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芜回了秦家,她有些精疲力尽,坐在空无一人的厅堂里呆坐了许久。
宁恒的影像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那种感觉太过震撼,这个人和自己毫无关系,却为她付出了性命。
白青芜只觉心里沉甸甸的有些不堪重负,失血过多让她不但全身发冷,心都冷了起来。
她经历了很多幻境,宁恒对她而言,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用来消除叶宁执念的工具人而已。
回想起来,她只记得初见对他漂亮面容的惊艳,还有那一声声带着孺慕的“姐姐”。
白青芜坐了这么久,心里百转千回,隐约也猜到了宁恒为什么会舍命救自己,宁恒亏欠的是叶宁,而不是她。
说到底自己还是欠了他……
白青芜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的认知到何为天地不仁,众生皆为棋子。
她也只是天道的工具人。
白青芜的道心乱了……
秦晋远见她小小一只坐着不动,满身伤痕到处是血,神情木讷整个人看上去破碎又迷茫。
这是什么了,他几步跨到白青芜面前,半蹲下身平视她露出来的伤口,眼神快速闪过一丝杀意。
“谁伤的你。”
看到秦晋远,白青芜原本失去颜色的眼睛恢复了一点神采。
她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抿嘴看着秦晋远不说话。
秦晋远有些心疼的起身接住了她强撑的身体,男人身上独有的气息瞬间包围住了她,白青芜轻声叹息。
就像回到了当初刚收集执念时,怨气在身体里缓解不了,那种透彻心骨的刺冷只有靠近他能缓解。
“是金括,我把金望月杀了。”
白青芜靠在秦晋远怀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细碎的伤口印在苍白憔悴的小脸上看着格外可怜。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脆弱过了。
“师兄,我好累啊…”
秦晋远看出白青芜应该是经历了什么很不愉快的事,他没有追问下去,静静拥着她给她依靠。
“没事了。”
白青芜闭眼仿佛睡着了一般,良久轻轻说道:
“我想我爹了,我们回家吧。”
她不靠近,就远远的看一眼,只有看到父亲好好的,白青芜的心情才能安定。
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做的这些事是有意义的,白青芜总觉得自己经历的这一切都太过虚无了,她现在很没有真实感。
秦晋远轻声应她。
“好,我们回家。”
不过现在,她身上的伤口必须得先处理了,秦晋远把她抱回自己房间,轻轻的放在床上。
他想转身去找伤药,被白青芜拉住了。
“别走。”
秦晋远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
“我不走,我去拿药给你擦下伤口。”
白青芜拉着秦晋远的手不肯放,眼睛紧紧盯着他,她害怕他会和宁恒一样永远消失。
秦晋远看出她的害怕,她身上那些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不处理肯定是不行的。
“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忘记害怕,只是需要你的同意。”
白青芜神情迷惑的看他。
“什么办法。”
秦晋远俯下身,两人呼吸交缠,白青芜感受到唇间的温度怔了一下。
她放空思绪慢慢回应秦晋远,心跳的很快,只不过这次却不是因为害怕。
要不是顾忌到她身上的伤口,秦晋远差点迷失。
他单手撑在白青芜身侧,低头看因为自己脸色终于不再苍白的少女,忍不住叹气。
有些事还是早点解决的好…比如成亲。
白青芜想到自己刚刚的回应,不好意思的低头埋进秦晋远的怀里小声嘟囔。
“你是个大骗子。”
说什么需要她同意,白青芜忍不住轻捶秦晋远,哪有人这样安慰的。
秦晋远轻声笑了笑,骗不骗的不重要,有用就行。
“心情有没有好点。”
白青芜闷在他怀里不说话,她的确好多了,至少那颗心没那么空了,现在满满都是秦晋远。
似是想到了什么,白青芜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的唇,她觉得自己好像不冷了。
“师兄。”白青芜如往常一般唤了他一声。
秦晋远回她,“嗯?”
白青芜直白道:
“我们先洞房吧。”
秦晋远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白青芜理直气壮。
“你都亲了我,难道不想负责吗。”
秦晋远无奈,她现在全身是伤,别说他们没成亲,就是成了亲他也没重口味到这个程度。
他摸摸她的头,“你乖,再等等。”
等自己娶她。
……
金贵妃倒了,依附金家的世家树倒猢狲散,倒下了一大批,萧廷川顺利登基,改年号大明(架空),民间称之为明帝。
一切照着历史稳步前进。
许玲珑凭借着天道的馈赠,借着新男主的气运,让许家成功躲过了一劫,相比前世的满门抄斩,现在只是贬为庶人已经好太多了。
她反正有的是钱,能活着就挺好的。
温娇知道萧廷川对自己无意,幸好自己所求的从来就不是感情,她向他求了一个女官,专管女子冤案。
她现在天天忙的脚不沾地。
偶尔闲下来,回首自己和许从深的那点风花雪月,似是上辈子的事一样。
听到许家的事,温娇只是淡淡一笑,感叹了几下就抛开不管。
等在她前面的是星辰大海,是更了阔的未来,没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
宁家瑟瑟发抖,他们虽没有明显站在金贵妃那边,但也明里暗里的对金贵妃拍了不少马屁,特别是在路帆这件事上。
宁侯爷现在天天提心吊胆,生怕萧廷川哪天想起来了对自己秋后算账。
哪怕自己的嫡子宁恒莫名其妙失踪都没心思去查,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路帆现在可是明帝的跟前红人,什么皇商啊府邸啊,缺咋给咋混的风生水起。八壹中文網
宁侯爷被家里天天催着,居然开始认真考虑对路帆母亲磕头道歉的事来,只是一时拉不下这个脸罢了。
路帆眉开眼笑的挑选玉石,他又可以给白青芜打很多簪子了,就不信这些簪子插不满她的头。
他对当初客栈那件事始终耿耿于怀,对于送白青芜簪子这件事似乎成了路帆的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