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东方不亮西方亮

不用管家的青瑾晨昏定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余，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万宝楼的生意当中。

鸳鸯拿着账本给青瑾过目后，问道：“姑娘，庄子上也来人回话了，按照姑娘的意思，辛富在庄子地窖里制出了冰块储存了起来后，在京城附近买了五个硝石矿，统共花了四百五十百两银子。来请姑娘示下，要不要现在开始储今年夏天的冰？”

昨年夏天，青瑾见到了君氏储冰的花费，就让人在离京城较近的硝石矿附近买了一个庄子。由青瑾挑了人做庄头，每年种地之余，领着庄上的佃户们按照青瑾教的法子，用硝石化冰储存起来，以待酷暑平价出售。

青瑾想了想说道：“别张扬！半个月后再开始。把提取出来的冰放到事先庄子上挖好的地窖里深度储存起来，注意别让冰化了。再叮嘱他们一定要记住，从硝石矿里提取出来的冰只能用来消暑，千万不能吃。”

“是！”鸳鸯应道。

“还有让天然居的人收集了菜油给音巷里送去，那个钱虽然光明正大，可是毕竟……总之宁可少赚点儿，也别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在背后嚼什么舌根？”现在的大景还没有肥皂上流的贵族社会。洗衣洗澡也是用澡子或者是澡豆。效果远远不及肥皂和香皂。

而且现代社会有研究表示，霍乱在现代社会的消失可能和肥皂的应用有关。

青瑾给鸳鸯演示了一遍。一边演示一边解说：“在旧锅里加入冷水，倒入盐，等搅拌均匀后再加入糖。一定要盐和糖都充分溶解了，再加入小苏打粉，这时候水会由清变浑，还会有烟雾飘起来。”青瑾一边说一边搅拌，等水慢慢变清，鸳鸯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鸳鸯也拿起要试一次，青瑾见状提醒道：“当心！那东西能腐蚀肌肤。小心不要碰到手。”

鸳鸯听了青瑾的提醒，看了看自己的手，愈发的全神贯注，像青瑾一样试了一次。

青瑾见鸳鸯感兴趣，把刚刚弄了一半的继续，往锅里倒废油，一边搅拌，一边加入面粉。又看自鸣钟显示搅拌了15分钟，青瑾把锅里的黏体倒出来装盒。看着这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青瑾让人把做好的肥皂的雏形放到通风口通风三天，就成了。

果然，鸳鸯芸香蕙香用肥皂的第一天就彻底扔了澡豆和臊子粉

“按照这个法子，让人做了，我放在多彩楼卖。”青瑾对鸳鸯说道。

“是！姑娘。”鸳鸯应道。

小香皂在万宝楼一推出，凭借着万宝楼的名气，曝光率极高，立刻挤掉了澡豆，成了京城贵女圈的新宠。不久，宫里娘娘也会派嬷嬷来万宝楼采买香皂肥皂。

青瑾果断买下了万宝楼旁边儿的一家铺面，改名多彩楼。万宝楼只做金自鸣钟、金怀表、玻璃镜的生意，走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路线。

像万花筒、小香皂、肥皂、望远镜、八音盒等种类各异的，都放在隔壁的多彩楼。

比起用现代知识发明创造，来了这个时代，青瑾也被上了一课。比如：“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幼年时朗朗上口的《卖炭翁》也是这次穿越让青瑾明白的一个常识。

人家卖的不是煤炭是木炭。

因为对一氧化碳中毒的畏惧，大景还止步于用木炭。后世两个国家不惜开战也要争抢的煤炭资源，在这个时代是烂大街都没人会捡回家的。八壹中文網

暴殄天物！

青瑾真的想仰天长啸。告诉他们煤炭是多么珍贵的战略物资。

青瑾悄咪咪用100两银子买了两个煤矿，把规避一氧化碳中毒的方法宣传出去，能卖就卖，卖不了的青瑾把矿一代一代传下去，若干年后的顾家儿孙就是货真价实的煤老板了。

这个冬天因为要理安吉侯府这一窝儿烂账，青瑾心力交瘁。再加上如意坊，万宝龙、流云阁占用了太多的人手，一时间又没有得力的人帮衬，很多好方法都没有付诸实践。

这下，青瑾交了管家权，退步抽身，再加上她在外经商的名声被传播开来，许多手帕交为了避嫌，也都减少了与她的往来。于是，青瑾闲下来的时间彻底用来经营君氏的嫁妆。

君氏的嫁妆里有两个关外的庄子，因为气候寒冷，种植的农作物效率要远低于江南的庄子。青瑾挠了挠头，给庄头传信儿，让庄头儿去邻近的蒙古买一千只绵羊饲养，庄子上庄头把每家的人一分为二，一半的人留下种植土地，一半儿的人饲养绵羊。

青瑾过年时见庄头，就给庄头订好了绵羊的养殖方案。除了逢年过节羊肉的进项，佃户的女儿们还能挤羊奶换收益，除此之外，绵羊的毛还是纺织羊毛线做羊毛衫的重要来源。

因为土地大多被奴隶主贵族所垄断，棉花的种植完全依附于贵族的需要，而贵族并不穿棉衣。和社会供需出现分歧，在种棉花的地方较少，棉花价格奇高，在大景过冬，贵族女性又是貂裘又是鹿皮，普通老百姓家一家人也只有一件棉衣。粗重宽大的笨棉衣穿在身上，人跌跌撞撞，活像一只笨企鹅。

