能是火元素的人,它其中所蕴藏的烈火会让你短暂感到想死,但它能提升你的血脉。”
那些悬在左右两边的大太阳朝她的方向偏移,在撞过来时她对那些劝阻的话充耳不闻,光束相撞后溅出来的丁点星火儿落在枯枝上,彻底化成了一地的灰烬。
地面不再震动,一切都安静了,就连那株树都化为乌有了,灰烬在地上飘来飘去,地上的那手镯又一次融成了一滩滚烫的浆。八壹中文網
萧湛望着走道两边跳动着的火,道:“我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死了?”
一只手从火焰里伸了出来,还紧扶着中央的走道上,吓得后面的一群人后退了很多步。
萧湛瞪大了眼,万事万物都能在这场火里被完全灼烧,一根骨头都不剩,但她一身裸.体半跪在了地上,绯红色的纹迹从她的心脏延续到了脸上,仿佛真是从火里孕育而生。
她用灰扑扑的手支在了上面,交纵着血和伤口的脸上也搁在了地上笑着道:”只要我跑的够快,就能胜过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