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玉雪这般认为,陆染也不好再纠正。
不过她是不明白,这名字哪看出什么有志气了。
两人正聊着,央红急忙忙进来:“大少夫人,秦小姐,您们快去瞧瞧吧,元春跟北厢房那的丫鬟打起来了。”
陆染暗叫一声坏事,赶忙挽起裙摆往外跑。
就在南北厢房的中央的假山湖边,元春正跟柳和为了那狗子扭打成一团。
西楚阁本是王梦湘的底盘,元春哪是柳和的对手,三五个丫鬟围着她是又扯又拉的。
秦玉雪什么身份,哪容的下自己的丫鬟被这般欺负,大喝一声,也失去理性地扎进去拗成一团。
这也是陆染所预料的局面,她拧了一下手镯,过去劝架:“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嘴上是这般劝着,手镯的刺钉却是来回地扎在柳和的手上,背上,脸上,报复她那日拿自己吃的肉喂狗。
大伙拧成一团,谁也没留意谁打的谁。
宋自成听着陆染劝架的声音从屋里出来,站着没看清楚,王梦湘从屋里出来推他一把:“你傻站着做什么啊,还不快去帮忙。”
眼看着陆染要吃亏,宋自成不能再袖手旁观。
他也挤过去,发现陆染一直冲着柳和下劲,看的出她对柳和意见颇深,一群人推来扭去到了湖边。
宋自成暗自把腿伸过去,正好绊住柳和,只听噗通一声,柳和掉湖里去了。
听着水里的救命声传来,这一场厮打才算停下。
五六个女的,个个发髻凌乱,好几个脸上还留着指甲抓下的印记。
秦玉雪撩着一头乱发,扬手朝王梦湘脸上又狠狠扇了个耳光:“今日份的气,我会加倍还你身上。”
王梦湘要还手,被宋自成死活拉着。
其他的丫鬟都纷纷下水救柳和,王梦湘势单力薄,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染跟秦玉雪抱着狗扬长而去。
陆染看着秦玉雪,秦玉雪也看着央红。
噗嗤一声,两人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你看你,像个市井疯婆。”
秦玉雪不服地回嘴:“你不也一样。”看着陆染脖子处还有几道抓痕,有些心疼,方才陆染可是拼命护着她的:“你等着,我到夫人那说理去。”
回南厢房稍作收拾,秦玉雪带着元春宋府正院找朱秀海,没想到王梦湘已经先行一步告状。
“那姓陆的,不知打哪勾结来的野丫头,就是她偷走我的狗,我要把狗要回来,她便打人。”
秦玉雪在门外等着翠兰给通报,听着王梦湘这话,气不过,直接闯了进来:“你说谁野丫头呢,说谁呢?”
步步要逼过去把王梦湘给吃了:“你说这狗是你的,那你使唤看看它可听你的。”
朱秀海知道跟王梦湘打架的是秦玉雪,哪还敢论什么对错,忙是站起来赔不是:“秦小姐息怒,我这儿媳刚刚进门不懂事,冲撞了您,我定会好好教训她。”
转身看向王梦湘:“跪下!还不给秦小姐赔不是。”
王梦湘不甘心,扭扭捏捏不从,被朱秀海冷眼一扫,只得听话跪下,却低着头闷不吭声。
“哑巴了?”朱秀海开口,语气已是极度忍耐。
“对不住秦小姐。”王梦湘快速动着嘴巴,在朱秀海面前她只有绝对服从的份。
秦玉雪气也消的差不多,带着元春要回去,不放心,又回头道:“这事从头到尾跟我妹妹没关系,夫人可别寻她麻烦。”
“有没有关系,那都是我们宋府内务的事了,秦小姐不会管的太多了吗?”
秦玉雪正欲说什么,被元春拉着衣袖,只得作罢。她干涉的太多,朱秀海就愈去秦育番那告状,届时她怕是家门都出不去。
朱秀海看她识趣地走了,手中的手帕拧成一团:“起吧,下次有点眼力价。”
王梦湘起身,拍了拍膝盖处,不服气道:“儿媳也要让那姓陆的给我跪下赔礼道歉。”
朱秀海不应声,给翠兰一个眼神,她便点头出去了。
陆染脖子有抓伤,央红找来药膏准备替她上药,翠兰来了:“大少夫人,夫人有请,跟我走一趟吧。”
陆染放下手中的茶盏,把央红跟秦妈妈挡下,自己跟着翠兰走。
明知道去是受罚,去多一个罚多一个。
陆染刚进正堂,宋自成前脚也跟了进去。
朱秀海扫了一眼这个生疏的儿子,道:“把你夫人领回去吧。”
宋自成无动于衷:“母亲打算如何责罚嫂子?”
王梦湘自知跟宋自成关系不亲近,但是也没料到他竟然,竟然是来帮着陆染说话。
朱秀海也是万般诧异,这个形同死去的儿子,近乎快十年没与她开口说过一句话,突然开口竟然是为了宋池的女人?!
“此次闹事是柳和先动的手,嫂子只是从中劝架,责罚嫂子那便是母亲有失公允,以后如何主持家业。”
宋自成身子挺立,不卑不亢地说着,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偷偷哭的小毛孩了。
该站出来的时候,他一定当仁不让站着出来。
朱秀海没料到当着儿媳妇的面,竟然被儿子给教训了,她怒拍桌子道:“轮不上你来教我如何主持家业。”
“自然是轮不上,母亲自恃家业比儿子还重要,儿子没了无妨,家业不得有半点污损…”
“成儿!”朱秀海气的怒火攻心,额前的青筋凸起,她痛苦地捏着眉心道:“翠兰,将这三人带下去跪守佛堂,没我的准许不可起来。”
本是责罚陆染一人,这一闹三人都被拖下水。
翠兰亲自盯着他们在佛堂的蒲团上跪好,转身把门上。
佛堂内光线幽暗,祭祀台上摆着酒水贡品,香炉里还有燃到一半的香条。
陆染环顾了佛堂一圈,视线看向宋自成,他跪姿挺立,似乎没有半点怨言。
“你真是傻,没事淌这浑水,还是你怕我跟你夫人独处,我欺负她?”
陆染话音刚刚落下,王梦湘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起来。
太突然,陆染被吓了一跳。
扭头去便看着王梦湘趴在宋自成的跟头哭诉着:“你怎么不说,怎么什么都不说,你不停打喷嚏是因为养了狗,你也不说,担心我也不说,心疼我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