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没有立刻回答他,再次垂下脑袋吃着梨城一款特色的芋头糕,里面有虾米,肉粒,芋头,面粉还有其它配料,咸香适中,这是她从小吃到大的美食,在海城没有。
凌誉盯着她斯文的吃相,玩味地勾起薄唇,“好吃吗?我也饿了。”
慕凝抬头,她伸出如葱根般细白的手指,把另一份没有吃过的点心推到他的面前,“这份我没吃过。”
凌誉坏坏地笑着,“我只想吃你正在吃的那份。”
他说得太直白,慕凝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她轻轻地搁下手中的筷子,精致的脸上不愠不火,“你这个人就这么轻浮吗?”
“不是,只对你。”
慕凝直愣愣地看了凌誉一会,没再搭理他,拿起刚放下的筷子,继续吃她的。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都是凌誉静静地看着慕凝吃,他没动过一下筷子。
慕凝扫了下餐桌上的二维码,结了账,背起双肩包站起身,凌誉见她没有拒绝自己,也跟着站起来。
来到门口,慕凝准备推开那扇玻璃门,身后的凌誉先为她撑开,他伸出结实的臂弯,环过她,双掌覆在玻璃门上轻轻一推。
他站在慕凝的身后,男人温热的气息隔着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两人相差二十厘米的高度,这个姿势让慕凝觉得,像是被他护在怀里一样。
凌誉垂眸看了眼慕凝,她似乎太过镇定,这个女人,好没意思,换做其他女人早已经倒贴过来,偏偏她不是。
慕凝叫来一辆网约车,她抬头直视凌誉,她问:“你真的给我买香料,我买不到的那些?”
凌誉的眉梢弯了弯,眼底挂着笑,他颔首。
“车来了,走吧。”
一个小时后,轿车停在渺无人烟的山脚下。
慕凝推开车门下车,凌誉怔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山下,他也跟着推开车门。
轿车离开,光线蓦然消失,伸手不见五指,慕凝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拧开按钮,她沿着前方的小山路走。
见到身后并没有脚步声,她回首,“喂,你不走吗?”
“我的名字叫凌誉,你可以喊我阿誉或者誉哥哥都行。”
“凌先生,你不走吗?”
啧,这女人好不乖!她是要把他拐到山里卖了吗?好有意思。
凌誉嗓音轻佻,“来了,这里好黑,你可以牵着我的手走吗?”
慕凝,“……”
凌誉走在慕凝一步远的身后,手电筒的光把俩人的身影重合起来,落在前方的山间小路上。
“前面有个陡,不要摔下去。”
凌誉听着这柔柔的嗓音,在这个寂静的山里,显得特别空灵。
慕凝的脚步微顿,然后停下来,走在身后的凌誉贴近她的后背停下,俯首靠近她的耳边,“怎么不走了?”
这距离似情人间的低语,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酥麻酥麻的感觉一闪而过。
“有蛇。”
凌誉恢复正经,迎着光线望去,三米远处,一条一米多长的银环蛇定定地挡住小路,对住慕凝吐着粉色的舌头。
凌誉扣住慕凝的手腕,把她拉到他的身后,那条银环蛇向前匍匐前进了一米。
凌誉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观察了四周,他在路边拾起一条树干叉,对着银环蛇的方向掷过去,蛇一下子窜入了深草里。
慕凝盯着那手机,再瞧着身前的高大背影,抿了抿唇瓣。
凌誉转过身,眉头紧蹙,“你经常晚上过来这里?”
“不是,通常都是白天。我打算明天一早再来,你说不住酒店。”
凌誉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他看见手机的信号只有两格,扶了扶额。
山间,偶有几户房屋亮着灯,十五分钟后,到达山顶,肉眼可见有一座白灰墙,灰瓦片的院子,面积不小,似隐匿在山间的隐士居住,古香古色,浓郁的古风味。
慕凝敲了敲那扇大木门。
开门的是张杏花,一位接近五十岁的女人,她见到门外的人,又惊又喜,“凝凝,你怎么这么夜回来,也不告诉我,我好让阿曾去山下接你。”
“杏姨,没事。”
张杏花这才瞧见慕凝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她把慕凝拉到一旁,贴着她的耳朵问:“交男朋友了?”
“不是,路上捡的。”她悄悄回了声。
张杏花知道慕凝胡说,瞪了她一眼。
这时李阿曾也从房里出来,“小姐回来了?怎么不让我下去接你。”
“太晚了,你们应该睡了。”
“唉,下次不可以这样。”
慕凝颔首。
小姐?这是慕凝在梨城的家,眼前的男人应该是她家的佣人,包括这个中年妇女,这对有可能是夫妻,慕凝对这两人的态度亲昵,看出这二人也很关心她。
夫妻两人跟着慕凝和凌誉进了屋,院子里有一只拉布拉多犬对着凌誉吠了几声,被李阿曾安抚着安静下来,它转身对着慕凝狂甩尾巴,恨不得整条狗扑到她身上。
张杏花去厨房泡了两杯花茶出来,一杯递给凌誉,“先生,我看你没带衣服,我让阿曾找了套新的睡衣出来,这还是凝凝买的,他没舍得穿,一只放着,是干净的。”她瞧着凌誉气质出众,想必是富家子弟,怕他不习惯。
凌誉刚进来那会已经打量过这套房子,很雅致,神似四合院但又不全是,很干净,带着它主人身上的那种气质,有股脱尘的韵味。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怪不得慕凝的身上有一种淡然的味道。
李阿曾从房里出来,把那套崭新的睡衣双手递给凌誉,天蓝色的棉质套装睡衣,估计套在他身上会小。
“是新的,还没穿过。”
凌誉接过,他道了声谢谢。
“杏姨,曾叔,很晚了,你们去睡吧。”
"凝凝,西边的客房已经整理出来,床单已经换上新的,你待会带这位先生过去,我们先去休息了。”
墙上摆动着的老钟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十分,李阿曾打着哈欠跟着张杏花回了南边的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