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圣旨，各方反应
沈氏对青瑾的看重，王嬷嬷心知肚明，王嬷嬷到了毓秀园毕恭毕敬，青瑾也乐意给王嬷嬷多几分面子。
王嬷嬷被青瑾送出毓秀园，差点跟脚步匆忙的时嬷嬷撞个满怀。
“哎呦喂！时妹子你慢着点，我这一把老骨头再让你撞散架了。”关键时刻青瑾眼疾手快。拉着王嬷嬷躲开。
“罪过罪过！王姐姐恕罪是我毛手毛脚，对不住王姐姐。”时嬷嬷连忙赔罪，揉着腰扶着鸳鸯从地上缓缓站起。
“嬷嬷缓缓，让丫头给你揉揉腰再走，对身体好一些。”鸳鸯扶着时嬷嬷，精心叮嘱道。
时嬷嬷一听，对着青瑾行了个礼。，“老奴刚刚冲撞了姑娘，望姑娘海涵。二姑娘，快去前厅吧，前厅有圣旨到了，侯爷和夫人让我通知府里的各个主子，准备在前厅跪接圣旨呢，我从前厅往这儿赶的时候，听说送圣旨的队伍已经走到街头了，说话就到。”
“圣旨！”王嬷嬷一脸的不可置信，安吉侯府都多少年没有接过圣旨了，一来还这么频繁，回过了神儿转头对青瑾行了个礼，“二姑娘老奴得先回朝霞院了。”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嬷嬷好走，青瑾这就去前厅。”青瑾说着，顺手递给了时嬷嬷一个荷包，时嬷嬷捏了捏荷包足足有大半的荷包的金瓜子，顿时喜笑颜开。
青瑾到了前厅的时候，供桌和香案已经摆好。沈氏作为安吉侯府的大家长，站在众人之前，左后边站着长子顾怀礼，君氏站在自己丈夫的身边，身后跟着周氏和各房的儿女、沈澜沈湘姐妹二人，白姨娘也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拉着顾青霞跪在众人之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平定天下，式赖师武臣力；及海宇宁谧，振旅班师，休息士卒，俾封疆重臣，优游颐养，赏延奕世，宠固河山，甚盛典也！今有安吉侯府顾怀仪，有勇有谋、身先士卒、忠勇有嘉、平定突厥、安抚边境，实乃社稷忠臣，朕之良臣也，着官升三级，沈氏教子有方封二品诰命夫人，安吉侯赏白银千两，安吉侯夫人君氏封为三品淑人，其妻苏氏封为三品淑人，安吉侯府赐黄金千两，金玉如意一柄钦此。”
“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顾青瑾跟着家里人三呼万岁。
“老夫人大喜，边关刚刚传来奏报，顾将军在边关活捉了突厥三王子之后，还活捉了意图向白藏搬救兵的三王妃和世子，皇上刚刚接到奏报，连说了三个好字，立刻就让上书房的人拟了这道圣旨。太后还有一道口谕传过去，太后听说三夫人多年来随着顾将军打理家务，教导儿女，让三夫人带着顾姑娘回京，太后要接见三夫人和顾姑娘。”宣旨太监满脸的褶皱，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好像太后要见他。
“都是皇上圣恩浩荡天威福佑啊！”沈氏又拜了拜天。
“公公一路风尘仆仆，这暑热的天儿还是进来喝两杯薄茶消消暑。”君氏反应了过来，立马就要把人往堂屋里迎。
“是啊！是啊！我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公公一路辛苦，该先进屋喝两杯茶消暑才是。”沈氏也连忙把人往堂屋迎。
这是有钱打点的意思。
宣旨太监扶着腰抹了抹额头的汗:“哎呀，这大热的天儿跑了一路可把咱家热的不轻，老夫人和夫人一番好意，咱家就却之不恭啦。”
等送走了宣旨太监，安吉侯府上下洋洋喜气盈腮，个个脸有得意之状，对三老爷在边关立的大功与有荣焉。
京中不乏消息灵通之人，宣纸太监前脚刚走，后脚铺天盖地的帖子就送到了安吉侯府。
安吉侯府顾怀仪活捉了整个突厥王室，突厥残部群龙无首，为争王位自相残杀，四下溃散，一举荡平了滋扰边关十几年的祸患，朝野上下有有拉拢的，有忌惮的，有赞扬的，有谋划的……
只有慕容心柔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几欲抓狂。
