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个世界，13
老皇帝不会让这个威胁好好活着，许君墨当然也不会。
但两人的区别在于，老皇帝看准了风落不敢说，想在婚礼过后弄死她。而许君墨却是打算的拜堂时候，当场杀了风落。
按许君墨的武功与城府，混进四皇子府是轻而易举的事，况且还有老皇帝这个神助攻。许君墨在许多事上都是天赋异常，无论是医术、用毒、治国、武功、暗器……
许君墨的武功与暗器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他一出手，完全无人发觉。
许君墨与聂云端对感情上都有种特殊的执念，完全不能接受一个不熟的女人介入他们的生活，两人骨子里都是冷血的人。
聂云端的反抗是把风言晾着，而许君墨就比较简单粗暴，直接将人杀了。
【拉回现实】
“若是让风言知道了真相…”
许君墨叹了口气，那还真的无法挽回了。
风言最近日子很不好过，风丞相痛失爱女，整个人都消沉了不少。且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这突然受此打击，病来如山倒。
风家上下，一阵沉闷，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风言亲力亲为的陪在风陈寂身边，尽心尽力。
“父亲，想开点吧！”
风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宽慰的话，这不是勾起老爷子的伤心事嘛；不说吧，老爷子现在的状态她也不放心。
“阿言你回王府吧，你出来这么久了，王爷那边，不太好交代。”
接过风言递过来的药，一口喝过。风老爷子担忧的说。
“无妨！”
“你阿姐的事，现在有进展了吗？”
风言柔顺的低眉，“我准备去四皇子府上看看…”
“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阿言你就别管了！这蹚浑水，别去搅和了！”
都不是傻的，隐约能猜到这事。若是继续查下去，怕是自身难保。
风言沉默的点了点头。
到了四皇子府外时，风言让人去通报聂寻，没过一会便被人带了进去。
一路跟着带她的人，风言边走边想。长诀说过，许君墨才是真正的四皇子，这句话有几分可信度？
风言有些迷茫。如果他真的是，那许君墨这些年和自己打交道，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阿姐的死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一系列的问题在她脑海中闪过，快的她抓不住头绪。
没过一会便到了，聂寻在院子里坐着，且前面摆了一方琴。细指捻过几根琴弦，发出几声刺耳的声音。风言看过去，那个人的面容和她在婚礼时见到的那张脸一模一样，可是气质却有着极大的偏差。
风言心里咯噔一下，心沉了沉。
行到对方面前，那人抬起了头，望向风言。
“风小姐？”
风言一惊，对方的声音与许君墨完全不同。他的声音更加浑厚一点，没有许君墨声音的那份清澈。
“或许应该说，三嫂！”
那人眉眼弯弯，温柔的笑着。本来平淡无奇的容貌却因为他的举动而让人感觉对他顺眼了许多。
“四皇子最近看来挺悠闲的！”
风言扫了眼放在桌上的琴，冷淡道。
“不好！”
“我来，是想问问四皇子关于我阿姐的事情。大婚那天，四皇子可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有异常？”
许君墨眼神如刀子一般扫过风言，“皇嫂这是在怀疑本王？”
对方的眼神太过霸道，太有攻击性，风言被许君墨这凌厉的眼神给看的反应迟钝了一会。
“不算怀疑，只是阿姐在大婚当日命丧黄泉，家父深受打击，卧病在床。如今圣上却置之不理，王爷不该给风家一个说法吗？”风言不慌不忙道。
谁知那人却是轻轻笑了，调侃道。“皇嫂，本王痛失爱妻，皇嫂难道不体谅一下本王的心情？”
风言，“.……”
痛失爱妻？风言很想笑，但不能笑出来。
“许君墨？”风言试探的叫了声。
许君墨神色未动，完全没有任何地方有什么反常。风言一直关注着对方的动静，结果对方完全无动于衷，内心有些挫败。
许君墨，四皇子聂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此，便打扰了。我先回府了。若是王爷有什么关于阿姐的消息，还望王爷告知。”
“自然。”
风言走后，许君墨已经瘫软的在椅子上了，额头上早已浸出薄汗。
“王爷，还好吗？”
候在一旁的侍卫见他这般，不禁上前问道。
许君墨冷眼一扫，那人背后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瑟了瑟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今日之事，不准向外透露半个字！”
院子里只有微微吹拂着的风声，还有侍卫们均匀的呼吸声。许君墨低头弹了弹身前的琴，微微冷笑。
“阿言，你猜到了吗？”
甩了甩头，许君墨起身离开了院子。身后遗落了一地的落叶。
