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
顾锦栀见他神色痛苦,以为自己刚刚踹得太用力,赶紧去检查他捂住的地方。
结果将他的手心掰开,却露出了衣料下刚刚愈合不久的刀口。
顾锦栀一愣。
虽然知道他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但那一下亲眼目睹,心脏还是猛地一缩,密密麻麻的闷痛从心底传了上来。
“你怎么受伤了不告诉我?”
萧珩拉下衣服挡住伤痕,身子后仰着,云淡风轻地解释,
“没事,不小心被刀砸了一下。”
虽然这道伤差点要去了他半条命,但如今他终究是好好地回来了。
轻描淡写的解释,却没有缓解顾锦栀的心疼不已。
她眉头紧锁,只看了一眼都觉得心疼,更不用说他当时受伤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痛苦。
顾锦栀不敢再碰到他的伤,小手轻轻覆在他的衣服上,隔着衣料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还疼不疼?”
萧珩垂下眼睫,细密的睫毛挡住了他眸底的情绪,
“有一点。”
萧珩是这么说,然而顾锦栀并不怎么相信。真的只是一点吗?
以前他也是这样,怕她担心,就瞒着不说。
顾锦栀有些懊恼,冷不丁又听见萧珩声音低哑地说,
“你揉揉就不疼了。”
顾锦栀:“...”真的吗?
不会是就在这儿等着她吧!
顾锦栀警惕地瞥了他一眼。可是男人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半点撒谎的心虚。
顾锦栀认命地窝回他怀里,小手乖乖地覆上他的伤痕位置,轻轻地替他揉了揉。
女孩子的手软得像一团棉花糖,萧珩忍耐地闭了闭眼,睁开时眼底漆黑一片,但依然不动声色地享受着难得的温柔待遇。
过了好一会儿,顾锦栀的手都酸了。
她收回手,捏了捏手腕。粉嫩的指尖微微泛红,粉雕玉琢般地精致。
萧珩喉间一紧,下意识地撇开视线,捏着衣带绕到她身后,准备替她系好。没想到顾锦栀忽然在他怀里抬起头,红着小脸亲了亲他的喉结。
“还要不要做?”她红着小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还要强撑着含含糊糊地问。
如果府医说可以,那就是真的可以。既然他想要,那就满足他一次好了。
顾锦栀一贯心软,毕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她也是喜欢和他亲昵的。
萧珩手上的动作一顿,漆黑的双眸蓦地盯住她清亮的眼睛。然后他像是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微微地梗动了一下喉结。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脊背也变得越发僵硬。想要她是真的,可是她这会儿主动送上来了,他却反而有点儿不敢了。
府医说不要太剧烈就可以。
可是并没有说,什么样才算不是太剧烈。
他迟疑的这会儿功夫,顾锦栀的小手已经软软腻腻地往下滑。细嫩的指尖停在他腰腹,他一下子肌肉都绷紧了。
察觉到他的紧张和迟疑,顾锦栀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往下压,仰着头亲上了他的唇角,
“你要是不行...”她红着脸没敢把话说完,指尖摩挲着他坚硬的肌肤,俯身贴在他的耳边,很轻地吐出了三个字。
萧珩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扣住了她的手腕,哑声嗯了一声。
她自己主动送上来的,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屋里安安静静,只余下衣料摩挲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旖旎的气息才渐渐散去。
顾锦栀小脸微红,眼底蒙着一层水雾,抱着膝盖坐在大床上,看起来十分自闭。
理智回笼之后,紧接着羞耻心就涌了上来。
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主动送上门。但是那一刻她心疼的心情压过了羞涩,所以惶急地想要付出些什么,去安慰伤痕累累的男人。
餍足后的萧珩俯身过来,亲了亲她的下巴,声音有些低哑,
“发什么呆?”
顾锦栀别开脸,刻意不去看他,声音闷闷地说,
“我的手不干净了。”
萧珩:“...”
他好笑又无语地勾了勾唇,让下人送了热水进来,拿着个热毛巾拧干水分,过来要替她擦手。
顾锦栀看着自己的小手被他攥在掌心里,放进了热毛巾中反复摩挲,联想到这双手刚刚辗转悱恻地对他做了什么,耳尖又倏地滚烫了起来。
...啊!再也没法直视自己这双手了啊!
顾锦栀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任由着他替自己洗手。
萧珩伺候着她洗干净,见她闭着眼睛,小脸还泛着红晕,分明是又羞涩又可爱的模样。
他忍不住觉得好笑,趁机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睛,
“睁眼。”
顾锦栀拒绝,“我不。”
她还是有些无法在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再坦然面对萧珩,所以选择了鸵鸟式的逃避。
萧珩倒也不勉强她,俯身去亲了亲她的肚子,
“你要乖乖的,不要让你娘太辛苦。”
“只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这么辛苦。”顾锦栀倏地睁开眼,捏着酸胀的手腕,不满地控诉他。
萧珩:“...”
行吧。她确实挺辛苦的。
萧珩扯过她的小手,殷勤地替她捏了捏。
斑驳的光影从竹帘的缝隙掉落进来,暧昧不清地和两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顾锦栀是真的累了,窝在他怀里,被他捏得舒舒服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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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又有军报送进了府里。
顾启见顾珹占据了中都,叫嚣着要以天子名号命令各州出兵勤王。
然而从顾裕上位之后开始,大魏就不断地削减藩王的兵力,早已引起了各方不满。如今顾启虽然承诺归还兵权,但已经失去了各方的信任。
再者,顾珹是武康帝的二皇子,是正统的皇室出身。
他若是真的要在中都取代顾启上位称帝,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天下都是他们老顾家的,谁当皇帝都一样。
于是顾启有难,各州都在旁边看热闹。
顾珹本来是想打完就走的,可是现在一看,举天下就差将皇帝的帽子扣到自己的头上了,自己这还不趁机登基夺回皇权?
他是受形势所迫而被推到了这个位置上,便草草选定了个登基的日子,传信过来让萧珩务必入京。
萧珩估摸他是要让自己去参加登基大典的。好歹中都的攻占也有他出的一份力,若是顾珹上位,他也算是功臣,于情于理是应该到场。
但是顾锦栀怀着身孕,把她丢在雍州又不放心。思前顾后,最后决定带着顾锦栀一同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