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就到吃饭的点了,色香味俱全的各式饭菜照例摆满了整张桌面,罗与欣行动不便,开始还逞强要用左手吃饭,结果尝试了好几次,次次惨败,看起来跟只笨拙的企鹅似的,思思忍俊不禁,终于劈手夺过她手上的筷子。
其实罗与欣的右手也不是不能用,就是吧……怎么说呢,那个小药童太一丝不苟了,以至于她的右手伸出来就跟只新鲜的刚剁下来的猪脚似的,鼓囊囊的看起来跟肿了一样不说,拿起筷子来才发现连手指头都弯曲不了,干着急上火,哼哧哼哧使劲儿,死活就是抓不起来。
啧,还是思思这丫头心细,她这么细致入微的一伺候,她简直都要赶脚寄几的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
罗与欣当然不讲究什么主仆有别,这么久也早就习惯了三人同桌而食,罗与欣坐在中间,左边思思右边霏儿,俩人都特别照顾她不能自理,罗与欣只需要扭头张嘴吃就行。
木木内牛满面,眼睁睁看着那道它心头好的龙井虾仁被三个人一筷头一筷头全填自己嘴里去了。
欣欣不能用筷子,俩丫头还真是忠心耿耿,生怕她少吃一口,筷子夹着不好使,居然还把整个盘子都挪到她手边,用左手抓着吃,果然方便极了。
木木心里有鬼,低着头撅着嘴,把两只前爪对在一起,尖锐的指甲相互磨蹭着,眼神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欣欣,老爹也不是故意的嘛,你就大人有大量,开开尊口叫老爹过去吃饭呗?它离这么大老远都闻见香味了。
木木使劲儿抽着鼻子,表情又陶醉又挣扎。
罗与欣三人只当不知道木木还没上桌,罗与欣又讲了个笑话,说说笑笑间饭菜已经下了一多半了。
至于那道龙井虾仁,真是不好意思,罗与欣已经带头把它干掉了。
木木终于坐不住了,眼看着桌上的东西越来越少,已经被糟蹋得一片狼藉,一眼望去,全是些残羹剩菜,莫名就觉得更委屈了。
想当初,老爹也是个人物,怎么就堕落到要看人类脸色过日子了?!
唉。不管怎么说,饭还是要吃,日子还是要过。
木木蹿到罗与欣正对面的那张凳子上,一边挑衅地朝她挑挑眉,一咧嘴,就低头只顾吧唧吧唧吃起来。
罗与欣:……
不是从前总不让木木上桌吃饭,实在是……唉,这吃相,说是风卷残云都是好听的了,形象点说,插猪食还差不多。
本来吃相就不忍恭维,木木再存了要膈应罗与欣的心思,更是卖力地硬是把饭桌整的鸡飞狗跳。
罗与欣不说话,冷冰冰地看着木木在那儿欢快地作死。思思淡淡地朝木木扫一眼,幸灾乐祸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霏儿就比较好心了,木木想,起码她还朝它发射了个同情的小眼神。
等等!同情?!木木也不敢继续作死了,老老实实地把作乱的爪子缩回来,从桌沿上蹦下来,稳稳落到凳子上,连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只抓爪子边上的几盘菜吃,离得稍微远点就不敢伸爪子去够了。
木木是好不容易安生了,眼看这菜也不能吃了,看着乌七八糟一团就倒胃口。
罗与欣本来就已经吃了八分饱了,再吃也就是馋嘴,再说有人喂,又用不着寄几动手,简直爽翻天了。
木木现在是不站在一堆汤汤水水之间霍霍了,不过刚才被它糟蹋过的已经惨不忍睹了,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事故现场。
偏偏罪魁祸首的木木还在那儿随心所欲地吃,一边吃还一边搅和,愣是整的汤汁满天飞。
“罗木木,你是不是觉得……爪子是一种很多余的东西?”罗与欣咬牙切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憋以为她残了只手就是战斗渣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饭桌之上岂容他人放肆?!当然……松鼠也不行。
木木勉强算是把肚子撑圆了,罗与欣左手已经拿了一根新崭崭的鸡毛掸子等在它身后了。
娘啊,怪不得刚才一直觉得身后有个不怀好意的黑影呢嘤嘤嘤。
思思眼疾手快地按住木木,罗与欣拿鸡毛掸子不轻不重地磕磕它的脑袋,一咧嘴,露出个如沐春风的笑意来。
木木只觉得毛骨悚然,天可怜见,这小姑娘每次这么朝它笑绝对没好事。
人美心善不存在的,蛇蝎美人,笑里藏刀还倒是恰如其分。
“把桌子上给我舔干净。”果然,她一开口就是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凭什么?!木木鸡冻得连气都喘不匀了,兀自气鼓鼓地跳起身子,两只黑豆眼里分明有愤怒的小火苗愈演愈烈。
呦呵,不服管教了还就?!
罗与欣手里这把鸡毛掸子专治各种不服,趁木木还没反应过来,重重一下就朝它屁股那块儿摔打过去。
那块肉最多,她知道。鸡毛掸子甫一落在木木肉墩墩的屁股上,木木就“咯吱吱吱”地叫出声来,原本就找不着着力点的屁股吃痛,直直地就朝着地面跌跌撞撞而来。
原本罗与欣算好它这一下正正好好是落在凳子边沿上的,结果它挣扎得太厉害,居然能把腰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最后的落脚点自然就是亲爱的大地母亲了,没毛病。
“吱吱吱!”疼疼疼啊,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叫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屁股都被欣欣一鸡毛掸子打麻木了来着,再猛不丁往地上这么一磕……它觉得这大概已经是两瓣废了的屁股了。
“哈哈哈哈!它好笨啊!”思思笑得乐不可支,索性直接捂着肚子蹲下身子笑,直笑得木木脸色难看的透过毛茸茸的毛发都能轻易辨别出来才作罢。
话说她酱紫四不四不太厚道了?思思深刻的自我反省起来,蛾眉轻蹙想了想,眉间的褶皱松开来,对着木木那哀怨得跟个受欺负的小媳妇似的眼神重新捧腹大笑起来。
霏儿也腼腆的露出个温和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