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算计，把风险降到最低

楼嬷嬷前脚刚走，后脚顾青瑶就来见了苏氏。

“瑶儿给母亲请安。”顾青瑶把身边的丫鬟都留在院子里，只带了一个绿茶在苏氏房外守着，进了门，对着苏氏标标准准行了大礼。

苏氏回京城后，顾青瑶就被沈氏养在身边，苏氏与女儿分离的久，见女儿来了忍着心里的激动，看女儿行完了礼，端坐在上说道：“免礼！”

顾青瑶起身一个箭步上去，扑倒苏氏的怀里，被苏氏张开双臂接个满怀：“瑶儿……我的瑶儿。”

常乐园和漱玉园虽然隔的不远，可是苏氏每天要处理家里的大小事，顾青瑶也是天天要陪着沈氏逗乐子，母女能毫无顾忌的在一起诉家常、享天伦的时光倒是比之前少了许多。

顾青瑶见了苏氏，在沈氏面前绷紧的神经终于能松了下来：“母亲，瑶儿也好想你。”

苏氏把女儿从怀里松开，仔细端详了一番，见女儿脸上似乎又多了些婴儿肥，有些不悦：“瑶儿，你的脸上怎么好像又丰腴了些？”

大景女子以瘦为美，瑶儿才七岁，这样发福下去，将来可就……

顾青瑶明白了苏氏语气的变化，笑着说道：“母亲新的管家法子，祖母小厨房的的饭食比之前好了许多，祖母几乎每天都让瑶儿去她房里用饭。祖母关心我，每日就多吃了些。”

苏氏眼里略过一丝了然，看着顾青瑶的脸，咬了咬唇，对顾青瑶嘱咐：“既然这样，倒也无可厚非，只是瑶儿千万别忘了按时吃孤云子道长的药，不行就按照孤云子道长的药方，再加上一倍的药量，切记你的身子若是发福太多，日后可不好办了。”

“母亲这些我都懂得的。不光这些药，孤云子道长给我浴足的药宋嬷嬷也是每天盯着我用。一天都不疏忽的。”顾青瑶一边说，一边摇了摇自己的小脚丫给苏氏瞧，说明自己没有说谎。

苏氏见女儿的脚依然停留在四岁时的大小，眼里是满意的笑容，看着顾青瑶语重心长道：“瑶儿，你要明白，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娘不会害你的。”

“瑶儿明白的。”顾青瑶对着苏氏点点头，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见了太多因为裹小脚留下残疾的女人了，虽说皇室子女明确表示不强迫女子缠足，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做公主的命，这世道缠足女子更能得到夫家的认可，就让无数女子趋之若笃了。她的手帕交里除了她那个不讲究美的二姐姐，成日一双天足爬高上低，大伯娘也不重视二姐姐的将来前程，才有了一个例外。八壹中文網

孤云子道长给的秘药能让她的脚一直停留在四岁大小，已经让她少受了很多苦了。

诉了亲情，顾青瑶急忙进入正题，也是她今天来见苏氏的目的：“娘，你听说二姐姐在多彩楼的遮瑕膏了吗？不想竟然有这么多贵女因为天花毁容了。”

提起遮瑕膏，苏氏脸上一脸不屑：“青瑾为了银子，这样帮着人弄虚作假，满身铜臭味真是让人不耻。”

顾青瑶一双纤纤玉手揪紧了帕子：“母亲说的也是瑶儿担心的，二姐姐是安吉侯府的姑娘，这样为了银子不择手段传了出去，岂不是连累了整个安吉侯府的名声？”赚银子分红的时候，没有安吉侯府的姑娘们，到最后受牵连的时候，反倒是大家陪着二姐姐一起连坐，顾青瑶越想越觉得不公平。

“这……”苏氏想起刚刚和贴身嬷嬷说的话，心思又活络了起来，“青瑾一意孤行这件事，你祖母怎么说？”

顾青瑶的回答在苏氏的意料之中：“祖母也跟娘一样，觉得二姐姐为了一些银子去做这些下贱技工才做的事情。满身的铜臭味儿，着实丢人。就是大伯娘一直不开口，祖母也没说什么。”

顾青瑶这些日子，明里暗里的在沈氏面前，提起青瑾在外面做遮瑕膏卖银子的事，沈氏对青瑾多彩楼的不满是一天胜过一天。

刚刚来漱玉园前，顾青瑶还貌似无意的问沈氏，家里的库房是不是因为父亲和大伯父升职来往过多，花销巨大无力承担了，不然二姐姐怎么会连这一点儿遮瑕膏的钱都要赚？

她还记得沈氏那一瞬间，涨红了脸，后来，通红的脸逐渐转变为紫红，再涨成青紫。

“如今，遮瑕膏和那些露、粉、脂在京城内外都已经出名了，满京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遮瑕膏出自于多彩楼，就连外面的人也都来多彩楼预订，想遮掩也是不能的了。”苏氏说着叹了一口气，很快又抬起头，一双美目里闪过一丝精明的目光，笑着说，“不过，既然姑娘们和二姑娘风险并存，这份内的也该沾带些好处才是。”

