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禄看看窗外,说:“我,不知道哇。不过我看见他们提审那些人,审讯呢。”
虎子说:“打听一下呗。小崔老师以前对我不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想弄清楚。”
张喜禄说:“嗯呐,我留心一下。前天我去庆丰园吃饭,看见大烟馆打我的一个人了,他使劲看我,不过他见我穿的衣服,没敢说啥。“虎子说:“不怕,那个大烟馆老板要跑内地,转让呢,他们那些人很快就散了。你探听出啥事来,不管多晚都告诉我,货栈的电话知道吧。”
张喜禄说:“嗯。”
傍晚,天还没黑,曲炜将白班、辉哥、西方几个人叫到一个审讯室,他们叽叽喳喳议论着不满,曲炜也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唐元毕竟不是依兰、佳木斯这些大城市,抓共产党这些事接触的少,而且对于共产党到底是干啥的,为啥叫共产党,大多数老百姓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只知道朝鲜那边过来的人有时站街边宣传,并且控诉日本人的霸行,说他们在街上看到朝鲜人拉来当椅子坐,而共产党就是反对欺诈人民的政党,所以,在这些警察的心里其实是同情共产党的。曲炜拍拍桌子说:“你们说了半天牢骚,也就是说,审了一天没有一个人有问题?”
辉哥看着自己的小本子说:“有七个人是外地口音的,都没问题,有走亲戚的,有做生意的,就有四个人是戴眼镜的。”
西方说:“我那也是,听着都很正常的,两个人戴眼镜又戴礼帽,不过是七十多岁老头啊。”
白班说:“我这有三个人戴眼镜,两人是外地人,一个是学生要去日本留学,一个会日语要去哈尔滨当翻译,还有一个是本地人,三个戴礼帽的,两个是秃子,一个是佳木斯监狱刚放出来的,副局长,这咋办呀,真的看不出啥事啊,连衣服带包都搜了遍,也没看见情报。”
西方和辉哥也说:“我们也搜了,也没看见情报。”
辉哥说:“对了我搜出一张广州的报纸,算是情报吗?”
曲炜愣住了,对啊,啥叫情报?白班凑近了曲炜说:“到底,上边还说了啥,怎么就想起抓这个人了。”
“听说是个反水的供出来的信,就这么多。”
曲炜无奈地说。辉哥说:“这人也是,要说就说清楚了,真是害人!”
“少说点,我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曲炜出了屋,三人说要去喝水也都跟着出去了,曲炜朝他们喊道:“十分钟以后都到我屋啊。”
不到十分钟,三人来到曲炜屋,曲炜兴奋地说:“都先关在西院的监狱,等着佳木斯来人审。”
白班说:“那您还审一遍吗?”
杨成平说:“你没脑子呀,佳木斯都要来人了,我还审一遍干啥?”
辉哥说:“太好了,咱们可解脱了。“曲炜说:“行了,各位回家吧。”
曲炜很精明,他发现这种事实在不好办,伤脑筋,还没钱挣,如同大海捞针的事很难见到结果还显得自己没本事,局长始终找借口养病不工作,曲炜就明白,他在等机会离开唐元,谁知道日本人是不是到唐元来,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引火烧身,还是看看再说吧。晚上,因为想着在监狱的崔老师,虎子也没吃饭,货栈前厅,大桌子上有一个电话。虎子在电话旁边看书。张兴和大雨走过来,张兴说:“虎子,看啥呢,我们出去逛,你去不去。”
虎子说:“不去了,你们逛啥?别去西边那个小剧场啊,他们唱的二人转太脏。”
大雨说:“你看我头发多长了,我就是想去理发店。”
电话响了,虎子摆手,示意二人赶紧走吧,张兴和大雨出了大门。虎子急切地拿起电话,一听,有些丧气,说:“是东家呀,没啥事一切正常。对,我接下了程营长他们的军需,过几天他们把清单拿来,对,这是大买卖。您别客气,应该的,我打电话的时候,您不在。您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虎子赶紧放下电话。这时,红玉把头发高高的盘起来,穿着棕色的旗袍,一扭一扭的走出来。虎子一乐,说:“大晚上的,抽啥风啊,快换了,树桩子似的。”
红玉说:“隔壁的三姐从哈尔滨买的,她穿着不合适,我想要了,好看不。”
虎子说:“想要就留下”。电话又响了。虎子拿起电话。电话里是张喜禄的声音,虎子捂着电话,示意红玉看着大门口,红玉走出前厅。虎子说;“你说”“我问了,抓的人当中没有姓崔的老师,他们是接到佳木斯的电话,说上午有个共产党,在茶叶店门口送情报,所以曲炜就带着两个小队的人去抓人。”
虎子压低了嗓子问:“审出来了吗?”
张喜禄说:“没有,说是送情报的戴眼镜、戴礼帽,结果戴眼镜的、戴礼帽的谁都不承认。”
虎子问:“人都放了吗?”
张喜禄说:“眼下除了茶叶店的老板和跟日本人有联系的几个人下午放了,还剩十二个没放。不过,我们这边不审了,等佳木斯来人。”
“明天下午1点在上次碰头的拐角处见个面。”
虎子放下电话。不一会儿,红玉凑近了虎子,问:“是喜禄大哥?如果真是崔老师,你觉得他认出你了吗?”
虎子说:“我有感觉,他肯定认出我了,张喜禄说,警察在找戴眼镜和戴礼帽的人,崔老师就带眼睛,我还看见他趁乱把帽子扔房顶上了。喜禄大哥说没有姓崔的,那就是他不承认自己姓崔,这可就奇怪了。”
红玉说:“也就是说,警察找的就是崔老师。”
虎子小声说:“我想夜里去房顶上找找那个礼帽,这几天没啥风,帽子好找,万一刮风帽子掉地上被人捡了,就糟了。”
红玉说:“也没准接头的人当时就在现场,也看见崔老师把帽子扔房顶上了。”
虎子说:“白天谁也不敢上房,他们也得夜里去,没准我夜里去能碰上呢,我倒要看看是啥人。”
红玉说:“也没准你先帮他们找到呢,多刺激呀,我也去。”
虎子说:“不行,你给我留门,张兴睡觉轻,不能让店里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