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添添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所以前一周除了每天夜里教给赵骁等人新的招式,第二日清晨指点他们跑步的技巧之外并没有再安排别的训练。本以为这种强度对于赵骁他们来说有一定的难度,可是出乎范添添的预料,一周下来不仅三个人的体能、耐力有了很大的提升,就连她教的剑术都效果明显。青锋和赵骁对练,范添添陪青萍过招,刚开始三个人还手忙脚乱,没用几天,谈不上应付自如却也很是娴熟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范添添很满意,而让她满意的后果就是一下子加大了训练的难度。每天清晨的五千米长跑变成了每人腿上各绑两个三斤沙袋的负重跑,绑着沙袋子跑完还要打沙袋。五百下沙袋拳过后还有二百个俯卧撑、二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深蹲、一百个蛙跳。虽然这些项目是逐渐增加上去的,可对于赵骁他们来说压力还是显而易见。不仅是体力和耐力上的还有时间上的紧迫。青锋和青萍白天训练复习,晚上还要继续学习范添添教的咏春拳、截拳道,而赵骁除了这些还要抓紧一切时间争分夺秒的看书。
从前充裕的时间此时变成了分秒必争,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直到晚上老鼠都睡觉了才爬上炕,三个人除了在训练上偶尔交流以外再无其他的言语,吃饭是补充体力的需要,而睡觉就是他们一天当中最幸福的时光。
最开始的时候青锋和青萍还坚持伺候赵骁洗脸洗脚,几天之后两个人训练结束一脑袋浆糊不是给赵晓打了一盆冰凉刺骨的凉水泡脚就是端过来一盆滚烫的能把猪皮都烫掉的热水给赵骁洗脸,在赵骁再三重申不用管他之后,二人再也顾不了什么做下人的规矩,衣服都不脱就歪倒在炕上,分分钟呼噜声就能穿透房顶响彻院子内外,那一副惨不忍睹的睡样,就是有人把他们抬到冰天雪地冻成人偶估计也醒不过来。
训练强度一点点在增加,范添添除了每天清晨的五千米和晚上的对练再没有多参与,一是因为她白天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二来也是因为赵骁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她曾经走过的路,她已经掌握了一切的生存技能和搏杀本领,参与训练也只是为了增强这具身体的体能和耐力。
面包店已经彻底交到程叔和秦言的手中,范添添暂停一切事物专心教导了赵骁等人十来天,待他们一切走上自己安排的轨道之后范添添才想起了另一件自己很久之前就萌生的想法。开青楼,会凤舞,自己金屋藏娇的两个小丫头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这一日吃过早饭,范添添在面包店检查过前几日的账本之后拎上两袋新鲜出炉的面包,直奔汇文金街而去。她不是去看自己那间生意已经大有起色的成衣店,而是绕过前面繁华的街道在一处有四间房子的院门前站定。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院门虽然紧闭,可是范添添还是听见了里面熟悉的声音。
“春兰,开门。”有半年时间没有来过这里,要不是在面包店跟青路他们发了一顿莫名其妙的火,范添添早已经把凤舞和春兰两个丫头忘到了脑袋后面。自己临走的时候给她们留了五十两银子,虽说数目不小,可是凤舞还要吃药,要不是院子里传出来春兰带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乡音,范添添真的怀疑凤舞是不是带着春兰跑路了。
“少爷?少爷,您可来了,姑娘,少爷来了!”吃过早饭,春兰刚把几件两个人穿过的衣服端到院子里准备清洗就听见了范添添的叫门声,带着犹疑和不确定小心地打开一扇门,迎面就看见了少爷那张笑意盈盈的熟悉眉眼,春兰激动地都顾不上跟范添添问好,转身就往院子里跑去告诉凤舞了。
这还是自己当初看中的那个稳重大方的春兰吗?怎么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范添添摇了摇头,走进院子回头把门关好,然后一步步奔着凤舞住的主屋而去。
“少爷,少爷!”还没等她走到凤舞的屋门口,一身嫩黄色衣衫的凤舞就从屋子里跑出来,满眼的不信在看到范添添之后化成了两汪激动的泪水,叫了两声少爷之后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也不管脚上只穿了一双白色的绸袜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冰天雪地之上,站在她身后的春兰也跟着一同跪了下去,两个人泪眼朦胧、泣不成声,哭的范添添又是内疚又是惭愧。
也怪不得凤舞和春兰如此大惊小怪,范添添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然后再也不见人影不说连一个消息也没传过来,走的时候又没有留下名字住址,两个人就是想出门寻找都无从下手。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每天没事了就谈谈天说说地,打个赌看谁能说准范添添什么时候会再过来,可是过了一个月又一个月,两人除了吃饭就是洗衣服做家务睡觉,再也没有人主动提起范添添了,只是心里的担忧却越来越重。
“快起来,快起来!春兰,你别跟着你家姑娘瞎起哄,这大冷天的跪在地上算怎么回事,她的病本来就怕着凉,再冻出个好歹来我可不饶你。”范添添手里拎着装面包的袋子,只能用一只手来搀扶凤舞,在她一顿又是哄又是吓唬的话之后,凤舞终于在春兰的搀扶下回到了床上,只是白生生的一张小脸已经哭的像个偷吃了蜜糖的小花猫,一道泪痕挨着一道泪痕,既是楚楚可怜又让人忍不住想笑。
“凤舞,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范添添把面包交给春兰,自己坐在凤舞床前的椅子上,这么一端详,发现凤舞竟然比自己走的时候瘦了很多,难道病还没有好?不可能呀,自己的那几付药虽说不会药到病除却也很对症,而且凤舞得的只是普通的阴道炎,也不该拖延这么长的时间啊,范添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的,我的病已经好了。”凤舞原本坐在床上,一听范添添问她话,又要跪坐起来,被范添添一个手势给阻止了。
“好了?那你怎么这么瘦,比我走的时候瘦了好多。”
“我、我……”凤舞支吾了半天硬是没有说出来一个有用的字,这也不是那个当初被自己从街上捡回来知恩图报的果敢女子呀,怎么半年的时间不见,两个人都好像被人换了心呢。
“春兰,你说。”春兰站在屋里的一角,看看范添添又看看凤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回少爷的话,我家姑娘的病真的好了,自从吃了您开的药,她的病情是一日好过一日,等到整整吃了一个月药之后就彻底好了,而且再也没有犯过。”春兰还是那个口齿伶俐的丫头,这让范添添很欣慰。
“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你家姑娘这么瘦,是我留给你们的钱不够用吗?还是有人欺负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