“母亲……”顾青瑶见苏氏的笑，知道苏氏有了主意，心里微动。

苏氏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背，仍然一副端庄典雅的模样安抚着说道：“瑶儿放心，我自有主意，我这就去见老太太，跟老太太明言，既是府里的姑娘都应该跟着沾带些好处，那这遮瑕膏、露啊散啊的方子就不能只攥在二姑娘的手里让她捞钱你们跟着委屈，怎么着也得入了官中吧。”

顾青瑶想起沈氏这两天因为腰疼脾气不好，担心这些琐事再让沈氏费心，睡不安稳，劝起了苏氏：“母亲，要不我们还是私下跟大伯娘或者二姐姐商量吧，祖母这些日子心烦意乱的，还是别惊动祖母了。”

“不！”苏氏罕见地驳回了女儿，“瑶儿你不明白，二丫头视财如命，日日一双黑眼珠子，只盯着白银子的人。心思深沉，一般人难以琢磨，万一她因为遮瑕膏心有不忿，得了我们的房子是假的，到那时不但不能替姑娘们谋什么好处，恐怕还要惹不小的麻烦来。”

“遮瑕膏事关女子的容颜问题，二姐姐她不是这样的人。”顾青瑶弱弱的替青瑾辩驳。

苏氏似乎没听见顾青瑶的话，整了整衣衫记，在心里坚定的下定了决心：“就是因为遮瑕膏事关重大，牵扯到的银子众多，我才要防着她会不会因为一时的肆意，用这种方式陷害我们。瑶儿你还小，不明白人心险恶。”

“那母亲我们还是不要跟二姐姐要方子了，宁可我委屈些，也别让二姐姐心里有什么怨气，在一时的肆意，闯下不可弥补的大祸来。”顾青瑶见苏氏是心意已决，张了张嘴，表示愿意委屈自己。

对于顾青瑶的大义，苏氏不以为然教导着女儿：“瑶儿的德行，我和老太太都知道，可是瑶儿你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你委屈了自己以后，就能得到好结果的，就拿遮瑕膏这件事来说，你可以委屈你自己，但是其他的那些姑娘们呢？她们都也要因为二姑娘委屈自己不成？你可以只委屈你自己，但是我不能，我是安吉侯府的管家人，有责任也有义务为安吉侯府所有的姑娘考虑。”

“母亲……”顾青瑶看着这一刻，在她眼里身影无限高大的苏氏，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想起记忆里那个才思清颖的二姐姐，努了努嘴，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

“瑶儿你先回去。”苏氏站起身，心里主意已决，“我看完这些账本，得去见老太太一面。由老太太出面，侯爷和大太太说不出什么，二姑娘不敢不给，更不敢阳奉阴违做什么手脚，就是将来遮瑕膏和那些露啊、脂啊的真有了什么事儿，方子是二姑娘给的，有什么差错自然都要二姑娘去受，老太太就是我们母女最好的证人。”

苏氏很快就想明白了，顾青瑶见状只能满含歉意的跪安。

母亲说的对，安吉侯府的姑娘们都跟着二姐姐担了这么大的风险，把遮瑕膏的方子入了官中，姑娘们分内的也应该沾带些。

反正那方子二姐姐攥在手里也只能是放在屋子里生灰，不如官中接手，让家里的铺子经营。这些日子，家里头开销巨大母亲眉间隐隐约约透露的愁苦她也能明白三分。家里陪着二姐姐担了商户的名声，那现在官中的开销大了，二姐姐也应该出些力才是。

二姐姐的多彩楼、万宝楼也不是只有一个遮瑕膏，能为家里做贡献，想来二姐姐也会高兴的。

二姐姐是安吉侯府的侯爷嫡女，享受了安吉侯府独一无二的尊荣，也自然要给其他姑娘们以身作则，做点贡献才是。

就像母亲说的，这样才公平。

顾青瑶这样想着，出门叫上绿茶回了常乐园。

楼嬷嬷按照苏氏的吩咐，跟楼管事交代了一番，回了上房，就见苏氏气定神闲坐在右侧，蹑手蹑脚到苏氏身边，一副随时听吩咐的样子。

“嬷嬷回来了。”苏氏淡淡开口，楼嬷嬷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根据她多年伺候苏氏的经验，苏氏现在完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