“大姑娘饶命！饶命啊！婢子知错了，求大姑娘饶命……”慕容府柔仪园里板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人人自危，下人唯恐喘口气儿都会惹祸上身，柔仪园的瓷器换了一批又一批……
“怎么会……怎么可能！贱人！”前世直到龙寒远失踪，突厥残部还时不时滋扰边关，后来乾元继位……
“贱人——”越想越气愤的慕容心柔把梳妆台上的簪花翠玉一把摔到了地上，还先不泄愤，顺手抄起一个簪子，就往小丫头身上扎。
有了前面丫鬟因为哭声，被慕容心柔命人活活打死，无论慕容心柔怎么扎，丫鬟死死咬住下唇，把眼泪和委屈再咽回去。
“贱人！贱人！都是贱人！”慕容心柔一簪子扎进丫鬟的皮肉，握住簪子沿着丫鬟的肌肤撕拉下来，一瞬间小丫鬟白生生的手臂被活生生拉了一个长长的血口子。
“小主子冷静啊！再扎下去出了人命对小主子闺誉有损。”勒嬷嬷急忙扑上去抱住慕容心柔，只是年纪一大多半力不从心，还好珠云及时抱住了慕容氏。
“冷静？”慕容心柔一声惨笑，汪汪眼泪直淌，“我还不够冷静吗？我要是不冷静，我现在就提着刀杀了那不要脸的姐妹二人。”
“浑说——”慕容夫人听到琉月说姑娘情绪不大好就赶了来，几步路的时间，柔仪园血流成河。
慕容心柔见了慕容夫人眼里多了几分清明，哇的一声扑到了慕容夫人怀里，边哭边喊娘。
慕容夫人安抚着女儿，给勒嬷嬷和贴身的思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勒嬷嬷和思嬷嬷会意，招呼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把慕容心柔扎伤的丫鬟都抬下去，又示意珠云、琉月跟着她们到院子里。
突厥残部势力互相残杀，顾怀仪趁机带兵一举击溃，扫除了缠绕边境数十年的突厥，突厥这把火一哑，白藏和南疆立时安分。
明帝前后一个多月整顿拔出了其余小盐矿的钉子，清肃了一遍残余势力，唯一的大患就是内部的盐价。
世家联合大臣哄抬盐价民怨四起，明帝几乎焦头烂额，中秋过后的某一日，明帝见了安吉侯顾怀礼上的折子，和折子里夹杂的颗粒，急忙派心腹暗卫快马加鞭去了最近的沿海，重阳节前传回了明帝龙颜大悦的好消息。
海水里能提炼出食用的盐。
除了明帝，只有一直关注安吉侯府的龙寒远知道这个消息。
确定明帝让人抹去了海水炼盐和安吉侯府的关系后，龙寒远暗中派人加大对青瑾的保护力度。
有了太后口谕安吉侯府三房太太姑娘回京的事被提上了日程。
边境路远山高，圣旨一时半日难到，君氏已经先让人收拾侯府的院子了。
安吉侯府兴致勃勃地预备，只有安吉侯顾怀礼老大的不乐意，刚开始他也为弟弟建功立业与有荣焉，渐渐地同袍间闲言碎语不断，说他年轻时靠爹得了个世袭爵位，现在靠弟弟在京城站稳脚跟，让顾怀礼对这个多年未曾谋面又给家族带来荣耀的弟弟多了一分不满。
重阳节一过，明帝开始了接二连三的大动作。第一下旨斩杀赫吉隆蚩和王妃，只留下世子养在京城，第二令盐政使加紧海水炼盐，稳定盐市。
朝廷用海水炼出了盐的消息传来，举国欢腾，高呼皇上万岁。
天然居就是在这一片举国同庆里开业。
半个月后边境的顾怀仪夫妇接到了明帝的圣旨与太后的口谕。
“老爷……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苏氏拿着明黄色的圣旨，心绪久久不能平静，这么多年她背井离乡终于看到夫婿光耀门楣了。
“皇恩浩荡啊！”顾怀仪看着妻女，格外的满足，他不比大哥可以袭爵，又想夫人荣耀、女儿有靠，才来军营九死一生搏前程，今日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孤云子道长说的不错，现在我带着女儿回京城才是衣锦还乡呢！”苏氏心中几个月的大石头落了地，顿时觉得阳光也柔和了，花儿也红了，就是边境的风沙也变得像仙子的云雾一般迷人。
“夫人打点打点，七日后再回京，别表现的太着急了。”顾怀仪欣喜之余不忘叮嘱苏氏。
“这些我都嘱托青瑶和青琪好几遍了，夫君放心吧。”苏氏想着女儿的话，按下心中的不喜，在回京捎带着青琪。
“青琪？”顾怀仪显得有些意外。
