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柒下意识就伸手去挡那把刀。
当然她的挡不是要替容时被砍……
太监装扮的刺客错愕地看着少女掐住自己刀尖的手。
这只手如羊脂玉般细腻漂亮,这劲道却让他一时挣脱不开。
元家郡主竟会武功!
在他出神的这么一瞬,元柒已经跳了起来,玉足往他胸口上一踹。
刺客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踹倒在地上。
背狠狠被摔在地上,他感觉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
屋顶也传来了刀剑相触哐哐当当的声音。
雪白玉足踩在了他胸前,绛红色的丹蔻,红色的细脚链,衬得她肤色更白。
“好大的胆子,竟敢刺杀陛下。”
元柒居高临下地看着黑衣人,秀眉微皱。
皇宫应该戒备森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瞧瞧这杀手看起来也没有很厉害的样子。
暴君到底穷到了什么地步?
该不会连守卫都布置不起吧。
元柒正想着留这人一命,问清楚幕后之人。
一把剑就突然刺了过来。
一剑封喉。
死不瞑目。
太突然了,元柒避之不及。
血溅到了她的衣摆与雪足上。
她扭过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容时,他手里还握着软剑,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如象玉般无暇透亮的隽美脸庞,眉宇清滟妖魅,黑沉沉的凤眸凝望着她,薄薄的唇掀起嗜血的笑,“怕吗?”
问的不是她怕不怕刺客。
而是他。
元柒垂眸,看着自己的裙摆,嘴突然一扁。
容时嘴角的弧度僵了一瞬。
果然吓到了?
旋即就见元柒哭丧着脸说:“我的寝衣脏了!!”
这件寝衣可半点都不便宜。
天蚕丝的柔软质地,上面的花纹还是特地请江南地带最出名的绣娘精心绣制的。
换做之前,元柒压根不会心疼,脏了也就脏了,再多做一件便是。
但是现在她只要想自己的寝衣居然还要花这么大一笔银子,就肉疼得不能呼吸。
活着太难了。
容时:“……”
他看了一眼她足背上染上的血,像是雪地间绚烂绽开的腊梅。
换做正常的女子,这会儿应该吓哭了。
她倒好,心疼寝衣?
……这细作是真的蠢。
元柒挪开脚,难过地看了一眼前面的尸体,面无表情的又补了一刀。
容时眸光深幽。
她竟是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身手?
“翡翠,珍珠?”元柒对着外面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
看来外面刺客不少。
这皇宫真是不安全。
元柒在龙榻上坐下,用帕子随意地擦了擦脚上的血,接着搓了搓染血的裙摆。
雪色裙摆染了血,当然搓不掉,甚至搓的地方还蔓开了浅淡的痕迹。
呜……
心疼!!!
“你为什么杀了他?”元柒强行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容时冷睨她弧度都颇具美感的一双玉足,淡漠道:“想杀就杀了。”
元柒:“……”
不愧是你大暴君。
对自己的认知是四岁,四岁就已经杀人不眨眼。
他到底生长在什么狼窝虎穴里?这么丧心病狂。
容时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手里的剑。
出手只是下意识。
原本他没动手,就想看看元柒会不会动手,说不准这个刺客与她有关。
后来……
注意到刺客看元柒纤足的那一眼,容时顷刻间就起了杀心。
如今他也没理清自己心底的怒意从何而来。
幽深森寒的视线又落在了地上死不瞑目的人身上。
是不是该把眼睛也挖了?
没眼睛大概会看着顺眼许多吧?
正打了一个哈欠的元柒一眼就注意到了容时头顶冒红光的暴戾值——23000!
红光大绽,猛烈上升!
“……?”
她只是打了一个哈欠。
长了嘴的元柒没有多揣测圣心,直接问道:“阿时不高兴?”
容时狭长的眼眸仍然盯着地上的尸体,“眼珠子碍眼。”
“那先把他扔出去?”元柒试探问。
别说他要挖人眼珠子,她还得睡觉呢,不想做噩梦。
安静了一会儿,容时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元柒正要下床,门“啪”地一声开了,转瞬间地上的尸体就被打了出去。
“砰”地一声巨响在门外响起,可见这尸体被砸得有多重。
元柒看向容时23000的暴戾值:“……”
她娇弱的身躯可不禁这么一砸。
“崽崽现在解气了吗?”元柒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乌发柔顺如上好的丝绸,手感极佳。
“姐姐不怕我?”容时撩起眼皮,望进她眼底。
少女身上没有任何奢华的首饰,青丝随意地披散着,几缕从颈侧垂落,与光泽莹润的雪肤形成对比,明艳动人的眸如盈盈秋水,潋滟却柔和,不见半点对他的憎恨厌恶。
元柒纤密的羽睫颤动了两下。
说怕……
在此之前还是有一点。
毕竟枕边人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要掉脑袋。
可是和这如盛了天地间最美光景的眼眸对视上,她却很镇定。
容时拥有一幅如画中仙的好皮囊,眼睛也好看到极致。
她能看得出来,这双如无坚不摧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底下还隐藏了孩童的脆弱,像是被世间厌恶抛弃的小兽。
见她不语,容时唇角紧抿,凤眸阴戾沉郁。
还未有任何念头,元柒倏地上前,伸手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