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姜兰思和姜爱国都还在家,老姜家赶着把姜爱党和许翠茹的婚事办了。
因为整体物资还很匮乏,婚礼办得其实挺简单的,也就是覃越梅赶制了一身鲜艳的红衣红裤,姜爱党用最近攒的钱,给覃越梅买了一块小巧的梅花牌女士手表和一辆女士自行车。
没到达最高标准,是因为包柜台的事情谈的差不多了,虽然姜爱国和姜兰思都一起凑份子,但姜爱党也不敢为了撑面子,一口气把钱都花干净。
许翠茹不但不介意,甚至还希望姜爱党把手表和自行车也退了,她艰苦朴素惯了,就连穿一身鲜亮的红衣服出嫁,脸上都红扑扑,很是不自在。
姜兰思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整个婚礼过程,因为她穿进来的时候,已经和覃越檀结婚了。
完成给双方家长敬茶的简单仪式,许翠茹和姜爱党都热泪盈眶,新娘子还勉强忍得住,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新郎官像是拿反了剧本,对着丈母娘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丈母娘过去吃了太多苦,姜爱党都记住了,今后他会扛起许家人的担子,让许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因为是喜事,姜家如今手头宽松,酒席准备得敞亮,硬菜摆满了桌子,自然邀请见证一对新人喜结连理的亲朋好友越多越好,所以婆婆李秀萍和覃老爹、覃大哥一家和覃越笙都来了。
姜兰思端茶杯时,眼神随便地看了覃越笙一眼,也不知他是怎么了,突然连筷子都握不稳,掉了一只在地上。
姜兰思暗暗想着,就像制作精密的齿轮咬合产生了细微的变化,这个世界的走向已经和原文完全不一样了。
叶绾绾早早离开了白河村。
并没有叶绾绾的反对,贤惠痴情到一根筋的许翠茹依然没爱上覃越笙,反而和自家二哥不打不相识,虐恋情深。
未来是什么样子,变成了一个未知数。
覃越笙弯下腰捡筷子,眼睛情不自禁地就往姜兰思那边瞥。
她今天穿得极时髦,比覃越笙见过的城里姑娘还要出众,宽松的雪白带彩色细点子连衣裙,腰间用相同布料扎了起来,腰细的晃眼。
她就坐在覃越笙的斜对面,从裙摆下伸出雪白纤细的腿,大概是天气太热,一只小脚丫从平底鞋里晃荡出来,翘着圆润的脚趾头,指甲盖跟桃花一样粉嫩。
覃越笙知道自己不该看,但他的目光却始终往那片雪上瞟。
夏天的雪,美的不可思议,仿佛世界第八大奇迹。
他没能多看一眼,二哥覃越檀原本规矩并拢的长腿,突然横伸出来,立刻将他旁边的姜兰思挡了个严严实实。
姜兰思浑然不觉,并不知道覃越檀做了什么,她只觉得覃越檀的大长腿往自己腿上贴,要是冬天还好,大夏天真的有点热。
她用小腿蹭了覃越檀一下,示意他完全可以让开一点,夏天黏黏糊糊,可不是好词。
覃越檀仿佛铜墙铁壁,一身硬肉,无动于衷,甚至又往她的腿上贴贴。
姜兰思!?
算了,她连袜子都懒得穿,覃越檀除了黑袜还有长裤呢,谁先长痱子谁知道苦,略略略。
*
婚礼快结束的时候,姜兰思很意外的看见了李香香。
李香香和姜家人并不熟,自然不在邀请宾客之列,她是在大伙儿吃的酒热饭饱时,悄悄走到李秀萍身边的。
姜兰思倒是知道,李秀萍和李香香是亲戚,李香香要是见着李秀萍,应该喊她一声姑。
也不知道她和刘秀萍说了几句啥话,又塞了一卷钱给李秀萍,李秀萍又拉着她胳膊,看上去似是有点担心。
没过几分钟,看上去的担心就变成了真正的麻烦。
姜大伯家四儿子醉醺醺的闯进来,把姜老爹吓了一跳。
姜三叔很聪明,和姜老爹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没彻底撕破脸,所以子女喜事他们也来了。
但姜大伯一家和姜老爹除了都姓姜,已经谈不上兄弟情,姜老爹可不会在儿子婚礼上添堵,根本没请他们来!
姜老四那顿酒,不知道他从哪儿骗来的,和姜老爹可没关系!
*
姜老爹多虑了,姜老四的目标根本不是他。
他趁醉直奔李秀萍,甚至懒得顾忌男女有别,伸手就往李秀萍裤兜里摸!
覃越檀和覃越笙都坐在李秀萍对面,俩人刚起身,李香香顺手拎起桌上的酒瓶,一把朝姜老四脑袋上砸了过去!
那动作,连姜兰思都觉得流畅彪悍!
姜老四被打蒙了,眨眨眼,血就流到眼皮子上了。
“你敢打你男人!?”
姜老四越性伸手去掀桌子,他一把没掀开,再抬头一看,覃越檀冷着脸按着桌面,哪儿容得他放肆!?
姜老四顿时抹不下面子,又去抄桌上的酒瓶。
眼看着好端端的喜事就要被他搞砸了!
此时,除了姜爱党和许翠茹正在敬酒的那一桌,其他桌的宾客纷纷回头看热闹。
“放下。”覃越檀冷淡地说。
姜老四怒吼:“你让我放下就放下?”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覃越檀淡淡补充:“一瓶酒一百块,你赔不起。”
姜老四一怔,指着李香香说:“那她砸我那一瓶子,你找她要一百块去!”
姜兰思站起身:“她的一百块我做主免了,你的一百块谁也不会给你免,想砸可以,这儿酒多的是,先给钱!”
本来就够缺钱的,姜老四顿时气焰下去一大截。
他怨愤姜兰思和覃越檀,但却不敢和这俩硬茬怼,转而对准李香香:“把钱拿回来,跟老子回去!”
李香香咬着牙流泪:“不。”那是她堂姑借给她周转的钱,交老父亲住院的押金。
说好了等她家定期存折到了时间,立刻取了钱就还。
她不能言而无信。
“你把家里的钱乱往水里扔,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姜老四咬牙切齿。
旁边吃酒的就帮腔:“你和李香香只处着对象,又没结婚,她咋用她的钱,干你啥事?”
“只是处对象?”姜老四笑得狰狞:“她身子都给老子了,她还有啥不是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