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警局车去的这路上,周凛对黄队长的话视若无睹,只是侧着身子仔细的检查程阮阮嘴角的伤口。
杨女士那巴掌在急火攻心下扇,没个轻重,在这会儿甚至还能看到巴掌印。
他心疼的问:“脸还疼不疼?”
程阮阮摇头,“不疼了?”
他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故意找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妈妈是想要叫我们分手吗?”八壹中文網
她点头,但很快就回握他的手,模样认真,“我和她说了,我不和你分手。”
那认真许诺的那股子劲,倒是有种像是她在对着他许下山盟海誓。
闻言,周凛轻轻的揉了下她脑袋。
勾着唇角笑,额头和她相贴,像是早先就知道这个答案。
奖励性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嗯,知道我们家宝宝喜欢我。”
这声“宝宝”让程阮阮红了耳垂,也暂时让她忘记了巷子里发生的事。
他们之间的甜蜜腻歪,叫黄队长从后视镜里看到,倒是有那么点不高兴了。
他故意清了清喉咙,“你们注意点,警察在面前呢,给我严肃点!”
就因为他出声,程阮阮眼底那抹细碎的光黯淡了点下去,又回归到那副提不起来劲的脸。周凛瞧见这一幕,在心底恶狠狠的把黄队长骂了一通。
他要破坏气氛,周凛也没让他好过。
所以后面去警局的路上,一直都是他一人输出。有些话虽然说去警局还是会问,但他现在就想了解情况。
“周凛,那些人都是你一个人打的?”
“……”
“他们浑身都是血,初步判断是一级重伤,你这是属于故意杀人罪了。”
“……”
“就算你刚为警局破了大案子,可在这件事上,我还是会很严肃的来处理这个问题,等我了解清楚一切情况后,真该拘留我还是会拘留的。”
“……”等你了解清楚后再说。
周凛是存心装哑巴,半天不作答。
他装着哑巴在下黄队长的面子,但程阮阮没有。听到周凛可能会拘留的时候,她忙不迭的冲上去问。
“为什么要拘留他?”她蹙眉,不解,“如果不是他打跑了他们,他们很有可能还会继续回来行凶的。”
“而且那地方没有摄像头,如果不是他把他们制服,你们到时候如果没抓到人,那就只能任由着他们逍遥法外了。”
她说的有理有据,总之把周凛高高的放在了一个英雄的角色上。
黄队长摸了摸脑门,手心都感觉在出汗,他觉得自己被个小丫头给轻视了。
什么叫做如果他们抓不到那些人,他们可是警察,群众如果连警察都不信任,那之后遇上事,还能找谁解决。
眼看着黄队长就要和程阮阮讲大道理,周凛先一步截胡,“黄警官,我看这件事情等医院的结果出来再说。”
刚张口的黄警官:“……”
我特么憋屈!
警局。
程阮阮作为这场事件的目击者,被一个年轻的女警官领走,周凛要跟上去的时候,直接被黄队长拉住胳膊。
他黝黑的脸严肃的很,“站住,你跟上去像什么话,过来跟我做个口述。”
刚才短短两分钟,他看完周凛从警局骑着小陈车回去的路线,路线也简单。
警局,世纪嘉园,最后一路狂奔到清水巷。
进了清水巷后,便是盲区了。
但在对面的一家便利店的监控里,他还是看到周凛一言不发抡起拳头打人凶狠画面,每一拳的出击都是致命的伤。
给他倒了一杯水后,黄队长坐在他对面,沉思了半秒钟后,他问:“你起初以为被伤害的是你心上人吧?”
周凛喝了口水,并没否认。
但有点他内心很明确,那就是不管是谁受到了伤害,他今天都会动这个手。
黄队长接着问:“你把人打成残疾,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叫什么吗?”
周凛嗤笑,“他们不配活着。”
黄队长一噎,竟无话可说。
现场他也看了,的确是很惨烈。
现在医院也出具了受害者和那几个人的受伤证明,也很明确的指明了一切,周凛出手打人直接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询问室里。
程阮阮对面坐着两个女警察,年长些的警察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你别怕。”
程阮阮笑笑,缓解了下害怕。
年轻些的女警察摊开本子,在开始做笔录之前,看到她紧张的咽了咽泪水,善意的问:“需要喝点热水吗?”
她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小弧度的点头,接过水后,小声道谢,“谢谢你。”
“没事。”
两个警察一直等到她喝完一整杯水后,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那现在我们开始了。”
程阮阮点头,“好。”
“姓名。”
“程阮阮。”
“年龄。”
“17。”
“为什么会出现在清水巷?”
被问及这个问题,程阮阮有过瞬间逃避,但很快在警察鼓励的目光下,她还是大大方方的讲了和杨女士发生矛盾的事。
“出门之前,我和我妈妈吵了一架。”
她低着头,神态有些低落。
年长些的警察注意到了她脸颊上的巴掌印,微微有些担心,“你脸上的伤口是那群人造成的,还是有其他原因?”
程阮阮的手紧揪在一块儿,出门前杨女士打在脸上的这巴掌,还火辣辣的疼。
她低声道:“我妈妈打的。”
两位女警察对视了一眼,目光里有不忍,眼前的小姑娘脸蛋生得出奇的好看,这要是在她们家里,只会把人当心肝,哪里会舍得扇她巴掌。
紧接着问下面最重要的问题。
“你作为目击者,犯罪那五人有看到你的脸吗?”她们目光灼灼,里面有怒火。身为女性,她们知道这件事时,当即恨不得把那几个王八蛋活埋了。
这件事情对于程阮阮来说,很窒息。
光是回忆当时的场面,喉间就有想吐的冲动,可面对着对面两人认真的眸,她只能强忍着恶心边回忆边说。
“我从家里跑出去后,不知道该去哪里,属于跑到哪里就算哪里的那种,最后跑到了清水巷的尽头,无处可去,昏暗中,我只看见一把梯子……”
话到这里,她眼泪滴在桌上,话语噎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年轻的女警目光担忧,“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