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听到“小女孩”几个字，心情慕然变得很沉重，轻声问道：“他以为小女孩是我？”

仲衡点了点头，顾长生救人的起因是在沈青檀，与她脱不了关系。

沈青檀的手指掐进掌心，极力的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闷地说道：“他的眼睛……是他自己不愿意治吗？”

“长生受了很严重的伤，眼睛又是被毒烟熏瞎，若是好好调理，他的眼睛早就治愈了。”

“他没有时间好好休息，身上的伤还未彻底养好，便去找失散的妹妹，留下一些病根。”

“以他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他再继续行医，无法长时间的聚集精力，也不能太劳倦。他若是不行医，仅凭他一人之力，何年马月才能找到妹妹？”

“他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只能继续行医，所以他挑选达官显贵，只有这些人有能力帮他。”

“每一次给人治病，他的旧疾便会发作，一次比一次痛苦。每次都是一个人硬撑下去，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说到这里，仲衡轻哼了一声：“他今后好好将养，不再行医，眼睛便能好。”

沈青檀眼眶酸涩，一股热气涌上来。

顾长生在消耗他自己找她。

“我之前见他气色不好，便问他的身体如何，他骗我是没有睡好。”沈青檀突然想起一件事：“您是特地为长生哥哥来的京城？”

说到这里，她焦急地说道：“您现在快去看看长生哥哥，他的情况怕是很糟糕。”

仲衡与沈青檀下马车，来到顾长生的院子。

顾长生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冷汗浸湿了他的发丝。

陈院使给顾长生号脉后，瞧见沈青檀与仲衡进来，低声说道：“他睡上两日，情况便能缓解。”

沈青檀不意外陈院使的回答，恐怕是顾长生授意的。

她看向身边的仲衡：“您有法子医治哥哥吗？”

“我又不是郎中，我能有什么法子治他？”仲衡板着脸说：“他睡两日，便好了。”

沈青檀顿时想到仲衡在马车里的话，每次都是他独自硬撑下来。

旧疾发作一次，他的眼疾便要加重。

沈青檀正要开口，便听到仲衡说道：“你们全都出去。”随即，他指着陈院使：“你留下。”

陈院使在宝华县见过仲衡，便听从他的意思留下来。

沈青檀怕耽搁仲衡给顾长生治病，叫上顾宗辞一道走出屋子。

“舅舅，您别担心，有仲老在这儿，长生哥哥不会有事。”

顾宗辞神色黯淡：“他进京之后，从来不会踏出院子一步。除了给小赵治病，他才出院子去镇北王府。”

他感觉到顾长生的疏离，似乎把这里留作了落脚点，待赵颐的病一好，便会离开这个家。

顾宗辞歉疚道：“蛮蛮，舅舅不是有意瞒着你，长生不愿意让你担忧。”

沈青檀想到顾长生为她做的事情，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长生哥哥不会有事的。”沈青檀低声说道：“仲老不会让他有事的。”

不知等了多久，屋子里传出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