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桌旁,秦鹄抖着腿,目视着桌上还剩大半的酒菜,只觉得度日如年。
他也不是从未跟女子同处一室,甚至他还跟女人睡过觉。
只是那女人同为锦衣卫,又是他幼年照顾他的人,还教过他拳脚。
说是姐姐不为过,道声师父也合理。
且那时秦鹄才多大?哪会有龌龊之心。
但现在……他有了。
可这能怪他吗?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喝了些酒,便是看一头母猪也要觉得清秀,何况还是萧秋雨这等难寻的美人。
若不是她的性格秦鹄着实吃不消,保不准就得发挥他十分之一的魅力,将这小娘们直接拿下!
但是,不行啊。
当不成君子,也不能直接化身禽兽啊……
秦鹄兀自苦恼着,还想着要不要再去开一间房。
这时,床上传来萧秋雨的低喃声:“师父,我想喝水……”
都这步田地了还念着师父?
还真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
不像秦鹄,自打下了山,他就没想起过自家师父几次。
端了杯水来到床边,透过帷幕依稀能看清里头的模样。
还好,萧秋雨睡觉出奇的老实,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只是这床边的东西落了一地。
见这样式,她此刻身上怕也没剩下多少布料了……
秦鹄下意识吞着唾沫,端茶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送到里头,他说话时也没什么底气:“水来了……”
“嗯……”萧秋雨迷迷糊糊爬起身,秦鹄立马扭头。
里头传来喝水的声音,秦鹄还感觉她的掌心拖着自己的掌背。
稍微有些凉意,却意外的柔软,没有寻常江湖儿女的厚茧。
等听到她似乎躺下的声音,秦鹄才松了口气,像是打了一场架一样疲累。
他放下茶杯,下定决心再去开一间房,却不想萧秋雨又说话了。
“秦鹄……你说那个郑武,真的是凶手吗?”
这声音还是有些含糊不清,秦鹄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梦话。
“我问你呢……”
好吧,不是梦话。
不过你刚刚不还以为我是你师父么?
秦鹄耐着性子坐了下来,道:“不知道,不过他嫌疑很高。”
“可按理说,不该是刘天山嫌疑更高么?而且,你也不确定郑武是不是急着要继任门主……”
听到萧秋雨的话,秦鹄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喝了酒会变聪明。
这么细致的问题,她竟然也能考虑到。
秦鹄稍作沉吟,又说:“确实是这样。不仅如此,他给我的感觉,反而是根本不急于继任门主。”
“嗯?”
“就如他这段时日的作为吧。”秦鹄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说:“门主遭害,群龙无首。按理,该立即选出新的门主,安抚门内,也可震慑宵小。”
“郑武少年成名,今时的名望如日中天,比他师父还高。实力、身份、名声,一切都挑不出毛病,由他继任理所当然,便是刘天山也拦不了。”
“可他偏偏把这事按下了,还带着师弟到处搞事。为师寻仇说得通,可你当了门主再做这事,不是更便利么?”
也不管床上的萧秋雨有没有睡着,秦鹄一直说个不停。
他也是用这种方式,在为自己梳理思绪。
“那这么说来,他的嫌疑反而该被洗清,你怎么更加怀疑他了?”
秦鹄古怪道:“我也说不清,感觉吧。还有一些细节,比如他今日的神态,总让我觉得奇怪……”
“他一个伪君子,惺惺作态有什么可奇怪的。”萧秋雨说着声音逐渐清晰,像是已经醒酒了。
秦鹄回答道:“就是因为这样才奇怪啊!一个常年伪装的人,心境应该很强才是。可今天,他却好几次没能把持住而失态……”
“所以呢?”萧秋雨又问。
“所以……诶,不对啊。”秦鹄反应过来,调侃道:“你不是一直很讨厌这个郑武么,怎么这会儿一直为他开脱啊。莫不是方才跟他眉目传情,看上他……哎哟!”
秦鹄后脑勺挨了一下,扭头一看是萧秋雨的靴子。
帷帐后,萧秋雨有些气急败坏:“要死啊你!我瞧见他都恶心!”
“不是就不是嘛,发这么大火干嘛。”秦鹄委屈的回过头,心里却有些凉意。
以他的身手,那靴子竟然能砸中他……
不是萧秋雨太厉害,而是他刚才根本没有任何警惕和防备!
想到这,秦鹄捏了捏拳头,再睁眼时已经心如止水。
“总之郑武仍有嫌疑,且我觉得还是最大的那个。你先休息吧,明日我有事托你去办。”
说着,秦鹄已经起身。
床上萧秋雨不满嘀咕:“就知道吩咐人,我又不是你……诶,你等等。”
已经走到门前的秦鹄止步,不解的看向萧秋雨的方向。
虽然隔着帷帐看不清她表情,可从那语气中,秦鹄就能听出揶揄之意。
“我刚刚起身喝水的时候,你有没有偷看?”
秦鹄面无表情,淡淡道:“我真对你有意,你这会儿早被我吃干抹净了。”
“呸!你个淫贼,滚!”
一个枕头袭来,可惜砸在了门板上。
而秦鹄离开自己的房间后,无奈又去开了一间。
沐浴过后,他靠在床上陷入半梦半醒之中。
方才那一只靴子,可谓给他敲响了警钟。
色心也好,疏忽也罢。
作为一个赤焰卫,怎能轻易相信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对他‘图谋不轨’的女人!
今早也是,竟被郑武逼到那种地步。
看来,这些天是过于松懈了……
这一夜,秦鹄都在警醒之中。
天亮时,一声鸡鸣让他立即苏醒。
端着餐食来到萧秋雨房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等会儿!”
里头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反正过了小半晌,连早点都凉透了,萧秋雨才开门将秦鹄迎进去。
一见她那身淡黄色长裙,秦鹄就有些无语了。
“你一位江湖女侠,穿这小女儿家的纱裙,打架的时候活动得开吗?”他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要你管!”萧秋雨俏脸一红,夺过他端着的包子,毫无形象地狗啃着。
“怎么都凉了?”
“你再晚一会儿,都能当暗器砸人了。”秦鹄给她倒了杯水,却被她用警惕的眼神防范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秦鹄后槽牙发痒。
他发现再好的心境,在这个女人面前都是空谈!
“我昨天不是说了么,有事要你帮忙!”秦鹄竖起手指,咬牙切齿道:“两件事,其中有一件……只有你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