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们的目的怕不仅仅只有鬼王!”
徐珂不解,抬眼望去,只觉得眼前这人向来满是笑意的眉眼之间多了几分阴翳,说不清道不明,仿佛与外面斑驳的光影交织在了一起,影影绰绰,模模糊糊。
外面的夕阳美极了,把人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踩到了!”
蔺知意回头看去,不知不觉间,明明是差不多的脚程,现在白予渔和秦琳溪竟神奇的被落在了后面。
两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打闹了起来,蔺知意宠溺的摇了摇头,默默的拿着东西先走了。
门开了没两分钟,蔺知意正收拾着屋子,就听到门铃响了。
“栩栩,去看下谁来了?”
半晌没人动,蔺知意拍了拍脑壳。
“我这榆木脑袋,竟然忘了栩栩还没来,也不知道一天天想些什么!”
她胡乱扒拉了几下,让客厅尽量显得整洁些,这才去开了门。
“宁溪?”
本以为敲门的是物业,倒是没想到还是一个都连想都不敢想的人。蔺知意惊讶的张大了嘴,久久缓不过来。
“是啊,蔺姐姐好久不见了。”
“快进来,快进来!”
蔺知意一脸惊叹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明明是二手的破旧沙发,愣是让这人坐出了皇室贵族的感觉,明明她晃动的只是一杯白开水,普通的玻璃杯,在她手里仿佛都成了摇晃的红酒,上帝是觉得人间太凡庸了,才会创造出了那么惊艳的人吗?
“蔺姐姐,怎么了吗?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蔺知意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你脸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放心好了。”
蔺知意又补充道:“不是,我只是看着这水已经有些凉了,准备给你换一杯来着,对,就是这样!”
宁溪莞尔一笑,“多谢蔺姐姐关心了,只是我喜欢喝凉些的水,不碍事的。”
门外传来了白予渔和秦琳溪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听得不太真切。
蔺知意转身又去了厨房,烧了壶热水。
“阿宁回家吧?你不是到家了吗?”
“安安都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那怎么会呢?来来来,这不就见外了吗?栩栩怎么不把人请进来呢?”
宁溪笑着开了门,把白予渔拉了进来,然后在白予渔看不到的地方,两人早已狠狠地瞪了对方无数次。
“宁溪?怎么是你?我没进错啊?这是我家吧?大概?”
白予渔边说着还看看四周的摆设,才确定这确实是自己的家,不是自己进错了。
“好了,好了,你这才出院啊,总不能再回去看看脑子吧?”
蔺知意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听到自家妹妹这傻乎乎的话,哭笑不得。这才过去了多久,连自己家都忘了可行?
很快,不大的沙发上坐满了三个人,宁溪和秦琳溪各据一旁,白予渔坐在中间,明明三人容貌差异不小,却总是让人感觉举止神态极为神似,细细看来,又稍有差异。
总觉得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蔺知意借机把白予渔喊进了厨房帮忙。
白予渔一走,宁溪挥手画符,设了个结界。
“嗤,堂堂鬼王竟然连住的地方都要抢,传出去也不嫌丢人!我要是你,我立马离开!”
秦琳溪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宁溪,闭上了眼。
“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宁溪哑然,内心吐了一口老血,忍不得,受不住。
“呵,那你的怎么不是我的?倒真是会说!”
“那地方给你就是,你去拿啊!”
宁溪气急,“呵,我可不敢要,我可不像鬼王大人那么厉害,万一哪天再来几次百鬼“服务套餐”,我可忍不住要掀房顶的!”
一番唇枪舌战,两人谁也没讨到好处,只好默默熄了火。
吃过晚饭后,宁溪和秦琳溪道别,蔺家姐妹两个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进了602。
蔺知意和白予渔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关上了房门。
“啧啧啧,还真有这样的朋友吗?我还以为这两人是宿敌呢!我好几次都瞅见这两人冒火的眼神,像是宿敌似的。”
白予渔附和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了一番思量。
午夜时分,602的灯还亮着。
两个人一个懒散的躺在沙发上,一个坐在了飘窗前,目光却在某一刻齐刷刷的看向了门口。
“你们也太过分了!大半夜的扰人美梦,太不道德了吧?”
宁溪淡淡的看着窗外,没有做声。
秦琳溪斜瞥了阿鱼一眼,摸着手上雕花的戒指,“嗤,怎么会有这么个蠢笨玩意儿。”
一听到秦琳溪说自己蠢,想到前段时间自己还被这人戏弄,把安安给弄丢了,阿鱼瞬间眼里充满了杀意。
两人一触即燃,宁溪晃动着手里的冰水,冰块碰撞的声音惹来了两人的注视。
宁溪喝了一口冰水,“天命不可违,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一听到“天命”两字,阿鱼就气不打一处来。
“天命?又是这破天命?凭什么?我活着碍着它了吗?”
秦琳溪的目光也变得暗沉了起来,“我说过的,除非她想离开,否则任何人都不能从我身边把她带走,任何人!”
宁溪躺了下来,伸出双手,似是想握住窗外的漫天星河。
“那人也来了。”
阿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两个家伙儿怎么都沉默了呢?
“那人是谁?”
“主神。”
阿鱼下意识的看向宁溪,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喘不过来气,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那段孤寂的还不如死了的时光,荒凉、无助。
它不像是秦琳溪,也不像是宁溪,是本体的分身,它只是承载着所有人欲望的载体,它的存在只是为了安安。
它忘不掉虚无之地令人窒息的日子,忘不掉那段连思念都不能告诉对方的日子,忘不掉数百年来她们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刻字,一笔一画,都是关于她。
“没有任何东西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所有的相遇都是它应有的轨迹。千年前,安安说过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再次相见”,她说的,她亲口说的,安安是不会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