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故有此一问。小哥哥,你为何在这里测量水深?”
男人道:“我不是为了测量这条河的水深,我是在测试这个定水杆。从前的定水杆,都是用竹套成,虽说廉价又方便……到底天然竹子,刻度不够精确。”
“我找到了这种不会生锈的天外玄铁来做了一套定水杆,如今出来试杆。日后要修一条很重要的桥,这套杆子,得派上大用场!”
秦琴:“……”男人看了她一眼,忽地哑然失笑,“我和你又不认识,干嘛跟你说起这些事来了。真是唐突了佳人。”
秦琴行了个礼,垂了眼睛,笑眯眯地道:“不会。不过……我这边还有事,确然要走了。祝小哥您的定水杆制作成功,大展神威。”
男人拱了拱手:“承你贵言!”
于是各自背转身去,各做各的事,秦琴戴上面罩,收起陶盆,翻身上马,辨明了文州县县城的方向,才走了百来步,面前烟尘滚滚,从府衙里派来的官兵,拦住了她的去路。为首的人,竟是邓同知本人?秦琴也不跪也不拜,甚至连马都懒得下,做好了随时突围而出的准备,大声喊:“什么风把邓大人吹来了呀?”
邓同知道:“秦氏,交出你的图纸。本官立刻放你走!”
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接通了,竟然发现了秦琴带走的,才是最佳方案。秦琴被他普通且自信的模样给逗笑了,说:“怎么啦,邓大人不嫌弃我是女人,纡尊降贵的来找我讨要图纸了?你们男人不是很了不起么?不是长了个鸡儿就天生比女人强么?那就用你的鸡儿来画张图纸,让工匠搭着建去啊。”
身后传来很明显的一声:“噗嗤……”邓同知脸涨得紫红紫红,眼神却是乱晃不休,显然自己也在心虚。他怒喝:“秦琴,你不要胡言乱语!既然不愿意交图纸,本官也不为难你!不过本官也要警告你,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两样!”
秦琴挺起胸,说:“士可杀不可辱。我虽女儿身,也有自己尊严!你既无故赶走我,只因为我是女人就不允许我参与修建桥梁,那我何必要舔着脸把我的心血结晶白白相送?请回吧!”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就一个字:滚!可惜对面是个正儿八经的官……邓同知见她不留半点情面,恼羞成怒,甩起手里的鞭子朝着秦琴兜头兜脸打下去!打横伸出一支长长的杆子,生受了这一记马鞭。那个在河边摆弄定水杆的男人赶了上来,眼神灼灼,俊朗的五官冷厉威严:“邓大人,既是一方父母官,自然应当造福百姓,何以随意鞭打?”
邓同知看了一眼那人,大惊失色,翻滚下马叩拜在地上:“下官参见冯大人!”
秦琴好奇地往身后看了一眼,那人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小姓冯。名叫冯晓。”
这时,姗姗来迟的陈冰的人也来了,还带来了知府朱大人。朱知府一眼看到冯晓,也是翻滚下马:“冯大人!”
“冯大人!您怎么孤身一人来到这静水流深的地方来了……我们刚刚找到了三名修桥匠人,全都是在鲁班祖师爷跟前奉过香火的。有他们带领,一定可以把桥修起来!”
“请大人这就回府衙去,共商大事!”
秦琴正想要开口质问,既然有人可以搞定,为什么还来抢图纸。谁知道冯晓帮她问出口了,“既然已经找到人了。为什么邓大人要不顾一切的来抢这位娘子身上的东西……据说是图纸?小娘子不给,他还甩鞭就打。穷凶极恶至此,朝廷威信何在?”
朱大人脸上一红,狠狠瞪了邓同知一眼。邓同知自知理亏,默默站到一边去了,表现异常之绿茶。朱大人压低声音,说:“冯大人,刚才陈大人说,这名女子身上带着桥梁绘制放样图。颇堪可取。我们邓大人不拘一格降人才,只是性子急切了些……既然娘子不乐意献出图纸,那我们不必强人所难。”
他挥了挥手,意思是让秦琴滚蛋了。秦琴也不吱声,带着图纸,翻身上马,拍拍屁股走了。那小青骢不知怎地,在原地打转,似乎在犹豫什么。冯晓对它说:“既你已经认了新主,那就走吧。不必牵念太多。”
那小青骢顿时欢声嘶叫着,人立起来。秦琴惊讶道:“诶?”
冯晓笑着点了点头,说:“它原是我的马,不过现在是你的了。”
秦琴很震惊,难怪先头那人说这马不是他的,原来是放马的马夫?特么的谁家马夫穿得那样啊!……回到了文州城里,秦琴摆烂了几天。生意不管家务不理的,吃了睡睡了吃,充分享受了原身的快乐。啊!原来摆烂是这么爽!她还接了秦秋平出来一天,带他到处买买买,吃吃吃,开开心心的尽情玩耍了一天,再把孩子送回书院里去。左手糖葫芦右手大风车地,秦琴哼着歌儿回家。没想到冯晓亲自在门口等着。一见面,秦琴就笑着,道破了冯晓身份:“冯侍郎堂堂三品大员,纡尊降贵来找我,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