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可在他们几个人之中未有明白的高下之分呢……虽则听得到台下众人的窃窃私语，但燕云柳和越昭然此刻已然胜券在握，何须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只要皇帝和皇后对这幅作品表明喜爱不就万事大吉了么？燕云柳一贯有些沉不住气，此刻心中颇觉得意，面上也难免显露三分，到底还是越昭然段位高些，面不改色，表情始终未有任何变化，实在让人不得不敬佩。坐在台下的燕大将军在适当的时刻朝着自己的宝贝闺女燕云柳抛去了一个眼神，这才终于将燕云柳的洋洋得意之情给全部压盖下去。“这《送子观音像》看上去特别，尤其是丝线上头散发的光泽，似乎并非是普通的金线可以达到的……”候了片刻，皇后才终于皱着眉头缓缓说道，一壁还轻轻抬起了手掌，微微将自己因为惊讶而忍不住张大的嘴巴给捂了捂。难怪她会好奇，毕竟皇后纵是一国之母，也见过不少名贵的东西和绣法，但是发绣到底是尼姑庵中流传较广的东西，而且宫中绣线，从来都是供需便宜，何至于想出如此劳神费时的功夫来做平常衣物的刺绣呢？所以说，皇后不晓得这种‘绣线’的妙处，也是有的。偏偏越昭然爱卖关子，虽则台下殿上所有的人都对这幅《送子观音图》赞不绝口，但越昭然还是十分谦逊的朝着帝后二人躬了躬身子，只说道，“多谢娘娘赞誉，娘娘喜欢就好，如此一来，我们夫妻二人的一番努力到底也算不曾白费——”沉浸在享受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中的燕云柳听见越昭然的这番客套话，才终于回神过来，也跟着恭敬作揖道，“是呀，如此一来，我们这近三个月的功夫，也算是不曾白费呀。”

“不过——”皇后闻言，面上笑意愈发秾艳，开口却着实让燕云柳和越昭然二人吓了一跳，这个不过，又是个什么意思？两人的神经难免在皇后悬而未决的半截后话中再度被纠结起来，只见皇后轻轻一笑，才缓缓说道，“不过，你们二人今日，可得给本宫将这幅绣卷之中的玄机说清楚才行，否则，本宫可不会放你们回去的哟……”原来是为了这事儿！燕云柳和越昭然再次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转而才听越昭然笑道，“妾身不敢对娘娘和陛下有所欺瞒，这幅《送子观音像》上呢，也并没有什么诡异的玄机，只不过是采用了发绣的技艺罢了——娘娘瞧这绣线，其实呀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不过呀……”“是云非她的一头‘秀发’罢啦——”越昭然说完，还忍不住掩唇笑起来，反观站在一旁的燕云柳，面上神情可就没那么好看了，毕竟，谁要是当面被揭穿是个秃子，谁脸上的表情可都不会怎么好看的吧？就算只是暂时的秃子——恐怕也不行！皇后听完越昭然的解释，这才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你们两口子这般心思倒真算得上是巧思了，人发有韧性，且护养得当的头发，也会在日光之下透出与平常丝线绝然不同的光泽，确然是个好办法——只不过，这人发平时生在人头上，靠的是人体去滋养，如今头发离了人体本身，若是……”“若是时日一长，干枯失去光泽，可又怎么办？”

皇后的提问确实有几分道理，毕竟头发平时虽然有用不少东西滋养，但是就如同花草一样，最根本的养护还是来自于根芽的哺乳，若是花叶离开了根芽，不到多少日子就会变得干枯衰败，若是已经绣入绢中的头发也产生了这种情况，反倒是比寻常的丝线更加难看了，还会给人衰败之感，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兆头。不过，聪慧的越昭然和燕云柳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方面，所以，在皇后抛出问题后不就，越昭然就可以游刃有余的回答道，“这一点娘娘不必太过忧心，当初妾身和云非决定采用发绣这一技艺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退路——并且准备了配套的裱框，如果将这幅《送子观音像》裱进框内，就可以尽量隔绝发线与空气的接触和风雪的吹刮，自然就在无形之中延长了它的寿命。”

皇后听罢，不由得拊掌赞叹燕越二人之巧思，一时之间，现场的气氛被推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