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大早，程渡是被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声音给吵醒的。
烦躁的抓了把头发，转而去捞手机，山寨版诺基亚上清清楚楚写着四点半。
大少爷本来睡沙发就憋屈，这会儿更是耐心全无，猩红着一双眸暴躁的往厨房的方向走。
沙哑着嗓子大骂，“周凛，我操你大爷的。”
周凛宅听到了，视若无睹的抓面粉做面团。
程渡要被他这个恶劣的态度给气死了，他垂着一双猩红的眸，不耐烦道：“大早上的你不知道消停点，知不知道打扰人睡觉很不道德。”
闻言，周凛不咸不淡的睨了眼他。
撤下灶台上滚了的水，垂着眸往里面放鸡蛋，薄唇动了下，“别让你的耳朵听见就不会打扰。”
程渡不期待他狗嘴里面能够吐得出来象牙，可没理还不挠人可就有些过分了。
他起床气很重，被周凛吵醒了后，之后很难会睡得着。
手叉着腰和他弓着腰缩在厨房里，典型的没事找事，殷红的唇不爽的上扬，他嘲道：“你这么可劲的对人家好，人家知道你喜欢她吗？”
周凛手僵了下，而后继续手里面的活，真的是半分眼神也没多给他。
程渡倒是也不觉得尴尬，周凛洗净的那盒圣女果被他看见，不经允许就捡着往嘴巴里面丢。
这个举动叫周凛瞧见，脸色往下沉了不少，而后立马把盒子装进包里，甚至还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刷牙了吗你，不嫌脏。”
在这种时候，程渡才不会被他一言两语给击败，当即“啧啧”两声来控诉着他的小气。
“之前你半死不活的时候，我还给你洗内裤呢，那个时候你怎么不嫌我脏。”
这话终于让周凛舍得多瞧了他几眼，可就是这几眼叫程渡心底凉飕飕的。
要不说周凛这名字里有个凛字呢，单就是这么一个眼神都让他承受不住。
可他也不是个胆小的，被吵醒没了睡意，嘴巴不停的叨叨叨。
“要我说呀，你做这些事情都是无用功。”他又往嘴巴里面丢了个圣女果。
周凛冷眼看他，警告意味十足。
程渡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要是真的喜欢人家姑娘，那就大大方方和她说。”
锅里面煮着的鸡蛋熟了，周凛用勺子盛起一个。
不等程渡有所反应，那颗滚烫的鸡蛋，直接被他往他胸口丢。
当下情况，程渡除了空手去接，别无他法，要人命的便是鸡蛋滚烫得可以让人掉层皮。
程渡把鸡蛋丢到地上，彻底被激怒。
手指没形象的指着周凛的鼻子，大骂，“周凛，你他妈有病吧。”
“你话很多。”这是周凛的回答。
程渡：“……”
提着袋子出门时，周凛特意回头对着程渡交代了句话。
“你要是不嫌弃，锅里还有剩下的鸡翅包饭。”
闻言，程渡双手抱肩躺在沙发上不屑的“哼”了声，甚至立下狠话。
“我才不稀罕。”
周凛知道他的狗脾气，也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看了好一阵。
心底冷笑，最好我回来的时候锅底还是满当当的。
秋季早晨的风萧瑟，周凛提着袋子紧了紧衣服，不以为意的扬了扬唇。
尽管程阮阮说给她带饭会很麻烦，可这是他亲手给她做的饭，又怎么能说是麻烦呢。
能够为她做事，他心甘情愿。她能吃自己的饭，他甘之如饴。
在去学校的路上，周凛脸上那层薄雾般的笑就没止过。
可当他上楼刚走到他们教室门口时，脸上这层笑彻底消失。
视野里，四五个女生聚集在一块儿，嘴巴里一口一个程阮阮怎样怎样。
“凭什么这个去北城的名额要给程阮阮啊？”
“不是学校给她的，而是她自己去找老师要的。”
“可这个名额不是早就给定下来了吗？她以为自己是谁啊，说要就要，这对别人一点也不公平好吗？”
“可谁叫她是杨主任的女儿呢，这可是她该有的权力啊。”女生阴阳怪气。
闻言，其他几个女生冷笑。
“该有的权力，呵呵，可别笑死我了，这个名额本来是卢思彤的，可就是程阮阮这么横插一脚，卢思彤昨晚哭到现在，眼睛都哭肿了。”
“对啊对啊，宏志班来了个程阮阮真是晦气。”
几乎是伴随着女生这话出口，周凛拎在手里的袋子拽紧。
脸色在这一瞬立马寒凉下去，薄唇冷笑，“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敢议论她？”
几个女生就是故意来找事的，她们早先就打听好了，程阮阮早自习来得早，她们又是寄宿生，本来就是想要过来碰碰运气挖苦她，还真的没想到，她们刚过来，就和程阮阮迎面对上。
她们是不敢对她动手，但是嘴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可有这个权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们和卢思彤玩得好，自家姐妹哭得那么伤心，她们自然是看不过去的，故意选站在走廊上说这些话，也是为了故意恶心程阮阮。
只是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冰凉的男声，几个人的背生硬的僵住，压根就不敢转身回头。
瞧见她们这副怂逼模样，周凛冷笑，看垃圾的眼神看她们。
“别再让我听到你们背后议论程阮阮，不然……”
后面的话他并没说完，故意留了点悬念。
这几个女生不傻，身后的周凛之前在走廊上为程阮阮出气的事情，她们当时可是吃瓜群众，记忆犹新的很。
她们可不想像那个女生一样被强迫着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给程阮阮道歉。
当即半句议论诋毁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径直拉着同伴就往自己班级跑。
周凛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她们狂奔进教室，脸上韫气徒升。
他提着袋子进去，起初以为教室灯没亮，是没人在的，开灯后，才发现程阮阮在里面。
她趴在桌子上睡觉，小小的一团，睡得很安静。
周凛抿了下唇，他有种不好的直觉，外面那几个女生说的话，她全部听到了。
迈着大步来到座位，他轻轻的喊了她一声，“程阮阮。”
灯光的刺亮让程阮阮不适的眯眼，一双杏眸红得吓人。
周凛气息骤沉，她刚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