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忠却认为阮星竹有意如此,于是家暴愈演愈烈。
阮星竹忍无可忍,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偷偷起床,在客厅拿了一把水果刀,想要干掉闻忠。结果正要下手时,闻忠却被一个炸雷惊醒。
电闪雷鸣中,闻忠看着站在床头手举利刃,却明显惊慌失措的阮星竹,然后笑着对她说:“你这死女人,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阮星竹将刀掷向闻忠,然后拔腿就跑。她知道,今晚如果不能跑出去就死定了。
事实上,她跑出去以后也没能活下来。
阮星竹不是李寻欢,掷出去的飞刀仅让闻忠受了一点皮外伤,但却延缓了他追击阮星竹的动作。闻忠走出房门时,正看到阮星竹抱着孩子夺门而出。
史际被闻忠喊起来,一起去追阮星竹。
最后,阮星竹在他二人的围追下,慌不择路地跑到清水河畔,无路可逃,就抱着孩子一起跳进了清水河。
闻忠站在河边暴跳如雷地骂了几句,就和史际回去了。闻忠并不是心疼孩子,而是阮星竹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居然就敢自杀,这让他相当恼火。
第二天,电视上就播出了清水河里捞出一大一小两具尸体的新闻。闻忠想了想,认为要是去认领尸体肯定得绞尽脑汁才能通过警方盘查,太麻烦了,于是就对此不闻不问。
闻忠追求陈怀安的时候,并没有瞒着阮星竹。很多次,他都在家当着阮星竹的面和陈怀安通电话,和她调情、约会,挂了电话后,就会向阮星竹要钱。
闻忠是在一次聚餐上认识了陈怀安,然后就对她展开了死缠烂打的追求,但当时陈怀安有对象,所以闻忠的追求就成了一厢情愿。
但闻忠深得把妹撩骚的“十字箴言”精髓:坚持,不要脸,坚持不要脸。
于是,陈怀安在和对象吵架分手后,闻忠就迎来了“爱情”路上的转折点。那时,阮星竹刚死没多久,闻忠正大刀阔斧地对种子公司进行“改革”,算是名副其实的“青年企业家”,对追求陈怀安也就有了更强的自信。
才分手没多久的陈怀安在一次约会中,遭到了闻忠的强奸。
事后,闻忠声泪俱下、痛不欲生,上演了一把“因为太爱你,所以我控制不住我技几”的戏码,请求陈怀安不要报警。
单纯的陈怀安居然信以为真。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有了成功的第一次“负距离”接触,往后就只会有无数次。
很快,陈怀安从肉体到心灵都俱归闻忠。
二人水到渠成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时,陈怀安的父母却对这桩婚事持反对意见。原因无他,仅是因为陈怀安的父母当时想要回越南,并且想让陈怀安嫁回越南。
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越南已实行改革开放,并且经济状况有所好转,这让陈祈年和范舟这对在华越侨萌生了回国的想法。
但陈怀安认准了闻忠,这就让陈祈年夫妇相当为难。
于是,陈祈年就决定先让范舟见见这个“准女婿”到底是个什么人。
嗅觉敏锐的闻忠立即意识到这是他能否获得“岳父岳母”认可的唯一机会。
于是,当天的闻忠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发亮,举手投足都显得相当文雅。在三人吃饭的短暂时间里,闻忠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陈怀安的爱慕之意,言语大方得体,不失幽默,当即就获得范舟的好感。作陪的陈怀安对闻忠的表现也相当满意。
陈祈年听到范舟的描述后,对女儿的选择似乎也没那么反对了,于是顺理成章的安排第二次见面。
这次陈怀安一家三口赴约,闻忠带上史际。席间,继续扮演着社会好青年的闻忠丝毫不掩饰史际的身份来历,还说自己的父母过世早,只能两兄弟相依为命。但阮星竹带着孩子跳河的桥段,却被说成是从他家带着一大笔钱跑回越南了。
为了让公司起死回生,以房产抵押贷款,正在对公司进行“改革”整顿,但具体是怎样“改革”,闻忠却也没说。
深知创业艰难的陈祈年,因为闻忠的“重情重义和敢想敢干”而对他好感倍增,当即就问闻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这就是对他二人的婚事只有支持没有反对的意思了。
完婚以后的闻忠慢慢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最开始的变化,是闻忠在陈怀安面前的态度,从温柔体贴变成居高临下。
在新婚夫妻二人的闲聊中,闻忠会有意无意的聊起陈怀安的学生时代和她身边的朋友。
陈怀安毫无心机,把和自己中学时代以来的好朋友在一起的趣事都一一说来。
但到了下一秒,闻忠就开始冷着脸,面若寒霜地问她刚才提起的那几个男同学现在都在哪里,是不是和他们还有联系,你是不是暗恋过他们其中的谁谁谁?
