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假期第二天。姜听玫一早起床,收拾了点资料就去图书馆了。钝刀常磨,她挤了一天兼职的时间出来学习,想重新把自己之前落下的设计捡起来。
没有完成的毕业设计,已经冥冥中在心底成了一个永远的遗憾,一想到就会后悔难过。现在重新一点一点从设计工图开始画,有一种踏实的心安,也算是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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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啃了半本书,中午的时候续座一次又匆匆下楼,随便在路边摊里买了个烧饼,加了瓶ad钙,随便果腹。
等饼的时候站在路边,姜听玫穿一件薄外套,感觉到了冷,今天似乎降温了。
图书馆附近的树叶大都变黄了,在冷风里簌簌飘落。
卖饼的阿姨把刚出锅的饼裹上馅料,用纸袋装好递过来,热心道:“天气转凉了,趁热吃姑娘。”
姜听玫递钱过去,微笑回:“好,谢谢阿姨。”
在外吃完,回了图书馆,瞥了眼手机消息,没什么重要的,陶雨杉也没一点讯息。
她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捧起没看完的那本书就开始继续读起来,一手握笔戳着稿纸,一埋头又不知不觉学了一整天。
她是被身旁人的提醒给抽回神来的。
抬头有点懵,她看着小心碰她衣服的男生,轻轻问:“怎么了?”
那男生又伸手指了下她的手机,简短道:“电话,亮好久了。”
“噢,好,谢谢。”
姜听玫这才发现手机屏幕亮着,来电显示是陶雨杉,她刚去接电话就断了,回拨过去好几次也没人接。
她出了阅览室走到过道里去,又重新拨了一遍电话,这次只响了两次,对面就显示关机。
正诧异着,手机提示音又响了下,发现五分钟前进了条短信,姜听玫点进去,发信息的是陶雨杉,信息内容只有简短几个字:
[月白酒店6602。]
右眼皮跳了下,姜听玫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回去收拾了东西,就下楼打车去那个被提到名字的酒店。
地图距离3千米,却遇上下班晚高峰,出租车堵在高架桥上,姜听玫打陶雨杉电话也没人接,一路上心急如焚。
……
柏纵是第二天去实验室的,进门闻到一股酒精味,空气里闷得很。
从器材室走到机房,一眼看见了仰躺在沙发上的纪忘舟,衬衣衣领扣子解了几颗,露出锁骨和喉结,一手向上搭在头上,碎发微垂,眉心还是皱着的。
睡着没什么姿态,身上就潦草地盖着他的西装外套,沙发长度不够,一双长腿就那么不太舒服地半屈着。
沙发边椅子上有抽完的烟蒂,以及一罐空了的啤酒。
怎么了这是?昨晚在这借酒消愁来了。
他走过去,在饮水机边倒了杯水,把窗帘拉开,推开窗,通了点风。
水还没端过来,回身就看见他二哥醒了,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
“昨晚怎么了?发消息也不见回。”
“要不要喝点醒酒汤,我叫外卖,早餐也顺便。”柏纵拿手机点开外卖软件。
纪忘舟没怎么醉,昨晚就喝了点,抬手揉着眉心,估计是受凉了,头有点昏。
昨晚也不知是怎么的,想到她,说要把小银河也送给她,后面慢慢回神,食髓知味一般想起来,她叫他别找她了。
不欢而散,这一个多月来也再没了联系。
他自问自己不算什么重感情的人,但想起她来莫名就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心里压着股无名火,就下楼随便买了几罐啤酒。
坐沙发上开始拧开拉环,喝水一样地喝,后来抽了几支烟,意识却还清明,最后让小银河给他讲了一晚上冷笑话,迷迷糊糊躺沙发上就睡着了。
现在清醒过来,还记得昨晚那冷笑话是真他妈冷。
说什么,愚公移山一闪亮晶晶?
弯唇嗤笑了下,“不用。”闻着自己一身酒气,他烦,“想找个地方冲下。”
柏纵记得他昨天回家了,现在这样估计是闹了不愉快,便开口:“去我家吧,租的公寓,离这挺近。”
一件连帽运动衣,拉链拉到顶,帽子扣上,一股子酷感地出门。
他坐副驾,眼皮耷下来,闲散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柏纵转方向盘,驶入单行道,“还没,不过盛阿姨叫我今天中午过去吃饭。”
柏纵家族在云泽也有一席之地,商场上的伙伴竞争对手,私下总是有些交情的。
他待人一向温和,和纪忘舟又玩得好,因此盛雪兰和纪津承对他一向是热情好客的。
“那等会送我到nk俱乐部就行。”
他扯了半边帽子,盖住眼睛,躺靠在座椅上就开始睡。
柏纵看了眼,无奈却也仍旧好脾气:“行。”
想说什么,叹了口气,还是没说。
…
简单冲了个澡出来,纪忘舟随意换了身休闲运动装,扯下腕骨处佛珠,丢口袋里。
柏纵拿来早餐,“先吃点。”
纪忘舟没什么胃口,勉强咬了几口面包,看着窗外树枝上一对站着的鸟儿,那两只鸟儿互相用喙给对方梳理羽毛。
看着看着就开始发浑,“挺好笑的。”
柏纵喝了口牛奶,知道他憋不住,“怎么了?”
