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鹄离开后,二把刀又坐在了地上。
他嘴里嘀咕个不停,还在翻来覆去想萧秋雨那几句话。
直到一个打更的路过,认出他来,才将他的思绪打断。
“哟,这不是铁捕头么?您怎么坐这了,快起来快起来。”
浑浑噩噩的二把刀被拉起,仿佛这才察觉手里多了张字条。
他向打更人借了烛火,眯眼看起了上面的内容。
这字条像是用蜡书写,用火烘烤后已经凝聚成型,依稀能够辨认上面的字迹。
“福州……锦衣卫……”
字条被撕掉了不少,但关键的信息都还在。
等看完后,二把刀浑身一震,赫然明白了什么。
难怪,如此年纪就有如此武功和智计。
难怪,明知会引火烧身,还是要牵扯进事不关己的悬案中。
原来……他是锦衣卫。
由于秦鹄撕掉了一些,二把刀手中的字条上并没有讲明秦鹄的身份。
可只要稍作联想,其实就能猜到。
不过就算二把刀再聪明,他也猜不到秦鹄不仅是锦衣卫,还是无比特殊的赤焰卫。
而马上,他也明白了秦鹄把这字条给他的原因……
“铁捕头,听说知府大人恢复了您的职位,真是恭喜呀。”
打更的不知二把刀为何发呆,还以为他因前程的起落而感叹呢。
二把刀反应过来,将那字条付之一炬,对打更的道了声谢便拖着沉重脚步离去。
再说秦鹄和萧秋雨。
告别二把刀后很快到了客栈。
见秦鹄早就收拾好了行囊,萧秋雨似有些闷闷不乐。
“你真要去福州?”
“当然。”秦鹄笑问:“怎么,舍不得我?”
“放屁!老娘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萧秋雨羞恼道:“老娘就是想问你,你答应我的事情总可以做了吧?”
“我答应你什么了……哦~比武啊。”秦鹄小声嘀咕着:“可你现在也还是打不过我啊。”
“要你管!总之,你必须遵守承诺!”
秦鹄:“我没说不遵守啊,可问题是,你答应我事还没做到,所以我答应你的事,也得往后再稍稍。”
“我,我怎么没做到?”
秦鹄狡诈一笑,道:“当初我们约定的是,你助我把案子查清楚,那咱俩随时可以决斗。”
“是啊,已经查清楚了啊!”
“不不不,你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吗?”秦鹄一句话把萧秋雨堵得死死的。
“秦鹄!你,你又骗我!”
“诶诶诶,我可没骗你……喂,你再来我还手了啊!”
客房中两人打作一团,而秦鹄此刻在安庆府小有名气,店家也不敢说什么。
等两人喘着粗气分开,都是面带红潮衣衫不整。
秦鹄脸上又多了几道抓痕,萧秋雨却也好不到哪去。
尤其是扭打到后头,两人缠作一团,她不知又被秦鹄吃了多少豆腐!
“呼,不闹了。明日一早我便启程,你呢?打算去哪?”
秦鹄从未问过萧秋雨的身世,也不计较她要去往何方。
毕竟,这女人实在太笨了。
他都不忍心看萧秋雨支支吾吾的心虚样子。
但秦鹄没想到,这次萧秋雨却回答得很坦荡:“我也去福州。”
“嗯?”秦鹄眼神暧昧起来。
“你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虽然我不介意,可咱俩估计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想什么呢!”萧秋雨气急:“老娘就是福州人!出来这么多年打算回去探亲,跟你有屁关系?”
“你是福州人?”这下秦鹄是真有些意外了。
而萧秋雨的样子也不想说谎。
毕竟说谎对她来说,还真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
“那……”秦鹄试探着问:“要不咱们一起?”
“嘁,谁要跟你一起啊。”萧秋雨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可话一说完,她却莫名有些烦躁,跺着脚就要离开。
“哼,反正咱俩以后各走各的!再见!”
“诶诶诶,别急着走啊。”
秦鹄立马闪身拦在她面前,带着一脸欠揍的笑容。
“萧小姐,萧女侠,秋雨~”
他越喊越肉麻,吓得萧秋雨连退了好几步。
“你,你想干嘛?”直到屁股怼到桌边,退无可退,她才响起自己有武艺在身,连忙拔出了双刀。
“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叫人了!”
秦鹄却站直了身子,正色道:“萧小姐,我是真诚的想邀你同行。此去福州路途遥远,没你在我不安心……”
“你,你,你胡说什么!?”萧秋雨面若火烧。
“我说真的。”秦鹄盯着她双眼道:“此番若非是你,我哪里能拿到那些小姐家的证词?你的能力我看在眼中。有你同行,路上肯定……”八壹中文網
萧秋雨:“你的意思是把老娘当你的下手了?”
“额,是伙伴,伙伴……”
秦鹄不明白萧秋雨怎么突然从娇羞变得阴冷。
可他知道这会儿的萧秋雨很可怕,最好顺着她。
“秦鹄……”
秦鹄:“嗯?”
“你连郑武那个伪君子都不如!”
萧秋雨喊完这句话,便气冲冲的撞开他离去了。
秦鹄也不敢拦,等咚咚咚的脚步声快行远,才反应过来探出脑袋朝外叫道:“明早我在城南外等你!”
怨气冲天的萧女侠没有回应。
秦鹄无奈一叹。
女人……真是麻烦!
次日早。
安庆府的气氛有些不太对。
郑武的尸首已经找到,柳剑门上下一片大乱,直到刘天山回归,才稳定下来。
但很快,就有人看到知府大人荆江觉怒气冲冲离开柳剑门,刘天山甚至都没出来相送。
虽然没人知道荆江觉和刘天山谈了什么。
可很多人明白,安庆府要出大事了。
刘天山不是郑武,也没有把柄在荆江觉手中,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屈服。
而没了荆江觉的支持,彼时丑闻缠身、实力大损的柳剑门,如何镇得住下面的小鬼?
未来一段时间,安庆府的棺材铺,估计会很忙……
但这些,和秦鹄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此刻,他正骑着一匹骏马,在城南外的山岗上眺望。
嗒嗒嗒……
一匹枣红马停在旁边,马上的萧秋雨打着哈欠道:“到底还走不走啊?”
“别急,再等等。”秦鹄始终盯着城门方向,手中的缰绳抓得死死的。
就这么一直等到近正午。
日头最毒的时候,萧秋雨不耐烦了:“再不走老娘自己去福州了!”
秦鹄看了看天空,见城门处一点动静没有,不由叹了口气。
他调转马头,正要说启程,却好像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蓦然回首,一匹高大黑马驮着个衣装朴素的汉子,正往这边疾驰而来。
“哈哈哈哈!”秦鹄喜不自胜,一拍马腹,高声道:“走!去福州!”
马儿奔远。
见他那孩子般的欣喜模样,萧秋雨也情不自禁流露出些许温柔之意。
可她马上表情一滞,眼中闪过恐慌,继而才不紧不慢朝秦鹄赶去。
三匹骏马先后在官道上奔驰,只几道烟尘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