“是啊老爷，太后的口谕说让我带着女儿们回京，青琪也是我的女儿，正好这次回京，青瑶和青琪年纪都渐渐大了，再留在边境，怕京城的人觉得女儿是蛮荒之地长大。”尤其对于议亲会有很大影响。
“是我对不住夫人，是为夫对不住夫人。”顾怀仪满心愧疚一把握住了苏氏的手。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当初是我自愿跟着老爷来边境的，这些年老爷在边境出生入死，都是为了我和女儿，老爷待我……”苏氏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更加深了顾怀仪的愧疚，比起苏氏处处的大家风范，顾怀仪心里越发疏远了文姨娘的小家子气。
苏氏看着顾怀仪脸色变化，就知道都如女儿所料，是文姨娘又给她上眼药了，强行压下心中的负面情绪，面上做出贤良的姿态，在心里盘算着离开边境怎么压制不安分的文姨娘。
……
“四姐姐带这个白玉的珠子像月里嫦娥一样动人。”顾青瑶拿着白玉簪子在头上比划了两下，顾青琪连忙奉承。
“六妹妹快别这么说，上次绿茶说了这些挨了母亲一顿训斥，这边境的姐姐哪一个不比我漂亮，这话再说出去让人听见了笑话。”顾青瑶嘴上说着，眼里都是笑意。
“四姐姐教训的是。”顾青琪从半年前被父亲送到嫡母处抚养，就开始了各种伏小做低，有几次想回姨娘的院子，惹的父亲大怒说是让她多学学嫡母的大家风范，少沾染姨娘的小家子气，成了扶不上墙的。
“什么教训不教训的，都是听着母亲教导绿茶才知道的，想着不给父亲丢人，不连累顾家的名声，六妹妹可别怨姐姐说话直。”顾青瑶话里话外把顾青琪和绿茶相提并论，顾青琪头低的更很了，轻轻的说了一句是。
“母亲出身百年书香世家，四姐姐自幼得母亲言传身教，妹妹能被姐姐教导已是三生有幸。”顾青琪贴近大腿的左手死死的掐了一下自己才保持理智。
顾青瑶看着面前畏畏缩缩的女孩儿，顿时没了兴趣，挥了挥手示意顾青琪退下，顾青琪风一样的离开了。看着顾青琪仓皇而逃的背影，顾青瑶发现她还是更喜欢她的二姐姐，别的不说，今天若是二姐姐在，一定会有好几个回合。
“母亲准备什么时候启程？”顾青瑶放下玉钗，换了一支嵌红宝石九转累丝挂珠钗，印象中那个人似乎更喜欢娇艳如火的，譬如她二姐姐。
“老爷说七日后启程为宜，夫人怕回京城，下人照顾不周，决定十天之后再出发。”绿茶恭顺的接过顾青瑶的红宝石珠钗，想给顾青瑶戴上，被顾青瑶一个眼神儿制止。
“红宝石还是不大适合我。”顾青瑶似是在自嘲，眼里溢出一丝怨毒。
看着顾青瑶，绿茶尽力当好一个隐形人，不再开口。好像从什么时候起，她家小姐格外讨厌红色，却又时不时命裁缝给她做大红色的衣裙。箱笼里多的是大红色的衣裙，姑娘又从不穿出门。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姑娘了呢？
“去选几样好的带回京城，我好给伯父们的姐姐做见面礼。”顾青瑶端详着手上的红宝石珠钗，“下面的人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递来？”
绿茶意会，走到顾青瑶身边压低了声音:“自从上一次二姑娘处置了朵珠的事，侯府风平浪静，有大太太的支持，除了一些买办、管事的和府里一些姨娘有些怨言，老太太对二姑娘理家总体还是满意的。”
“二姑娘一口气儿发落了那么多的管事陪房，这些管事的儿女和从前不少人都怀念从前的安吉侯府，还有一些人私底下埋怨二姑娘这般理家富了安吉侯府的官中让他们连个吃酒赌钱的空都没了。”埋怨二姑娘的人都是从前安吉侯府的买办管事，在侯府损公肥私，侯府之前落的要典当为生，这些人也是功不可没。当然这些话绿茶没敢说，绿茶私心里也很佩服这位胆大心细又有手腕的二姑娘，可惜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二姐姐还是和从前一样，太躁了些。”这些人像蚂蟥一样趴在侯府吸血，多少年了，贸贸然被断了财路，振兴家业不行，挑祸生事一个比一个是拿手好戏。顾青瑶听着下人的汇报，完全可以确定，二姐姐和她是不一样的，没有天道给的机缘，再回京城她就安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