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生硬刺耳得很,程嘉从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到过这种委屈,委屈着张脸,蹲在地上说哭就哭。
程大小姐一哭,集体开始安慰。
从始至终,程阮阮都是冷眼瞧着。
周围一片喧闹,可她偏偏能在这种环境中悠闲得看得进书,做得进题。
人群里,陆沉那双凤眼眯起,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交换生倒是有趣。
这件事本要闹到政教处去,但最后还是被程嘉压了下来。
她离开之际,小步的走到程阮阮桌前,很认真的道歉,“抱歉,冒昧打扰到你了,今天是我不好。”
说完,她哭着跑走。
程阮阮哂笑,真装!
随后扫了眼地上各式各样的早餐,打心底想问句,垃圾不带走?八壹中文網
因为程嘉在他们班受了委屈,接下来的日子里,程阮阮的日子都不好过。
她被安排值日的那天,大家故意吐口香糖在地上,故意不扶凳子,故意在学生会检查卫生时往垃圾桶里丢垃圾。冬季体育课,大家集体上瑜伽课,她的衣服被人剪了一个洞,刚好在胸口那个位置,老师见她没穿衣服,罚跑了四圈。
对于这些事,她心知肚明原因是什么,可她偏不当回事,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半个月过去不过就是眨眼间的事。
这些人于她来说,不过就是人生过客,而且还是不重要的那种。
不必介怀,事事都介怀,难过的只会是自己,所以她选择无视。
来北城的第十天。
程阮阮认识了个人,叫陆沉。
听徐青黛说,是个学霸级的校草,不仅如此,家里还挺有钱,典型的富二代。
但这些都和程阮阮没什么关系。
她会认识他,纯属于他主动上来搭话。那天她跑完四圈,靠在墙上拧瓶盖喝水,可能是体力不够,拧了好几次都没拧开,他二话不说上来帮她拧了瓶盖。
他的行为略有些逾矩,程阮阮抬眼扫了他一眼,鉴定完毕,男,不认识,刚想转身就走,就被他略低沉的声音喊住。
“她们这么欺负你,你都能忍吗?”
挺没营养的问话,程阮阮没搭理,向着前面的蓝色座椅走去。
被他拧开的那瓶矿泉水也不要了。
但他却跟了过来,神情淡淡的,但话总是爱多管闲事,“有些事闷在心里也不舒服,要不,说来给我听听。”
这回,程阮阮连看都不想看他。
掏出口袋的耳机,闭眼就准备无视。
然而,这人丕不要脸,抢走她的耳机,直直把矿泉水递到她面前。
她抿唇,杏眸里已经有了恼怒。
“你有事?”
陆沉挑眉,吊儿郎当,“瓶盖拧开了,我瞧着你挺累,先喝口水呗!”
程阮阮垂眸,看着他手握着的矿泉水,他手生得很好看,和周凛不相上下,但这性格可差太远了。
她抬头笑,睁眼说瞎话,“不好意思,我对陌生人递的水过敏。”
这算是很明显的拒绝了,但陆沉不死心,继续把水往她面前递。
“但这水是你买的。”
“可你碰了。”
“……”
见他懵了,程阮阮起身,从他手里扯回自己的耳机,半句话也没留。
她人往外走,他就在后面大声的喊,“嗳,我叫陆沉,你性格很对我味,有时间交个朋友呗!”
因为体育馆这一遭。
程阮阮在学校的名声大噪,讨厌她的女生从本班延到全校,只要她走在学校里,别人都会窃窃私语。
说她恶心,抢别人未婚夫。
这事程阮阮本来不知,是徐青黛担忧的拉着她在寝室说了好一阵,她才知道。
原因是陆家和程家从小就定了门娃娃亲,陆沉程嘉两人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这事全校尽知。
她作为交换生自然不知,就连徐青黛也是在班上同学的科普中才知道。
前段时间班上传出程阮阮泼了程嘉一身的咖啡,这段时间又传出来她抢了程嘉的未婚夫,总之现在的程阮阮惹了一身腥臭味,走到哪里都会被骂。
这事放在以前,她会觉得委屈,会去解释事实并不是这样。
但现在,她觉得没必要。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和他们解释事实,完全就是浪费口舌。
自这次事件后,陆沉非但没避嫌,反倒是总喜欢黏着她,她打水,他跟着;她扫地,他擦黑板;她写作业,他问问题。
就像是块牛皮糖,甩不掉。
来北城的第十二天,她忍不住了。
这天晚自习,全班都在写作业,她小声的质问,“你到底想怎样?”
两人是同桌,说话交流方便。
他侧身,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笑得桀骜不驯,“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
程阮阮和他对视上,杏眸里满满的嘲弄,“你有未婚妻,别来恶心我。”
陆沉挑眉,像是没想到她的回答是这样,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说程嘉?我俩没关系,更何况她讨厌我讨厌得要死,怎么可能会嫁我。”
他的话,程阮阮没兴趣。
只是陈述事实,“我有男朋友,我很爱我的男朋友,所以,停止你不切实际的幻想,烦请你离我远点。”
她生了张漂亮不带攻击性的脸,此刻杏眸故意带凶,半点威慑力没有,反倒是呈现出一种可爱奶凶。
陆沉笑,“骗谁呢?”
“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话,我怎么从来没看见你们聊天,打电话?”
程阮阮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抿唇片刻,放下笔,“需要你看见吗?”
她是真的有些无语了,谈恋爱就一定要别人看见聊天,打电话吗?
这是什么时代的想法?
生活是自己的,日子更是自己的,想不想外露更是自己的决定,干什么要叫他陆沉看见,听见。
他后面还要说话,但被门开的声音打断,来人是他们班主任。
班主任进来后,直接喊程阮阮出去。
她刚松了口气,可以不要和陆沉交流那么窒息的问题,出来看到杨女士那张脸后,她立马想回教室了。
杨女士看到她时,眼神有一瞬的冷。
但下一秒她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又恢复了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母亲。
程阮阮现在敏感,对于她眼眸里的那抹冷,瞧了个真切,这会儿她拉自己,她直接不留情的甩开。
她站在原地,冷冷的问:“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