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小七给他一碗什么什么酪他已经灰常满意了,甚至都要被感动哭了。
跟从前罗与欣随手给的那些能把他一个货真价实的汉子吓一哆嗦的东西,这已经再好不过了,罗澜觉得知足者常乐,自己还是不奢求太多的好。
让他想想啊,从前小七给过他一只死透了的蝙蝠崽子,黑乎乎一团,身上看着还湿漉漉的,最瘆人的是嘴角不知道什么东西,乳白色的液体,汩汩往外冒。
当时罗与欣是直接塞他手上了,寄几还知道拿一块帕子叠巴叠巴成厚实的一小块,嫌弃地捏着一个小角,应该是那蝙蝠崽子的胳膊腿一类的,他也没仔细看。
甜腻软糯地叫他“三哥~~~”尾音缠绵悠长,真是能腻死个人,他脑子一热就听她的话把手摊开平伸到她面前来了。
然后就见她跟扔什么烫手山芋似的把手上的东西往他手里一甩,转身飞也似的跑开了,留下他低头看着手上黑乎乎一团风中凌乱。
猛地被放个这玩意儿在手上,罗澜还感觉暖暖软软的,仔细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要是没认错,这应该是一只小蝙蝠……吧?!这小祖宗给他是哪门子意思鸭?!
罗与欣把它捡回来的时候罗澜正好不在家,刚回来就见小七颠颠地跟他屁股后头进来了,一时鬼迷心窍就听她忽悠要给他一样惊喜。
惊喜,可不是惊喜嘛。罗澜看着手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蝙蝠崽子苦笑,这玩意儿炖汤清蒸都挺好吃呢吧?好东西……好东西。大补呢。
罗澜看清手上的东西之后本能地就想马上撂出去,这感觉太可怕了,一个不知道死活的蝙蝠躺在手心里……忍不住有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不过他究竟还是没能狠下心来,这崽子太小了,要是被他轻飘飘的一甩,估计十条命也都交代了。
所以他颤巍巍地用空着的那只手食指横着去探了探这蝙蝠的呼吸……没有!再观察它整个身子也没有一丝一缕起伏……
娘的死透了来坑你哥呢!罗澜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到底没忍住,在院子角落里那颗银杏树底下找着了一根趁手的树枝来把它扒拉下来。
果然,小七是使唤他来给这蝙蝠崽子送终来了。那行吧,随手在哪挖个坑埋了呗。这么大点,连坑都用不着挖太深。
不行,罗与欣说了,它活着是罗府的蝙蝠,死了是罗府的蝙蝠鬼。
行……吧。罗澜呲牙咧嘴,还是勉为其难接受了。
可罗与欣接下来的操作他就方了,一点都不能接受。她说……既然是在他这儿死的,埋他这儿就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了。
他忍,谁让小七管他叫一声哥呢。这么一条命栽赃嫁祸到他头上他也没处说理去。
罗澜寻思半晌,最后还是决定拿院子角落的那棵银杏树开刀,二话不说找了个铁锹来,三两下挖个坑,把那只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凉透了的蝙蝠往里一扔,再把一旁的土回填,再用铁锹使劲儿把土拍实,拍拍手就算完事了。
这件事他想起来至今心有余悸,有时候不经意间见了什么黑白搭配的物件还能想起来那嘴角带着牛乳的蝙蝠崽子来。
当年小七给他的可真是要不得的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