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天黑,姜兰思才慢悠悠的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就看见小猪崽身上的布都散开了,短肥短肥的四肢摊开,那根细细弯弯的小猪尾巴还露出一点点,悠闲地晃来晃去,猪鼻子像个大漏斗,两只大鼻孔时不时翕张一下,真是可可爱爱。
覃越檀被它挤到床脚缩着,身上没和姜兰思挨着一点。
傻男人。
她摇头,慢慢的起身,把被子给覃越檀和小猪崽子盖好,犹豫一会儿,手指顺着男人浓密粗硬的头发探进去,轻轻的揉了揉。
“覃越檀……”看着他的睡脸,姜兰思想讲一句真心话。
“你要能早点恢复就好了。我想和真正的你聊聊天,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很迷惘,不知道将来该怎么走,也不知道若有一天你好了,会不会拎着菜刀……”
应该不会的,她失笑着摇头,想起自己持血刀和越檀仙尊对峙的模样。
明明刚过去一个月,却久远得隔世一般。
她听见外头砰砰敲门,便起身出去开门。
她一走,覃越檀紧闭着的眼睛便慢慢的睁开了,薄唇微动:“早点恢复……”
敲门的是许翠茹,她白天说过,晚点给姜兰思割野菜,没想到她果然如约就过来了。
不但手里拿着两包野菜,背后还背着比她个子还要高的柴火担子,把姜兰思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去接。
许翠茹一番好意,赶紧推开她。
姜兰思看着白嫩娇弱,这么重的东西,她拿不动!
结果许翠茹一不小心太使劲,把姜兰思推出去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大跟头。
“哎呀!?”许翠茹吓坏了。
姜兰思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也不想丢人,赶紧爬起来:“没事,没事!许翠茹你这是……?”
“我早上来你家,就瞅见你家厨房的柴火不多,过年的时候肯定要下雪的,我就自作主张先帮你备些柴火来。”
好在覃越檀听见声音起来了,也没说话,直接把许翠茹身上的担子接过来,送进厨房里去。
“太谢谢你了,这么重的东西,别把你的腰给伤着了,这一担子足够了。”姜兰思感动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真是原书里的活菩萨。
滴水之恩,她是真的铆足了劲儿涌泉相报。
许翠茹拍拍手,整个过程不多看覃越檀,她是知道本分礼数的人,从不多看有主的男人。
“跟我客气啥,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你家里还缺点啥,这两天我再帮你整治整治!”
“不用。”姜兰思拿了条超市里拆出来的腊肉,塞到许翠茹的手里:“家里也没别的,送你的,过年吃。”
许翠茹就跟肉会烫手一样往会缩,不肯去接。
“这不行,绝对不行!”
姜兰思不由分说,抓着她的手腕,把肉塞进去。
她同时见到许翠茹大概是打柴的时候把手弄伤了,食指上有一道很深的血口子,劈开得能见里头红肉。
她心里动了动,这段日子,她接着的灵泉水,只每日倒一点点,掺给覃越檀喝下。
也没见覃越檀产生什么变化。
当然,她也不敢给多了,生怕覃越檀跟空间里三只巨鸡一样变异了。
不知道这灵泉水,对其他人的伤口有没有效果。
“翠茹,瞧你满头大汗,我婆婆给我做了点红糖醪糟,我给你倒一碗。”
她加了两滴灵泉水,把碗递给许翠茹。
许翠茹和姜兰思打交道的机会虽然不多,但也发现她是个爽快人,不讲虚文,说给人的东西是真想给,不像有些嫂子,只是嘴巴上讲客气,要是把她给的东西真拿了,那双眼睛带刀,能追出去三里地。
她正好也渴了,这醪糟里的鸡蛋很多,虽然打散了,但鸡蛋丝很稠密。
姜兰思见许翠茹咕噜咕噜喝了,就一直观察她的伤口,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好像那伤口愈合了一点,没那么吓人了。
但没有全好。
不像覃越檀中蛇毒时喝了立刻起效果。
“好喝!”
喝完红糖醪糟,许翠茹的脸上顿时红扑扑的,她夸道:“真好喝,我喝了身上暖洋洋的,浑身都是劲儿,恨不得再去砍一担子柴火呢!”
姜兰思赶紧扯住她:“快别去了,天黑了,山里头多吓人啊!”
许翠茹笑了:“我逗你玩儿呢。”
俩女人就相视一笑。
*
许翠茹走了,姜兰思刚把门栓好,突然又听见砰砰的敲门声,她还以为是许翠茹忘了啥事,也没问就把院门又拉开了。
夜色中,她看见一个愁苦憔悴的女人站在门口。
“兰丫头……”她抬头,苦涩地笑了。
还是覃越檀走到门口,叫了声“妈”,把姜兰思原身的亲妈接了进去。
覃越檀点亮油灯,给姜兰思的亲妈郭素娥接进屋,又冲了热糖水送过去。
郭素娥满腹心事,但还是吃惊于女婿的行事周全,半点看不出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