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抬眼看他,只见面前的男人一脸的担忧,哪里还有白日里那威慑朝臣的魄力。
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逾越了。
宗政越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开口埋怨道:“这些没用的奴才,近日用的迷香药劲是越来越差,今日竟然这么长时间才奏效,让烟儿凭白等了这么长时间,真是该死!”
林烟被他这话逗笑了,可是心底那些旧痕又被掀起了小口子,她还是无法完全释怀……
而且她已然使了小性子,宗政越已经放下身段来哄她,若是不知道见好就收,那她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谁知道这帝王什么时候就变了脸色,她学着后宫那些女人争风吃醋,真是触碰了大忌。
“臣妾非真的生气,只不过现在怀有身孕,情绪总是不受控制,容易感性多疑。”
宗政越察觉出她言语中的小心翼翼,又不禁泛起心疼,赶紧又说了不少表明心迹的话,让她安心。
而此时,在瑶华宫偏殿,苏贵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竟发觉这身上的皇上的头发怎得短了些。
还未等看清面容,她就被身上人砸晕了过去。
次日一早,宗政越得知此事,特地晚走了些,让苏贵人睁眼看到自己后,才去上早朝。
林烟更是一觉睡了到天大亮,醒来就收到来自林沛丰的回信,他告诉林烟,李青桦的状态很好,并未有任何异常之处。
而且还跟他在交谈中表示,希望可以早点成亲,嫁到林家。
林烟看到自己大哥来信中说的话,嘴角抿起笑意,这确实是李青桦那豪迈性子说出来的话。
既然李青桦没事,那她就放心了。
她还没用早膳,就先去书桌前给李青桦写了封信,告诉她等得空的时候来宫中聚聚,依着她的时间。
待香凝送出去之后,林烟才坐上饭桌用早膳。
苏贵人因得连日受恩宠,更是直接被宗政越封了苏嫔,这一下她是连性子都不收敛了,接连几日都不来给林烟请安。
林烟也不过笑笑,并不把她这点小心思放在心上,这后宫中新人换旧人,她若是安分守己,便还能有她的一席之地,如今这般作践,恐怕也蹦哒不了多久。
更何况若不是这个背锅的,宗政越还无法日日留宿在她这,想到这林烟更是半点火气都没了。
只是这时日一长,淑皇贵妃可是察觉出其中的猫腻,她可是知道侍寝的内情。
皇帝绝对不会碰苏嫔,既然如此他很有可能是留宿在林烟那,若真的如此,宠幸苏嫔,倒是不如说独宠林烟了!
她想明白后,满腔的怒火没有地方发泄,正巧梳发的宫女稍用力,她伸手就是一巴掌。
“你这贱人,是要将本宫的头皮都扯下来才肯罢休?本宫看你就是有意要害本宫!”
那宫女跪到地上,用头大力的撞地面,“皇贵妃饶命,奴婢怎敢害皇贵妃,奴婢该死,求皇贵妃留奴婢一命。”
别的宫的宫女太监都羡慕玉芙宫的差事,只有她们这些人才知道这淑皇贵妃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在外总是面上带笑,可是关起殿门来,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之前因为有个宫女沏茶溅出水珠,淑皇贵妃可是直接将那烫水直接浇到了那宫女的脸上,半面脸都被烫的红肿起来,还被贬到宫中干最苦最累的活。
所以现在这个小宫女跪在地上,就怕淑皇贵妃也以此来对待她,挨了一巴掌算不得什么,只求别再有其他处罚。
淑皇贵妃低眸看她,脸上并未有多余的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可是凉薄的似腊月的寒冰。
“去外殿跪着,没有贵客到,你就一直跪着。”
那宫女应下是后,就退了出去。
淑皇贵妃突然间一计上心头,叫来蓉儿,“你去请太医来请平安脉,就说本宫肚子疼痛难耐。”
蓉儿应声前去,太医很快就被请了过来,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传到宗政越耳重中,尽管说他对淑皇贵妃并无情谊,可明面上也不好冷落。
待他到了玉芙宫的时候,太医已经开过方子准备离开。
他仔细问了病情,得知并无大碍后,说了几句体贴的话,就准备离开。
怎承想淑皇贵妃却上前拦住了他,言语间竟然还提及到了林烟。
宗政越脚步一顿,还是决定听她说说。
淑皇贵妃见她一提林烟,宗政越就愿意留下,咽喉就像是堵了一团火,但表面上还是一副为了林烟好的模样。
“今日臣妾腹中不适,这才明白颖贵妃平日里的不容易,这怀有身孕的人最喜静,苏嫔又爱弹琴,平日里难免会吵闹些,实在不利于颖贵妃养胎。”
她停顿一下,又道:“不如,就给苏嫔迁宫,如今她身位嫔位,倒也配得上一宫之主。”
宗政越眉头微皱,无论是出于对林烟的保护,还是方便他去探望林烟,这苏嫔都不适宜这个时候搬出去。
但想着不能给林烟添麻烦,并未将话说死,只是说还需考虑,苏嫔入宫时间不长,若是这个时候搬出去,难免会遭人诟病。
此事没有商议出结果,宗政越离开瑶华宫后,淑皇贵妃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体面,将身旁花盆中生长正旺的兰花扯断,狠狠的扔在地上,用脚碾压。
突然她抬头看见先前被处罚的宫女,让蓉儿叫她过来。
“你家中几口人?”
那宫女身子一哆嗦,声音小到如蚊声回道:“回娘娘,奴婢家中有父母,一兄一妹。”
淑皇贵妃微点头,笑着道:“蓉儿,你可要替本宫好好关照他们。”
“娘娘!娘娘!奴婢愿意为娘娘肝脑涂地,只求您能给奴婢家人一条生路,他们不过只是寻常的百姓人家,不会碍娘娘的贵眼!”
淑皇贵妃一脸的无辜,不解道:“你为何这般紧张,本宫不是说了让人照顾他们?更何况你只要好好听本宫的话,她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眼睛看着地上已经残瓣的兰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