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蹭蹭她的手指,温润的大眼睛里满是忧伤的神色。
是它给欣欣添麻烦了。欣欣来找它,应当是想要叫它拉车出去玩的吧,它却这样不争气,居然好端端的也能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副鬼样子。
可是……它也不想的。那是欣欣上心的不得了的木木,它怕自己万一出手没个轻重就给它造成什么难以恢复的伤害了。
看大白无精打采,但是好歹比刚才好那么一点点,罗与欣稍微放下心来,转念又问起它记不记得是谁伤害它的。
大白听不懂罗与欣的话,但它能从她关切又咬牙切齿的表情里判断出来她的善意。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大白苦笑一下,眼神立时无奈又悲哀。如果欣欣知道是木木做的,她还会像此时这样义正言辞的要找出那人替他报仇吗?
它猜,肯定不会的吧。
大白打了个响鼻,把头搁在前腿上支着,半闭着眼一副想要睡觉的样子。
罗与欣也不打扰它,在她家的地盘撒野,总得问过她这个主人的感受不是?
她最后摸摸大白的头,直起腰,站起身,转头就要走。这时李叔急匆匆的回来,低声催促罗与欣快些出门,说是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经过大白这事,罗与欣方才想要出门的热情也像被一盆冷水浇灭了,现在提起来也觉得可有可无,不大愿意去了。
不过既然李叔已经把马车套好了,那也不能让他白费事,还是去吧,正好今天赶上个好天气,小半个月都没见过太阳了。
就是可惜大白不能跟他们一起了。想到这,罗与欣看着大白的眼神愈发心疼起来,再三嘱咐李叔一定好生照顾大白。另外切记最近盯着这一片,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李叔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奴才一定仔细看顾着,一定不教大白再有这样的事。”笑话,看马厩他责无旁贷,要是当真又出了什么差错可不都得算他头上去?
罗与欣满意地点头,朝思思看一眼,思思上道地从袖口掏出一枚银裸子,递到李叔手上。李叔感激的朝罗与欣道了谢,罗与欣笑着只说是给他的茶水钱。
马车果然在外头等着,还是那一辆她坐惯了的,拉车的却不是大白了。是一匹通身漆黑的瘦马。说它瘦一点都不夸张,个头比大白高大许多,可瘦骨嶙峋的,眼神看起来也不似大白温和,她不敢伸手去摸,看它的长相也提不起兴趣,讪讪地直接上马车了。
嘿,她就说嘛,木木怎么这次如此反常的不跟她一起了,原来早早就爬到车厢里在这等着它了。
罗与欣冷脸看木木不停的朝她眨巴眼,无动于衷,仅有的反应就是说了句“去去去,起来,别在这儿碍事。”真的很嫌弃,至少她已经手脚并用的把木木扒到一角去了。
“木木,你真是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把姐姐的位置占了呢?”思思一边伸出手指头毫不留情地戳着木木的脑袋,一边挪着屁股,彻底把木木挤到一个角落里去了。
木木的脊背紧紧的靠着车厢每壁,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如躺在坐垫上舒坦。
木木撇撇嘴,不敢据理力争自己的福利,又低头对起手指来了。
“这才乖。来,姐姐喂你吃山楂糕。”思思娇俏的笑着,拿了一块红艳艳的山楂糕往木木的嘴边递过去。
木木不太情愿,不过自觉并没有什么抗拒的权力,也就一咬牙,闭上眼,壮士扼腕般的一口吞下,连嚼都不带嚼的。
什么玩意儿!酸不拉几不说,还黏糊糊的,它都感觉喉咙眼被粘起来了,真是不懂这些人类为什么会钟爱这种山上根本没人稀罕吃的东西做的糕点。
罗与欣这次要求去附近的郊区看看。想想她来的时间的确不短了,可都是走马观花地在卖各类小吃的集市上转悠转悠就走了。
能体现一个地方风土人情的永远是山区,而不是繁华的市中心。罗与欣说不来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大概是默认寄几将来就要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安营扎寨了吧,所以想尽最大可能了解这里的一切,从风土人情到一草一木,她都既新奇又期待了解。
原本走的是大路,平展展的,还宽敞,只要看清前路,再用余光寻摸着周围,速度可以随心所欲地加快或者放慢。可是越走越偏僻了,羊肠小道上人迹罕至,路上时不时就有一两颗拌路的石子,速度稍稍一快就颠簸的几乎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只好老老实放慢了速度,慢吞吞地朝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