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鹄最后还是跟着萧秋雨离开了。
当然他不是想暴揍郑武一顿泄愤,而是的确有许多不解之处,想从郑武口中得到答案。
既然郑武现在独自一人,正是去逼问的良机。
而萧秋雨说的地方,秦鹄也来过。
正是郑武买的那个私宅。
“哼,我今天跟了这家伙一路。随他到了这里,现在宅子里除了他,就只有一个青楼女子!”
萧秋雨咬牙切齿。
看样子要不是她打不过郑武,早就冲进去暴揍那伪君子了,哪里有耐心去请秦鹄这个援兵。
而秦鹄听她说完则有些好笑。
这个郑武不仅武道天赋过人,某些方面也有着惊人天赋啊。
昨天才继任门主,还差点丢了小命。
今天居然就有心思招娼?
“怎么办?咱们是直接进去吗?”
隐在暗处,萧秋雨下意识问起了秦鹄的意见。
毕竟这段时日,名义上是合作,可实际上她都是听秦鹄吩咐做事,此刻已经成习惯了。
“走吧。”既然已经来了,秦鹄也不打算走趟空门。
郑武刚才继任,门中事务繁多,未必会在这久留。
两人跳入宅中,很快便到了那唯一一间有人住过的卧房外。
但还不等两人进去,房门便被拉开了。
郑武整理着衣衫,嘴中还在喃喃自语:“此等货色,真是扫兴……嗯?”
三人打了个照面,郑武立即拔出了佩剑。
“郑公子,省省吧,你不是我对手。”秦鹄笑说,目光却和萧秋雨一样瞟向了房内。
那里,有个赤着身子的女人躺在血泊中。
“你,你杀了她!?”
虽是青楼女子,可萧秋雨还是怒不可遏。
这个郑武曾经对女子犯下诸多恶行,却也未曾杀人。
如今他已经干脆无法无天了吗!
“呵。”似乎是笃定两人不敢真的动手,郑武干脆收了剑,轻笑道:“她看到了我的样貌,当然得死。”
“哦?那我俩还撞破了郑公子的丑事,你是不是也要杀人灭口呀?”秦鹄冷笑。
郑武不为所动,模样更加轻佻。
“明人不说暗话。秦鹄,你也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我如今是为谁做事。我承认,你的确很强。不论计谋还是武功,我都不是你对手,但……”
“你若杀我,便是与知府大人作对!二把刀都不敢做的事,你最好掂量一下。”
听他这话,似乎是二把刀此后又找过他麻烦,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你别嚣张!”
“不急。”秦鹄拉住了脾气火爆的萧秋雨,继而道:“我当然不会杀你。虽说有些气愤,但我也不是无法理解知府大人的难处,更不会破坏他的计划。不过,杀不了你,揍你一顿总可以吧!”
话落,秦鹄忽然踹出一脚,在两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把郑武蹬飞。
紧接着他如饿虎扑食,压着郑武便是左右开弓,把那张俊脸揍成了猪头。
“诶诶诶,还有我呢!”萧秋雨大喜,也跟着上去一顿猛踹。
片刻之后,风流倜傥的郑公子已经鼻青脸肿浑身脚印,扭扭身子都疼得吸气。
“秦鹄!你们!你们敢!”
秦鹄又是一记老拳下去,不屑道:“本大爷为何不敢!便是荆江觉在此,我也照揍不误!”
终于,郑武不敢再开口了。
他算是明白了,秦鹄的确不杀他,可揍起来那是毫无负担呀。
尤其是萧秋雨,起初还只踹他腰腹,等秦鹄起身后,就盯着某处猛踩,让他疼得几度晕厥。
“别打了!别打了……”
郑武服软,秦鹄也就暂且放过了他。
等萧秋雨又踩了几脚泄愤后,秦鹄才道:“郑公子,我有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不仅放过你,今晚之事,也绝不会向旁人提起,如何?”
“你,你问……”郑武早就没了以往风范,对秦鹄是又恨又怕,只想快点打发他走。
秦鹄问道:“首先我很好奇,按理说郑公子一表人才,根本不会缺女人,你又何必去当淫贼呢?”
提及此,郑武却莫名苦笑起来。
“整个安庆府,都道我是君子典范……我若公然找女人,数十年经营的形象,岂不毁于一旦……”
萧秋雨问:“那你不会找一个漂亮点的成婚吗?何必去害那么多女子!”
郑武一怔,下意识道:“一个怎么够……”
然后又挨了萧秋雨一脚。
“无耻!”
萧秋雨骂了郑武还不够,又莫名瞪着秦鹄。
后者只觉得无辜。
“你看我做什么,我又没到处祸害女人……”
“哼!”萧秋雨别过头,兀自生着闷气。
此时秦鹄又说起了正事:“那你谋害高老前辈,真的是想为生母报仇吗?”
“怎么会!”郑武却显得很激动,道:“我之前所说句句属实!我母亲从未恨过师父,师父又对我有教养之恩,那些前尘往事连我母亲都放下了,我这个小辈,又何必去计较……”
“那你弑师的原因是?”秦鹄更好奇了。
郑武低下了头,心虚道:“其实……我此前掳走女子时,不仅只有二把刀撞见过……有一次,师父暗中随我出门,把我抓了个现行……”
秦鹄:“之后呢?”
“之后师父对我三令五申,还把我关了禁闭。往后近一年,我连柳剑门几乎都难出去,而我每每难耐时,师父都会加以重罚,久而久之,我心生怨念……”
话到此,郑武终是说不下去了。
兴许这会儿他还有那么点羞愧之心吧。
只是这也无法弥补他犯下的过错,更不能证明他是个好人。
谁也没想到。
郑武欺师灭祖的缘由,竟然是这个,说出去怕也没几人会信。
这家伙,还真是无女不欢呐……
“那《曼陀罗宝典》的谣言,可是你放出去的?”秦鹄再问。
郑武连连摇头,也是露出迷茫:“我不晓得,当初我以为是周末良等人所为,便将计就计在门内大肆搜寻、混淆视听。但如今看来……”
如今看来,这个谣言和周末良等安庆府本地势力并无关系。
可究竟是谁做的呢?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是官府?
但没理由啊,这么做对官府而言不仅无利,若事情闹大了,搞得天下人尽皆知,整个安庆府都要血流成河!
见郑武的模样不似说谎,秦鹄再三沉吟,最后问道:“杀你师父的,真的只有你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