说实话，青瑾想念现代的羊毛衫了。

轻便省事，保暖效果好。尤其是在冰天雪地的关外，羊毛衫的供应需求一定会大。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想走到光明的康庄大道上。青瑾是还要解决两大问题，分别是饲料和纺织。

长期冰天雪地的关外，冬天的时间最长，绿色植物不易种植，关外不像蒙古有大片大片的草原，庄子上需要大量的动物饲料。

这些青瑾早有准备，调配动物饲料的方式交给了所有的庄头，关外的庄子由玉娘的弟弟阿流辅助，如此，庄子上饲养牛羊鸡鸭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动物会误食农作物了。

至于纺织那是女人们的拿手好戏，中国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讲究的就是男耕女织。前朝江南地区就有了能同时织三根线的黄氏纺纱机，大景的多锭纺纱机效率更高。

青瑾和君氏、鸳鸯斟酌了再三，给每个庄子每户人家按人头订了织羊毛衫的任务并且公示，承诺任务完成以后，所得的一切佃户都可以贴补自己家用。使之以权，动之以利。这下就连做完农活儿的男人和稍稍懂事的幼儿，日常都会帮着家里的女人纺织捻线。

家里的关系一下子缓和不少。

当然，这些都是青瑾听在庄子上办事的玉娘弟弟阿流传来的信儿。

等今年初秋时节，庄子上大批的羊毛衫运抵京城，多彩楼的绣娘在适时的锦上添花。物美价廉，一下子成为了初冬市场的宠儿。让阿流更加坚定了决心，要跟着青瑾。

至于中原地区的农庄，因为农庄上一片接一片的山林，无法种植农作物被荒废了一年又一年。土地资源没有被充分利用起来。青瑾也熬了三天，制定了一整套在农庄山林里饲养鸡、鸭。羊、驴的方案。

首当其冲的就是动物饲料。有了动物饲料的应用，不仅不用担心鸡鸭羊大规模的养殖会吃掉农作物，反而鸡粪，鸭粪和羊粪成为了农田里不可或缺的肥料。因为粪便沤地，原本比较贫瘠的山林地区肥料一下多了起来，管事们商量着把粪便晒干了，卖到隔壁庄子上又赚了一笔。

农田里除了原有的鱼塘农业，就连原本霉蛀不能食用的豆类、花生米、蓖麻，拣剩下来的菜叶，豆壳、瓜果皮或鸽粪这些垃圾，也被青瑾派人搜集起来，敲碎煮烂了之后，放在小坛子里加满水，在太阳照射处发酵。自己庄子上不够用，就搜集隔壁庄子的，隔壁庄子的人正愁这些东西占地费事不好看，如今见有人主动来帮他们免费清理，只有高兴的。

鱼肚肠、肉骨头、鱼骨刺、鱼鳞、杂骨这些京城各大客栈酒楼每天一堆又一堆的垃圾，也被青瑾派人用极低的价格大规模地搜罗了起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腐烂发酵掺水用在庄田上。

这些东西发酵成功之后，施肥在庄子上效果要比粪便施肥更好，年底君氏陪嫁庄子上的收成翻了一番还不止。

青瑾接手君氏的嫁妆以来，君氏的资产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翻番。

君氏见女儿全心全意的打理铺子收益良多。心里因为三房抢夺管家权而滋生的怨气也散了不少。想着，有人上赶着充当免费劳动力，义务帮他们管家，能让青瑾全心全意的打理庄子，日常君氏见了苏氏，笑的更加灿烂了。

沈氏见君氏笑容真诚，对管家权移交的事稍稍安下心来。

倒是苏氏自从接手了管家权，就没一天能睡得安稳。她原以为重新提拔沈氏的陪房，卖个人情给沈氏，广为施恩能让她在家里站稳脚跟，让女儿提前打理侯府，积累经验。结果……她采用了几条女儿管家的建议，添了一些细枝末节，又裁了几项老太太示意裁掉的，这三万两银子花的也太快了吧。

青瑾上个月给侯府又买了好几个庄子，添了两个京城的铺子，可惜都和原来安吉侯府的庄子铺子一样，九月份才能交地租。

现在都只能看。

更让她大跌眼镜的是，虽然回京城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她还是没有想到婆婆管家这么多年，安吉侯府的亏空竟然如此。太婆婆给沈氏一个家大业大的安吉侯府，她的这位婆婆接手管家，不到二十年，安吉侯府居然会落到要靠典当媳妇儿的嫁妆过日子。

想起沈氏陪房的这些管事买办毕恭毕敬地对着侯府敲骨吸髓。苏氏活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可惜，现在沈氏君氏青瑾都做起了撒手掌柜。苏氏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然而，苏氏不知道，这些还是青瑾得罪了一圈人，大刀阔斧整顿后的结果，之前安吉侯府的虚支冒领，活生生把侯府逼的典当为生。

苏氏更不会知道，青瑾原本的打算是瓦解了这些吸血鬼在府里的根基之后，为安吉侯府引用招标制采买生活必需品，彻底肃清买办阶层在安吉侯府吸血的可能性。

苏氏看着账本，也在心里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