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这些年，看着自己另外两个儿子的辛苦，何尝没想过分家，把他们两房从债务里摘出去。可一来，田地和房子属于抵押物，不能分，二来，如果他们分出去了，徭役和田税就不能免了。三房还好，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姑娘，等三个姑娘嫁出去，两口子怎样都能活。二房呢？严氏对自己的这几个孙子，还是很清楚的，二房的怀山就不说了，像他爹，只能在地里干活。但怀水却像他大伯，是个读书的料。严氏这才想拖一拖，至少拖到怀水考上童生，证明他有考秀才的能力，这样，她才能去族里借钱。给分出去的二房，买一点田，让他们有良民身份。结果呢……她昨天晚上，掏心掏肺的把这情况说了，却只换来牛氏的一阵哭惨，说什么她不是没钱……她就是不想给……严氏还能说什么，只能说，既然你牛氏觉得我是个偏心眼的恶毒婆婆，那我也就只能狠下心了。“长福媳妇。”

楚家族长看向牛氏，“你婆婆已经把钱庄的借据给我看了，她说的确实不假。家里的田地和房子是没办法分的，你们二房想要分出去单过，就只能从族谱上做做区分。”

以后赚钱不用交公……别的都没办法。“啥意思？”

牛氏瞪圆了眼睛，“感情不仅田没有，连重新给我们起房子的地都没有？”

她想过分家时，会分不到什么东西，却没想到真是啥都没有，自己还会无家可归……牛氏自然不服，“就算借据是真的，那也是大房的问题，跟我们二房何干，田和地没有，那就给钱！”

牛氏反正是不信严氏没钱的。大房的柳氏每个月过来交公，她都是看到的，婆婆严氏每个月去镇上还钱，她也是看到的。严氏说没钱，不过是不想给罢了……讲真……虽然严氏给出了借据，但在场的不少人，却都还是站在牛氏那边，觉得严氏应该给二房钱。因为楚家欠钱确实是大房的问题，而大房一家有朝廷补贴和村学束侑，严氏不可能拿不出钱来。眼看族里的长辈，都朝自己投来怀疑的目光，严氏气得，只能看向自己的大儿子，“你自己说吧。”

楚长志脸黑了一下，虽然装穷，是他的策略，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没钱。那也太没脸了……好在他有最为贴心的妻子柳氏：“娘，还是我来说吧。”

柳氏从楚长志的身后走出，给楚家长辈都欠了欠身子，这才对牛氏柔声道：“春燕，这事其实怪我。自打我生了心兰和怀文后，身体就越发不中用，你大哥他虽每月都有朝廷补贴，但杯水车薪。我每月都要吃药，家里又有四个孩子要张嘴吃饭，清歌还未出嫁时，你也知道，她一个人……”“诶，等一下。”

楚清歌麻溜的从村里正陈老四的身后，走了出来，“不是再说你的问题吗？怎么一下子就拐到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