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沧渊自然看得出她的刻意。
心中虽有些不畅,但总比她偷偷跑掉的好。
他让张叔张嫂每天变换菜式,从粤菜到东北菜,南北口味各式各样,都给她做来吃。
季姝曼胃口并不佳,整个人蔫蔫的,小小吃两口就放下筷子不再动手。
这两天除了卧室里,其他地方她哪里都不想去。
宋沧渊虽没去公司,但也没有多少闲着的时间,电话和会议依然不断。
他怕打扰季姝曼休息,大多时间是在书房里办公,跟高层们开视频会议。
季姝曼的睡眠不好,宋沧渊起床之后她就会跟着醒来。
但她不想让他知道,在他起床的时候依然继续保持原状地装睡。
这两天的经历更是让她心情如坐过山车般,几次在梦里惊醒来。
宋沧渊在身边的时候还好,他会抱着她睡,让她枕着自己入眠。
她很奇怪自己竟对他很放心,明明是那么令人害怕的一个人。
他虽不像以前那般温柔,但他带给她的那种安全感依然像是注入身体里的记忆,自动自发地令她依赖。
宋沧渊每次起床后总会低头亲吻她的脸颊。
他的吻总会令季姝曼产生一种他对自己很深情的错觉。
这个男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就像三年前那般她对他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
她讨厌自己这样没有自制力。
但她始终分得清现实,她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这种扭曲奇葩的纠葛算不得感情,不过是身体上的需求罢了。
宋沧渊不过是因为还没有完全驯服自己而自尊心作祟,等他真的厌烦自己之后定会避之不及。
况且三年前自己已然成了他们宋家的羞辱,他理应也该恨自己的,现在的种种行为不过是为了一雪前耻而已,等他羞辱够了,自然会像扔垃圾一样将自己踹开的。
季姝曼怕秦梓谦担心自己,偷偷给他发信息说她有事在办,让他这两天不要打电话给自己。
秦梓谦何其聪明,又深懂她的心思,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晚饭前,秦梓谦给她发来了七七的最新视频。
小家伙的感冒已经痊愈了,活蹦乱跳的样子终于令她阴霾的心情好转,忍不住欣慰地笑了。
张叔张嫂做好了饭菜,上书房来问宋沧渊要不要叫季小姐起来吃点。
宋沧渊合上电脑说他去叫。
他进去卧室的时候,季姝曼正拿着手机看七七的视频,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
宋沧渊心中虽嫉妒着秦梓谦,却也知道自己这两天做得有些过分了些。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更何况她还是个小妖精。
别看她现在在自己面前这般楚楚可怜,三年前的事他可忘不了,她可不是什么小白花。
宋沧渊故意无视她的小动作,心中劝导着自己:她已经服软了,总有一天她会真的属于自己的。
“有胃口吗?”
宋沧渊的声音在季姝曼身后响起。
季姝曼慌忙收起手机塞进枕头底下。
刚准备阖上眸子,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早就发现自己没睡,这么做实在显得太蠢,真是一孕傻三年。
她有些尴尬地朝他笑笑。
“哥哥,你忙完了?可我还是不怎么想吃。”
宋沧渊走过来在床沿边坐下来,伸手想摸她的脸颊。
她下意识地躲闪,宋沧渊微微勾唇的动作顿了一秒,收回悬在半空的手。
“不想吃饭那不如去散散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
他俯下身来脸靠近她,低低地问她,语气里是询问的意思。
季姝曼内心莞尔,只当他这是换了招数来对付自己,她点头同意,眸子里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欣喜。
七七没事了,她的心情自然好转不少。
既然逃脱不了,那就慢慢跟他磨吧,磨到他厌烦为止。
宋沧渊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带着几分宠溺。
david早两天前就将他们需要的东西送了过来。
季姝曼起床换了一条d家黑色长袖连衣裙。
是宋沧渊挑选的款。
他记得她的尺码是s,她这三年来除了胸围稍涨了些,其他部位似乎一直没变。
季姝曼毕竟也是爱美的,生完七七之后就迅速瘦回了原样,她年纪轻,新陈代谢快,自然恢复得非常好。
裙子是掐腰的,她本就苗条的身子更显纤瘦,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更添成熟女人的风情妩媚。
一头乌黑长发衬得皮肤更加雪白,即使不用化妆依然清丽可人。
季姝曼站在全身镜前自顾打量,没有询问他的意见。
宋沧渊则在一旁盯着她看了许久。
她以前会拉着自己问好不好看的,现在这般逆来顺受真的让他不习惯。
女人的唇红齿白,婀娜身段,令他微微忡怔,根本看不出她是生过孩子的人。
可她明明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是跟秦梓谦的。
一想到这,他的乌眸不由又暗了几分,不自觉闪过一丝阴鸷。
喉结滚动微不可察地吞咽,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让她马上怀上自己的孩子。
终究被理智战胜,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嫉妒。
起身拉着她纤细手腕出了门。
出来户外后,季姝曼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们来到当年接吻的莲花湖畔。
湖内只见莲叶和几杆干枯的莲蓬耷拉在水面。
夜风徐徐,随风摇摆,树叶娑娑作响。
湖面激起一阵涟漪荡漾,而人心也随之飘忽。
二人脑中都不由自主的想起某些过往片段。
季姝曼感觉脸颊微微滚烫,有些近乡情怯。
她并不想回忆三年前的种种,某些尴尬令她手心微汗。
她将手从他温热的大掌内抽离出来,径直往前。
“宋……哥哥,我想去逛逛夜市。”
她想到自己这样似乎情绪不对,回头跟他说话想打破尴尬,又差点直呼其名。
“好啊!”
宋沧渊唇角轻扯,对于她的要求欣然同意。
其实他以前也很乐意服务于她,在床上也一样,一直很照顾她的感受和心情。
可现在对她总会忍不住生出一股暴戾占有欲,她越是柔弱无助,他便越想要破坏她。
他归咎于她对自己的欺骗利用的后果,他想要找回她,也想要找回自己。
两个人沿着人工湖一前一后地走着。
昼短夜长的季节,不到六点天已浑然暗沉,天壤交接处黢黑一片,天边零星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