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腔的人把脖子一缩,不好说话了。
夫妻间的事谁好劝。
李香香终于红着眼落泪,她的名声就是这么被姜老四彻底败光了的。
她狠狠咬着嘴唇,姜兰思看见她下唇都被咬破了。
“随你怎么说,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姜老四这段时间紧锣密鼓的找茬,就是逼李香香和他领证,今天李香香趁着办酒席过来还钱,赌的就是姜老四还要脸,当着众人面不敢来闹。
谁知姜老四也是一样的心思,李香香死活不肯和他结婚,他不公开闹一闹,把她的名声踩进臭水沟里头,事情就不好办。
“不和老子结婚?!”姜老四跟听了稀罕笑话一样:“你该谢谢老子肯娶你个破鞋,你不和老子结婚,你还打算嫁给谁?你以为李家村、白河村、姜家村,你数的出来的村子以后谁要你?”
姜兰思要不是最近力量越来越弱,真想立刻降五雷咒,直接抽他嘴巴子!
但她见到李香香满脸屈辱,还是忍不住了,大声说:“姜老四你别忘了,现在还有流氓罪呢!你和李香香还没结婚,你要是再敢说她一句坏话,咱们满桌的人给她作证,非把你关进去劳改不可!”
姜老四脸上一僵,他没想到,用来要挟女人的事情就跟双刃剑一样,反过来成了他自己的犯罪证据。
席上的人都和老姜家关系不错,又吃人嘴软,这顿酒席肉菜一道接一道,吃得嘴巴油光水滑的,当然各个都愿意帮老姜家人说话!
姜兰思一说完,顿时有人帮腔,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劳改的悲苦说得绘声绘色。
姜兰思又问:“好了姜老四,当着大家的面,你再说一句,你和李香香那个了吗?”
姜老四还算英俊的脸整个的扭曲了,心不甘情不愿地蹦跶出一句:“我吹牛。”
“就这一句?不道歉?”
“香香……对不起!”
说完,姜老四就在乡亲们的嬉笑怒骂中灰溜溜的跑了。
*
散了席后,一大群人去闹洞房。
覃越檀便去帮忙,好歹给舅子解围,姜兰思吃饱喝足,小肚子溜儿圆,便顺着家门前一条路散步。
没走两步,就撞见了李香香。
她红着眼,给姜兰思鞠了一躬,说谢谢。
姜兰思摆摆手。
李香香今天晚上的眼泪似乎就没干过,她泪汪汪地看着姜兰思,终于勉强笑了一下,说:“其实他没冤枉我。”
姜兰思眨眨眼,她也喝了几杯,有点断片儿了。
李香香补充:“他没冤枉我,我确实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说完,姜兰思又在她脸上看见了满满的屈辱和无助。
姜兰思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用力拍李香香的肩膀。
“那你快活吗?”
李香香懵了,她没想到姜兰思不按情理出牌,犹豫片刻,说:“……一点也不。”
姜兰思说:“那他本来就不是个东西,连让你快活都做不到,你没答应和他结婚是完全正确的选择!那脏东西,你就把他当个屁给放了!”
李香香傻眼:“我……这……你不觉得我……”
姜兰思真醉了,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豪情:“伺候人都伺候不好,姜老四真该感谢我现在已经不是……不是……了,这种东西,就该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她随即又摇摇头:“不行。”
李香香?
“狗不吃这玩意。”
李香香终于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
她原本沉甸甸的心事,在姜兰思的几句话里,似乎突然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泡,一下子没了!
笑了一会儿,李香香又叹气:“我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办。其实流言蜚语已经传开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但现在他们霸着我家的良田,还总拦着我不让我好好照顾我爹……大夫也都说了,我爹……可能没两个月了。”
姜兰思看似醉了,其实没醉,她又重重的拍拍李香香肩膀:“不破不立,你自己要能拿主意。你过去不该指望姜老四救你,现在也不能指望别人。”
她知道马上放开了,农村人也能去城里头挣钱找活儿,第一批万元户,很多都是进城做生意发家的。
“田,你可以让你们李家村,和你一个姓的亲戚来管,你定期收钱。照顾你爹,你也可以把你家乡下的房子转出去,一条心直接进城!
不管是做鳝丝面,做别的啥生意,找人家里当保姆、做卫生,挣的钱都是你自己的!”
“到时候山高皇帝远,你守着爹妈过好日子,姜老四和他家人敢闹,你就直接去公安局!只要你自己不心软,他落不着好!”
李香香心里的疙瘩,似乎被全解开了,她重重点了点头,又见姜兰思脚下虚浮,刚要扶着她,姜兰思已经被覃越檀接管了。
覃越檀找了三个靠得住的亲戚,护送李香香离开,剩下的路她需要自己拿主意,自己走。
只剩下姜兰思和覃越檀了,姜兰思醉意更深了些,她笑着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
“是不是很凶残?”
“还好。”覃越檀微笑。
“那你怕不怕?”
“不怕。”
姜兰思在他怀里扑腾,又凶又娇的小脸蛋,看上去是那么的甜美,覃越檀干脆横抱起她回屋,他永远会对她好,怕什么?
*
开学前姜兰思的懒病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她就跟李秀萍和覃越檀养得舍不得杀的那只可爱猪崽一样,躺在床上懒得动,手边盘子里是覃越檀给她洗好的葡萄、切好的西瓜片。
覃越檀在旁边给她打包行李,她就一口一个,水果汁淌得嘴角都是。
把水果都吃光了,姜兰思才想起来,忘了给覃越檀留几个,覃越檀见她有点不高兴嘟起嘴,便过去尝了尝水果的残汁。
“挺好吃的。”
姜兰思转了转眼睛,覃越檀可真好满足啊!
出发去火车站前,覃越檀让她换上长裤,姜兰思行李箱里头全是覃越梅帮她做的好看衣服,自然不肯,没办法,覃越檀只好打开风油精,给她两条细白的腿擦成荧光绿。
“好难看啊。”姜兰思撒娇。
她发现啊,撒娇真是无师自通。
过去她只撒火,从来不撒娇的。
覃越檀哄她:“乖,你腿上被蚊子咬,我心疼。”
姜兰思哼唧两下,还是顺了覃越檀的意。
姜爱党瞅着妹妹越来越爱娇的模样,真是没眼看了,妹夫覃越檀要是排爱妻第二名,全国就没有人敢排第一!
幸好许翠茹脾气好,要求低,没要求他和覃越檀平齐!
*
谢谢~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