“呵！她对你这般信任，你便是这般回报他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许君墨前进的脚步一顿。
许君墨看了看周围，却见庭院前的树干上躺了一个人。
“司木砚！”许君墨笑了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司木军师怎有空来本王府上？”
长诀起身，一个跳跃落地。拍了拍手，大摇大摆的走到许君墨的面前。
“大名鼎鼎的许神医竟然知道我，真是受宠若惊！”
虽说说的一副自豪的样子，但他的表情却是一点感到荣幸的样子都没有，说话更是阴阳怪气了一番，一脸嘲讽。
“看来你对本王了解倒是挺多！”
许君墨还是淡然的样子，即使身份被人识破也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若不是笃定了对方的身份，长诀差点就信了。
“你就没想过阿言知道事情真相会怎样？”
长诀没心情跟人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不成她还要让本王偿命不成？”许君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长诀无言，是啊！风言知道了又怎样？就能够奈何他了吗啊？
他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身后站着的事皇室，是那个全天下权利最大的帝王。风言能做什么？
“你当初接近阿言，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许君墨沉默了。
“若本王说当初只是恰巧救了风言，你信么？”
长诀叹了口气。
若是让风言知道她的姐姐是被她一直以来的好友亲手所杀，她会怎样？
她的命是许君墨救得，她阿姐的命是被许君墨拿走的。让她如何抉择？
有的真相，不知道最好。
赤裸裸的真相摆在风言的面前，太过残忍了！如果不知道，风言也会过得开心些，还可以继续没心没肺下去…
“我信！”长诀低声回道。
“你不想让阿言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或许是，或许不是…长诀眨了眨眼。“但风言那么聪明，我可瞒不住她。”
“瞒不住就瞒不住吧！本王也没想过瞒她。只是知己一夕之间反目成仇这种感觉，本王怕她承受不住。”
长诀突然想起三年的往事，苦笑。
风家的事情，聂云端没那些心思来管。归根究底，那是四皇子府上的家务事，与他没有关系。越俎代庖的事情，他是不会沾的。
风丞相隐约间猜到风落的死不是那般简单，但靠风家的势力，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若是执意追究，风言的处境也会变得艰难。一气之下，风丞相的身体愈发严重了！
风陈寂没有撑过这个冬天，风言麻木的看着他入棺，在灵堂前跪了一夜。
风陈寂下葬的那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雪。大雪纷飞，纷纷扬扬的落在风言的头上、身上。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衣裳，手冻得通红。但她却毫无所觉一般，站在风陈寂的墓碑前，久久不曾动。
长诀将伞拿给下人，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风言的肩上。然后从下人手上拿过伞，给风言撑着。
“雪越来越大了，我送你回府吧！”
冬日的寒气逼人，说句话都在喷云吐雾，冒着热气。
风言一动不动，完全没听进去长诀的声音。
“阿言，你这样，风丞相在那边也不会安心的！”
长诀生气了，风言身体自小本就弱，如今还这样折腾自己，还要不要命了！
风言因为这句话动了动，偏过头来看着长诀。她的眼睛里黯淡无光，只有麻木。长诀看着她这般颓废的样子，心里疼的快要窒息了。
“阿言，别闹了，我还在你身边。”
长诀鼻子有些酸。
风落现在还死因不明，风言还没反应过来，这父亲又去了。一连失去两个亲人，风言所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大抵如此。
聂云端和许君墨在离墓碑很远的地方，两人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风言，相顾无言。
“皇嫂的性子很是要强啊！”许君墨对着身边阴沉着一张脸的聂云端说。
“恩！”聂云端视线紧紧锁着风言。
这丫头，要强的令人心疼。
风家出事这些日子，她从未开口让他做过什么。聂云端也知道，按照她心思通透的性子，这些事，她心里都有数。
这段日子，她一个人撑起风府，从未抱怨过。一手操办风落的后事，还有风陈寂的后事。聂云端常在想，她那般瘦弱的肩膀如何撑起来的？
真的是一个令人不敢轻视的女子，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