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说的话并未有半点私心,只是因为每次看到李青桦对淑皇贵妃满是愧疚的态度,她是真真的心疼。
本来就是亲姊妹,又何必闹得这样生分?
更何况她不相信淑皇贵妃不明白,李青桦根本没有改变局势的任何能力。
如今的这些不安和愧疚,也不过都是淑皇贵妃加在李青桦身上的罪责。
淑皇贵妃脸上的笑有些僵持,但是姿态依旧得体,缓缓开口道:“颖姐姐说的这些话,本宫自然都明白,只是颖姐姐说本宫消磨姐妹情分,恕本宫不能苟同。”
林烟面色沉着,完全做不到像她这样的轻松自在,漠然道:“如今珣亲王也去了南方,你也身怀有孕,本宫还是希望你能放下心中执念。”
淑皇贵妃笑着回应道:“颖姐姐说的这些早就都是过去事了,长姐如今同林大公子定了亲,有了好姻缘,本宫与珣亲王之间早已很多时日未曾见面,从前的那点情分就随风散去,那点愁绪本宫早就释然了,本宫现在只想将腹中的孩子将养长大,就别无他求了。”
林烟冷脸听着她说的这些鬼话,事到如今还是满口的谎话连篇,还真以为她会信。
她起身来,冰冷的留下一句,“本宫就希望你能够好自为之,安稳度日就好,如若不然,本宫对你不会留任何颜面!”
言罢,林烟转身离开。
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更何况她都已经给了淑皇贵妃这么多次机会,现在耐心早已经耗尽了。
即便淑皇贵妃言语间心平气和,脸上总是带着笑,但林烟十分清楚,淑皇贵妃是个极其难对付的人。
林烟离了玉芙宫,淑皇贵妃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甚至变的有几分扭曲。
就连林烟也要来插一脚,自己受的苦难有谁能够理解?!
若不是李家将她送进这深宫中,她又怎会举目无亲,亲人爱人都相继逃离自己身边!
这些人都该死,不帮衬她的人都该死!
“你也莫装作好人了!”
淑皇贵妃的眼神变的阴冷,蓉儿在一旁心里一沉,看来她家娘娘准备行动了。
林烟回到瑶华宫中,脸上掩不住的疲倦,香淇上前给林烟捏肩,活动下筋骨,也小声劝慰道:“娘娘若是有难处,倒不如同皇上讲,这淑皇贵妃心思深,光靠娘娘自己对抗,恐怕容易吃亏。”
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林烟自然知道。
但依照宗政越的手段,若是想要制裁淑皇贵妃那都是容易事,可是她不想这种细碎的小事都让他操心。
毕竟政务那么多,他每日也是很忙的。
而且她还顾忌一点,淑皇贵妃终究是镇国公府出来的姑娘,若是真出了事,恐怕镇国公府上下也得受到牵连,到时候受了株连,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除此之外,也就是她最担心的,珣亲王。
珣亲王和淑皇贵妃之间的事情,在皇家那就是大忌,更是君王最不能容忍的,若是真的让宗政越知晓其中细情,定然不妙。
尽管说这淑皇贵妃只是宗政越明面上的女人,可是只要入了后宫,旁人怎可再动别的心思?
珣亲王一心为国,可以说是宗政越的左膀右臂,这些年功劳苦劳皆不可泯灭,怎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将所有的功绩踩在脚下?
刚才香淇说的那些话,她不是不明白,只不过这其中的辛秘,她也不能告知。
只是叹了口气,道了句,“算了吧。”
很快就来到了林沛旻回京的日子,林烟一直祈盼着这一天,林府上下也都在准备帮林沛旻接风洗尘。
毕竟林家的这几个兄弟,已经有些时日没有相聚,就等林沛旻这一次回京。
可是林沛旻才刚回京,就又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他入朝禀明铁矿和金矿开采事宜,就在此期间,兵部有官员在宗政越面前弹劾,说这一次铁矿金矿运回京城的数目,跟开采的数目根本对不上
而且在言语中,分明就是指向林沛旻,认为是他从中作梗,吃了回扣。
林沛旻上前一步,义正严辞的说道:“草民绝对没有做任何辜负皇上期望的事,这铁矿金矿乃是国之根本,草民断然不会私动半分!”
那位弹劾的大臣也不甘示弱,言语中尽是不屑,“林公子本就是生意人,生意人重利,难免会禁不住诱惑,这家国情怀说的这般深沉,实属是有些可笑。”
宗政越皱眉听着下面的纷纷议论声,拳头不自觉握紧。
以他对林沛旻的了解,可以断定后者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是如今嘴上撇清并不管用,还是得拿出切实的证据。
所以他暂且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此事朕自由决断,在真相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轻举妄动。”
他派了一批人马,从南州到京城,准备仔仔细细的查勘一番。
只不过在暗地里,他还派了另外一些暗卫去调查。
他察觉到,这其中似乎又有阴谋的气息。这三番两次的事件,好像都是在针对林家。
真是没想到,他这个当帝王的都不想动的忠臣之家,竟总是有人在背地里做小动作!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这般胆大包天!
大雨连绵不断,久居于室的人们,难免会感觉心烦意燥。
更何况怀有身孕的林烟,如今可是苦不堪言。
天气不好、她的心情也一直阴郁,除了怀孕带来的不爽利之外,她这颗心也无法安稳。
宗政越已经接连好几日没有来后宫,终日都在乾坤宫忙碌,她听说今日皇上又召集了不少大臣进宫议事。
铁矿金矿的事情她已经知晓,这么多时日也没商议出个结果,她这心里总是有种不详的预感。
本就心神不宁的时候,偏殿苏嫔那哀怨相思的曲子又传了来!
香源被气的不行,怒声道:“又弹!又弹!娘娘您瞧瞧那小妖精,皇上多日不来后宫,又不是单单不见她一人,怎得这每日弹的曲子,跟要断了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