“阿纵,你会主动去找拒绝了你的人吗?”他淡淡问出来,语气里没什么波澜。
柏纵假装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想了想回,“嗯,看看怎么拒绝的吧,明确拒绝没可能,那就不找。如果都没开始,说一两句重话,那我不会在意,有感觉还是去追的。”
“哦。”不咸不淡地回了声,纪忘舟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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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nk俱乐部门前,柏纵看着他二哥的背影,喊了句:“她也回来了!”
“别弄得一手血给人家看见,二哥。”
脚步没停,唇角却轻轻扯了扯,有疏淡的笑意。
一进门,他走进更衣室,拉开运动衣拉链,脱衣换了件白色宽松背心,露出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
一圈一圈给手上缠手带。他不喜欢带手套打,一般都是裸手缠绑带,这样更能感受到疼感与力量的冲击,很痛快。
进了拳击室,教练看见他来了,走过来带他去了一块空着的场地。
双方攻守皆备有来有回地打了几个回合热身,身上汗也出来了。
额间全是汗,纪忘舟伸手用手背抹了把。
教练先做手势停下来,走到栏外去喝水,“今天攻势很猛烈啊。”
“心情不好?”他递给他一瓶没开过的水。
纪忘舟半搭着围栏,否认:“没有。”
接过水瓶,单手拧开,仰躺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一股冷冽的性感。
教练三十多岁,经历得多也没再问了,转过话题:“那今天是想怎么练?”
垂了垂睫,眼尾朱砂痣一点,他散漫开口:“自己玩。”
“别让人过来。”
正说着,就看见有两个穿着运动内衣露出腰线的女生过来了,绑着头发,这么运动,妆都没花。
她们走到教练旁边,叙旧口吻:“老林啊,怎么不继续指导我们?”
教练林江很直,直接就问了:“说吧,什么事?”
那两个女生还想扭捏,婉转开口:“喏,上面那个小哥哥好帅啊,是你新学员?”
纪忘舟有点烦了,但也没说什么,一手提着那矿泉水瓶,半靠栏杆,拿手机出来玩。
林江:“是啊,刚来这没多久。”不过技术却和他不相上下了。
“那你可不可以问问小哥哥,结束后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绑着马尾的那个女生问。
“你们自己去问他吧,我不掺和。”林江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两人有些羞怯,“喏,好吧,谢谢林教练了。”
等她们缠绵犹豫着上前来问纪忘舟的时候又已经过了两分钟了。
“小哥哥?”衣服被一个女人轻轻扯了下。
抬眼,纪忘舟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
其中一人拿出手机,微信二维码都亮出来了,轻声问:“你好,请问可以可以加小哥哥一个微信吗?”
她身后的那位也补充:“对呀,我们都是这里的会员嘛,以后有空可以一起约个饭出去玩嘛。”
撩了撩眼皮,纪忘舟旁若无人地把手机揣回兜里,语气冷淡:“不好意思,我没手机。”
噗嗤一声,林江没忍住笑出来,这是连借口也不想找了。
而那两个女生都挺尴尬,最后讪讪地回去了。
林江翻过围栏上去,笑道:“行,我等会找人把这场子封了行不。”
“保证不让一个人来打扰我们纪少爷。”
纪忘舟懒得废话,走到沙袋面前,淡淡加上一句:“你也别来。”
“好好好,遵命!”林江一翻身出去了,总算留得这地一片清净。
在俱乐部无事,练到傍晚,拆了缠带看手又有伤口。
纪忘舟坐休息室里,拿酒精面无表情地敷伤口。
旁边手机振动响个不停,他看了眼手机,显示盛雪兰。
等那铃声又响了一分钟,他才接起,淡淡“喂”了声。
盛雪兰语气却早已不似昨天跋扈,好声好气地开口:“忘舟,你现在在兰泽吗?”
“嗯。”
“你先帮母亲去管一管你弟好吗?”盛雪兰恨铁不成钢,“纪凌阳这个纨绔,在外面让别人抓住把柄,要挟我们家要见报!”
眉心微蹙,纪凌阳那堆破烂事他不想管,语气也淡了:“我没时间。”
盛雪兰连忙道:“忘舟,昨天是母亲的错,对不起。”
“可凌阳他是你弟弟啊,你也不想看见他裸/照出现在网上吧?”
“裸/照?”纪忘舟皱眉问。
盛雪兰直叹气,“害,你弟那个混小子,在外面玩女人,这次被反过来算计了一道。”
“对方趁他睡着的时候拍了裸/照,还威胁你弟最近一直给他钱,还不让他和别的女人做,说要是不听话就把这些照片放网上。”
“现在你弟在月白酒店,被那女人威胁着关酒店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