陈怀安战战兢兢地说,没有,我和他们就只是普通的同学、朋友,毕业后就没联系了。
闻忠不信,然后要陈怀安交出手机,他在手机里翻看通讯录,看有没有刚才说的那几个人的姓名,结果还真被他找出来三四个。
闻忠气不打一处来,要求陈怀安立即打电话给这几名男同学,并且按照他的指示,在电话中痛骂对方一顿,并从此不许有任何联系。
陈怀安觉得自己不该欺骗闻忠,然后照做。
同时,陈怀安每天外出干了什么,和哪些人在一起,回来后都要向闻忠报告。如果当天出门和男性朋友有过接触,闻忠也会刨根究底,追问这个男性朋友姓甚名谁,你们为什么会认识,当天和他说了哪些话,今天为什么会和这个男性朋友见面等等。
陈怀安有时候答不上来。比如,这个男性朋友压根儿就不是她朋友,而是她女性朋友的老公或男朋友,陈怀安当然就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闻忠不信,要求陈怀安打电话给这些女性朋友,然后在电话里头问她们的老公或男朋友叫什么名字,今天为什么会和你一起出来见我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往往把对方搞得一头雾水,自然得不到她们的友善回答。
于是,陈怀安就会继续按照闻忠的指示,在电话里面和这些朋友大吵一架,并从此不再和他(她)们有联系或来往。
一两个月时间下来,陈怀安身边的朋友、熟人几乎都被她打电话骂了个遍。
陈怀安以为闻忠只是太在乎她,也认为只要自己不出门和朋友接触,就不会让闻忠不快,夫妻二人就能避免内耗,未曾想,这正是闻忠刻意营造的局面,也仅仅只是她悲惨命运的一个开始。
切断被控制对象同外界的联系,甚至让被控制对象在自己的生活圈中被孤立,让他们失去依靠的对象,这和闻忠在对种子公司进行“改革”时,禁止员工和公司外界联系是一样的道理。
然后陈怀安并不知道这些道理。从小受着良好教育的她,只知道对人温柔亲切,此时想的也只是如何获得闻忠的信任,然后夫妻二人“和睦如此”。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原本那个温文尔雅的人,才是闻忠的“本来面貌”。
对于闻忠来说,温水煮青蛙的第一步已经完成,接下来就到了“暴力升级”的阶段。
二人结婚时,陈祈年送了新婚夫妇一台新车。
二人开车外出兜风的时候,陈怀安无意间谈起了自己很喜欢的一个男歌手,结果闻忠的脸色很快就晴转多云,然后把车停在路边,要求和陈怀安换个座位:“你来开车,我有点儿累,想睡觉。”
陈怀安不疑有他,换到了驾驶座上,闻忠坐进了副座。
车子启动后,闻忠要求陈怀安把车开上高速,陈怀安照做。
上了高速后,闻忠却突然把皮鞋脱下来,用鞋跟猛烈敲击陈怀安的脑袋和她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帅,所以就喜欢他?你这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女人!”
陈怀安怕出交通事故,既不能躲也不能还手,当然,她也没想过要还手,只能一边接受闻忠的暴打一边继续开车。这真是高速路上一道“特殊的风景线”。一个年轻靓丽的少妇,坐在驾驶位上一边哭一边专心致志地开车,他的丈夫就坐在旁边,不断挥舞着皮鞋打她的头。
下了高速后,歇斯底里的闻忠终于不再打人,而是问陈怀安:“你到底爱我吗?”
陈怀安抽泣着答:“当然。”
“那你证明给我看看?”
“怎么证明?”
“在你的身体上,纹上我的名字。”
陈怀安最初不想答应,但害怕闻忠翻脸打人,于是就答应了这一无理要求。
闻忠就立即买了一套简易纹身工具,驱车回家后,在陈怀安的大腿外侧歪歪扭扭地纹出一个“忠”字。
陈怀安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在纹身的过程中不断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