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
"当初说分手的人,是你。"
男人的话一字一句,像巨大的石头砸入了水流,引起波浪。
季予震在原地,瞳孔惊讶的看着他。
"你……"
"想起来了?"
她本以为沈嘉砚会彻底忘记过往的事情,即便之前有所端倪但她也没多做怀疑,现在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季予心下慌张,当初也确实是她的不对,抛弃他在先,可现在已然过去那么久,往事只是往事而已。
"对不起,我……"
"我确实不应该那么对你,但现在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之前不好的事就全当没发生过,行么?"
季予伸过手去拉他,眼眸里全是乞求,想要从男人的脸上找出一丝不忍。
可他平静的神情里透着淡漠,让她的心越来越慌。
周围的空气如冻住一样。
沈嘉砚不再看她,喉咙上下滚动,季予几乎就能看清他紧咬的后槽。
随着冷笑一声。
"季予,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之前的事情对于你来说不重要是么?"
"还是说你可以心安理得的戴着别人套牢你的戒指说你要和我在一起。"
"什么?……"
季予全然不懂他的意思,随后就见男人拉起她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钻戒。
季予顿时愣在原地,眼眸随即看向他,猛然摇头。
"不,你听我解释,这个戒指,我……"
"不用说了,我也不想听,你可以出去了。"
沈嘉砚打断了季予的话,脸色阴郁,又背对着她。
心脏隐约的还在传来痛感,拥蹙的眉宇使整个面部紧绷起来。
季予真的是想要抽自己一巴掌,她怎么就给忘了,还让他看见。
也知是自己理亏,急忙从一侧走到他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拽着男人的衣服。
"对不起,但这个戒指我确实是被迫的,我现在就摘下来。"
季予说完,着急的要把它往外拔,可能是尺寸过于合适,怎么也拔不掉,牢牢的固在手指上。
"怎么办,我……,我拔不下来。"
季予欲哭无泪的想要证明给他看自己不是不想摘下,可越是着急就越脱落不开。
她的手指通红,沈嘉砚终于看不过去,摁下了她的动作。
紧紧的拽住她的手腕阻止。
男人双眼通红,愤怒的盯着眼前的人,指尖忍不住的颤抖。
"够了。"
季予被他的呵斥吓到,顿时不敢动弹。
"你还想戏弄我到什么时候,我说让你走,乖乖的离开不好吗?为何还要缠着不放。"
"你要是想同别人结婚,也不用过问我的意见,何必再在我的面前演这一出。"
他的话次次冰冷,季予就要站立不住,不敢置信的认为这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我没演,我是认真的,我……,我……"
季予手足无措,脑袋像是卡了石头一样,语言都组织不好。
豆大般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甚至完全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只是通红的眼睛抬眼看着面前的人,语气一嗦又一嗦的抽搐着,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心下一凉,便问。
"真的没机会了么?"
"我们……真的就这样了么?"
季予尽量克制着颤抖肩膀想要寻求个答案。
气氛一阵凝滞。
直到男人的声音静默的传来,季予才彻底心灰意冷。
"到此为止吧。"沈嘉砚说。
季予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倔强的眼神丝毫不示弱的看着他。
犹豫了几秒,平静的语气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会吃回头草,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但我并非没你不行,若是错过了,我也不会等下去,依然会循规蹈矩的结婚,生子,但那个人绝不会再是你沈嘉砚。"
季予头一次说了决绝的话,只想盼他后悔,哪怕眼神里有一丝留恋,她也不会如此。
可等了半天,好像这就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男人依旧不肯看她,双眸垂下,过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更加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季予输了……
她赌输了……
还真是人生头一回。
两个固执的人是走不到一起的,季予在此刻明白了。
直到离开她都没再看向身后一眼,门被重重的关上。
男人依旧站在原地,脑中不断的响起两种声音。
刺激人的脑膜恍惚。
至此再也忍受不了。
其中一个说,【把她囚禁起来吧,这样就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了,也不用再担心她是否会爱上别的男人。】
【她不是要和别人结婚么?怎么能和别人结婚呢,她应该是完完全全属于你才对。】
而另外一个声音也紧跟着刺激道,【她不能爱别人,不能……,好想和她一起死啊,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完全拥有了。】
【要不自杀吧,这样也可以让她心疼,那就一定会回来的。】
剧烈的虚幻声不断冲击着,使人身体发麻,像是不同的人格在打架,控制了他的身体。
男人终于忍不住,低声嘶吼。
滚,滚开——
都给我滚——
他瘫倒在地,脑中不断激起声音回绕,几欲控制不住,双眼猩红的看向门口。八壹中文網
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的挣扎着。
苍白的指尖掐入掌心,支撑起摇坠的身体扶住一旁的沙发。
迈着沉重且无力的步伐朝着一旁走去。
透亮的刀刃成为他唯一的克制,努力拿到后,身体也瘫坐在地上,不顾脑中的声音回荡,一刀又一刀的往手臂上划去,有深有浅的印迹极为吓人,像是要以此麻痹自己。
等到房间回归于宁静的时候,他的身体早已湿透,大滴的汗水流下混着血液融合。
男人的眼神空洞,脸色惨白得像是个死人一样,随后扯了扯嘴角,像是个胜利者的低声喃语。
……
王助理在路上遇到了季予,可女人神情落寞,漫无目的的走着,他就知道,这事准是没谈好。
可当他赶回病房时,刚输入密码,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纵使再良好的职业素养也控制不了内心的颤栗。
屋子里的血腥味很重,几乎要掩盖住了消毒水的味道。
大片的血渍流淌,即便光线再暗也能看清倒在血泊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