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还想着,至少陆染带在身边,总能挡住些烂桃花,现在来看,是他失策了,她不给自己招惹烂桃花似乎是万幸了。
甄大娘以为是听岔了,这竟然是夫人,那为何还让她给介绍姑娘,疑惑地看向陆染,见她抱着包袱进屋去了。
京都城的女子都这般大方?
换她可不行,若是她家老贾胆敢看其他老太婆一眼,她非得拧掉他的耳朵。
清冷了大半年的驿站终于是来驿丞,还是一对如此赏心悦目的璧人,甄大娘别提多高兴,做饭时都在哼着小曲。
陆染从自己屋里出来,去伙房给甄大娘搭把手。
闲聊中得知她跟贾大爷在这驿站做的有十来年了,本是为了更靠近战场的儿子,后来儿子战死在沙场,他们也没再离开。
“你是甄大娘,他是贾大爷,你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这名字听着就好似闹着玩似的。
“对不对也都过大半辈子了,倒是夫人,您怎是没跟大人同一间房呢?”
女人好奇心本就重,特别是甄大娘这种上了年纪的。
“这啊,因为我尚未及笄。”陆染随便找的借口。
“哪有恁讲究呢,我十三嫁给我家老头子,当天夜里不也同房了。”
过来人,说这事面不红心不跳:“我看宋大人长的俊朗不凡,多少女子打他主意,我看你得尽早替他生个胖小子巩固自己地位。”
陆染健谈,甄大娘又是那好管闲事的性子,这才见面不到个把时辰,就聊到生儿育女的大事去了。
“姿色就是资本,你主动些,大人指定也招架不住。”
陆染不想揪着这话题不放,借口有事,从伙房出来,见着宋池与贾大爷在院前站着说事情,她走过去:“牛大哥他们呢?”
贾大爷笑呵呵地答话,相较于让人觉得压迫的宋池,陆染简直是太亲和了:“夫人问的两位差爷啊?已经返程回京了。”
“回京都了?怎么不歇口气啊?”
陆染不信,走到堂前,果真是没了马车的身影:“怎么没打声招呼就走了。”
幸好这甄大娘还算有趣,不然就她跟宋池,她估计要闷死。
甄大娘是地道的北阳关人,做的饭菜也是当地的口味。
晚饭摆上桌的,光是一道羊肉熏酱茄就让宋池难以动筷子,加着一个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的三鲜鱼面。
陆染跟宋池能吃的仅有一碟简单的水煮青菜。
“大人,夫人,你们怎是不动筷子啊?”
“额,这几日舟车劳顿,没什么胃口,大人也是。”陆染也帮着宋池说话:“你端下去与贾大爷吃吧。”
甄大娘可不与他们客气,说不吃,那就是不吃,这的人性格豪爽,说一是一。
陆染跟宋池就着一碟水煮青菜下饭。
晚饭过后,陆染洗漱后就回屋躺下了,奔波这么些日子,已经很久没好好在床上睡觉了。
厢房的床虽小,但是被褥床单都是新的,甄大娘也收拾的很干净,躺在床上能闻到淡淡的皂角香气。
陆染舒展着身子,片刻便进入梦乡。
宋池把他带来的好几框书整理好,也准备入睡,看着床上铺着单薄的被褥,出门要把甄大娘叫来,却看她睡的小屋已经吹熄灯火,不好再打扰。
这般薄的被褥,他猜陆染半夜肯定要冻醒。
甄大娘他们长期居住于此,倒是已经习以为常,可陆染刚刚来此地,肯定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宋池方睡下不久,陆染就醒来,她卷着被子,冻的难以入眠,肚子紧跟着也饿的咕咕叫。
翻来覆去,陆染实在是受不了,裹着被子从屋子出来,走到宋池门前,试探地推一下门扇,没闩着。
他蹑手蹑脚的进屋,适应屋内的昏暗的视线,摸索着朝床边过去。
就想神不知鬼不觉钻宋池被窝去,哪曾想,他手长脚长的,整个人把床都霸占了。
若是将他推开,肯定吵醒他。
陆染就搬张凳子在床边坐着,被子裹在头上,伺机准备钻宋池床上去。
夜色渐深,月影从纱窗照入,将她裹着被单的影子投在墙上,有些吓人。
宋池翻身过来,睁眼入目的是一坨黑色的暗影:“你不大半夜的不睡,在干什么?”
陆染努力睁着困倦的眼皮,委屈道:“宋池,我冷,我还饿。”说话间伴随而来的是肚子咕噜噜的声音。
“你今晚让我与你挤挤吧,不然你的肉包子就变成冻包子了。”
宋池看她被子盖子头上,将自己裹成一团,特别的逗趣,无奈摇摇头,挪着身子往后靠些许。
陆染赶忙掀开被子就钻进去,两层被子实实盖着,暖和地发出舒服的声音。
宋池看她满足地闭上眼继续睡,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姑娘家竟然是如此没有危险意识,大半夜闯入个男人的寝屋,她就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陆染只想暖和地睡一觉,哪还顾及着这么多,钻宋池的被窝,又暖又香,翻身就睡着。
睡着后,难免的肆无忌惮,手搭着宋池的脖子,再翻身,手脚齐上。
软软的身子贴着他,能闻到姑娘家清淡的香气,若不是有强大的自制力,明日醒来估计是另一种场面了。
床上的两人,两种场景,陆染越睡越冷,越是往宋池身上钻去。
她靠的越近,宋池越热,最后干脆是起身点着烛火看书。
陆染一人独占大床,睡的香甜,醒来时天色已透亮,宋池就在床沿整理衣冠。
他穿着月白的绸缎云纹直身,玉带收腰,身姿修长,面容朗俊,看的让人格外的赏心悦目。
宋池听着动静扭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
陆染意识到两人昨夜共处一屋,气氛突然有些暧昧。
她先开口打破尴尬:“你怎么起这般早。”陆染裹在被窝里,只露出个脑袋跟他说话,露水还没散去,掀开被子依然有些凉意刺骨。
以往的她都会厚着皮面来替他更衣,如今是懒的也不愿动了么。
宋池看她,墨色的眼眸带着怨气,他哪是起的早,是整夜未眠:“我去一趟康王府,你早饭吃了与甄大娘上街打几床厚被褥,今晚我可不会再收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