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是程阮阮赏给她的。

在詹蔓瞪着一双眼不敢相信的看她时，程阮阮没去管自己凌乱不堪的头发。

微微弯身，两指捏着她的假下巴，

“嘴别这么贱，我劝你管好自己的嘴，不然以后进入社会有的罪给你受。”

她小脸冷漠着，继续道：“我们本无意和你纠缠，是你发疯发癫拽我头发，这事你没理，你的嘴像是大便一样随处乱喷，这是你的素质问题，你还是没理。”

下一秒，她看了一眼周凛，淡淡的笑，“我男朋友踹了你一脚，他那是属于正当防卫，我给你一巴掌，是对你拽伤我的惩罚，比起我头皮流血的痛，我只给你这一巴掌算得很轻了。”

她丢开她的下巴，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手，面无表情道：“提醒你一句，不管是论坛上发生的事还是刚才你动手拽我头发这事，我的律师会给你发律师函。”

“该赔偿该道歉的，你都准备一下。”

话落，她又抽出一张纸，牵过周凛的手，细致的帮他擦干净血迹。

“周凛，我们回家吧！”

这场闹剧让周围同学瞠目结舌。

本以为程阮阮模样看着软糯好欺负，被欺负了应该也只会哭哭啼啼躲到周凛身后去，没想到居然也是个狠人。

啧啧啧，惹不得啊惹不得。

后续流程本要经过学校先作一番处理，但周凛这边态度很坚定，直接走法律程序。詹蔓在论坛上散发不实谣言的ip地址明显，就是在她校外的那栋公寓里。

她先言语侮辱，先动手打人，也是她无理在先，周凛同程阮阮虽事后也打人，但他们只需要承担民事赔偿责任，而詹蔓那边却是要处拘留并交罚款以及道歉。

这件事发酵后，整个学校里几乎无人不知道他们，平时走路撞见了，也总是会给几个好奇的眼神。

但好在寒假来临，程阮阮避免了这种尴尬，两人学院不一样，放假的时间也不一致，程阮阮还在奋战最后一门考试时，周凛已经开始在家收拾行李了。

周凛这人贪旧，他还是喜欢棠城。

喜欢棠城属于她和他的那个家。

当天傍晚，两人赶上最后一班飞机，隔天上午九点到的棠城。

机场人头攒动，春节的喜庆到处洋溢着，程阮阮头上戴着红色的帽子，她脸蛋红扑扑的，颇有几分年画娃娃的模样。

周凛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她，没忍住停下来捏了捏她脸，温情的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回来很高兴？”他嗓音沉沉。

她挽住他的手臂，“很高兴。”

回到家后，两人连澡都没洗，就这么囫囵的倒床就睡，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程阮阮还是被周凛在厨房做饭的声响吵醒的，虽然屋子隔音效果好，可也是因为她睡得实在是太久了，稍微听到点声便搅了好梦，不过也算是睡到自然醒。

醒过来后，她也没去外面和周凛打招呼，转眼间进了浴室洗澡。

半个小时后，她从浴室出来。

摸到充电的手机一看，看到应木栖发过来的信息，【阮阮，回棠城了吗？】

【应木栖】：好久没见你了，有时间出来见个面？

她没先去管湿头发，坐在床边回复。

【程阮阮】：木栖姐，我今天刚到棠城，明天你有时间吗？

【程阮阮】：我直接去诊所找你。

【程阮阮】：刚好我药也吃完了。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给回复。

单单一个“好”字。

回完信息后，周凛刚好进来，看到她没吹头发抱着手机在玩，脸稍沉了下，下一秒却是快速进浴室里找出吹风机。

他牵着她手去沙发处时，她还在回信息给舒幼，舒幼和祁季是倒霉鬼，没坐到飞机，现在两人还困在学校里。

【舒幼】：阮阮，祁季真的太不靠谱了，我抗议我抗议，为什么我男朋友这么不靠谱，哭唧唧，我太伤心了！

【舒幼】：而且你知道我今晚和祁季出去吃饭遇到谁了吗？我真的要震惊死。

程阮阮这都没来得及问是谁，舒幼那边就单方面输出。

【舒幼】：我居然看到刘路先了，天不是我说啊，短短半年不见，他居然变得那么帅了！和祁季有的一比。

好久没看到这个名字，程阮阮出神了好一阵，就连周凛和她说话都没听到。

他问她，“肚子饿不饿？”

指尖缠绕过她湿哒哒的秀发，静音吹风机也并没发出声响，周凛探身去看，只一眼便扫到她和舒幼的聊天窗口。

他也没细看，淡声问：“怎么了？”

这回程阮阮听到了，她放下手机，茫然偏头，“啊，你说什么？”

他轻轻的笑，并没重复，修长的指继续缠绕着她的发，不厌其烦，“没事。”

晚饭时间，她提前和他说了明天要外出见朋友，周凛先是一愣，喝了口水缓解情绪，随后像是不经意问：

“你朋友我认识吗？”

程阮阮抓筷子的手微僵，下一秒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笑，“这是我初中同学，你应该不认识。”

周凛掀眸扫到她攥紧的手指，只费一秒确定她在撒谎，但也没揭穿。

她从未向周凛透露过自己生了病，自然不会把应木栖介绍给他认识。

吃完饭后，她心虚的溜进房间。

嘴上说着要回房间做翻译，实际上却是找应木栖咨询了一些事。

时间晃眼到了十点多。

她敷了个面膜躺在沙发上追叶云檀的连载，是以她和周凛的原型写的一篇文。

刚追到最新章节，叶云檀那边就来了条信息，【阮阮，你现在有时间吗？】

程阮阮刚好敷完面膜，发了个萌萌哒点头的表情包过去，【有时间的。】

两人的聊天窗口上始终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眼，直觉告诉程阮阮，叶云檀估计是遇上事了，她没切换窗口，就这么一边敷着面膜一边等她信息。

等了大概十分钟，最后等来的只有简短两句饱含委屈的问话。

【叶云檀】：你说，为什么父母老是喜欢偏心？为什么姐姐就应该让着妹妹？

输入框就在眼前，她指尖触在上面却始终没敲字，她做过很多难解的奥数题，可眼前这个问题却实打实的难住她了。

为什么父母会偏心呢？

如果这是一道高考题，无解答。

许是许久没等到答案，叶云檀那边很快就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来。

【叶云檀】：就是最近编辑想让我写一篇专栏，与家庭有关，我打算用这个话题作为先导，你觉得怎么样？

看到这些话后，程阮阮的担心压下去了不少，这回她敲字的速度很快。

【程阮阮】：我觉得挺好的，在中国大部分家庭里估计都有这个问题吧！

对面很快回了一个“嗯嗯”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