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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奈何首辅是病娇 > 第二百二十八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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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儿太大没吃住,连叶晋南的奏折都掉了一地,还有据说是王羲之用过的砚台,不小心也给碎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御书房的气压死一般的低,叶晋南脸色阴沉不定,看向王德喜的眼神恨不得从御案底下的抽屉里抽出一把锋利至极的匕首来,三两下把王德喜戳的稀巴烂才解恨。

“瞧瞧,碎了。”王德喜伺候叶晋南这么久,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已然知道每当叶晋南这个调调的时候,就说明他的怒火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一定要找个由头发泄出来才能解决。

从前他不怕,因为每次被刺哒的对象都不是他,他只是个冷漠的旁观者,顺便再去收拾一下烂摊子就足够了。

可是眼下……

原谅王德喜没出息地开始两腿打颤,哆哆嗦嗦的,看起来软趴趴恨不得立马卧倒在地才能感觉到些许聊以慰藉的安全感。

“噗嗤!”

叶晋南跟他僵持了一会儿子功夫,没绷住,到底笑了出来,这场无声的硝烟才烟消云散了。

“皇上倒是能耐了许多,都会拿奴才寻开心了!”王德喜见危险已经解除,一肚子火气就争先恐后地往上翻涌,憋胀着急需一个发泄口。

太监的声音本来就偏向女性化,听起来阴柔细腻,王德喜一生气,就一手捏着兰花指,阴阳怪气地跟叶晋南比划了一下。

叶晋南天大的怒火也不得不往肚子里咽,更何况这事本就是他理亏在先,着实不能责怪王德喜怎么怎么样。

“奴才管不了那许多,奴才就认准了那孩子,一定要认他做干儿子。皇上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今儿个奴才就把话撂这儿了。”好脾气的人一旦固执起来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叶晋南只得应了他,除此之外无可奈何。

又不能治他个不敬君主的罪名,只能纵容着他,还得搭把手,帮忙把过继的一应事宜都办了,否则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肤色不够白皙,五官不够精细,身高倒是够了,就是这骨架太窄,一看就是个使不上气力的,以至于不得不被家里人卖进宫做给主子当牛做马的太监。

否则留在家里干农活好歹也是个劳动力。

叶晋南如是想。

不过他还是养尊处优惯了,不懂得人间疾苦,是以才以为能有劳动价值,家里就不至于把他卖进来。

他怎么能想象到不顾及丝毫亲戚关系的家庭究竟是多么可悲、可怕、可恶呢?

这孩子姓刘,在家里排行老三,就叫刘三柱,十二岁上死了父母双亲,刚十三岁就被蛇蝎心肠的伯父伯母卖到了宫里做太监,换了几两银钱回家吃喝玩乐,丝毫不顾忌刘三柱的死活。

刘三柱家里地处偏远山区,家里仅有的三四亩地还是薄田,一年到头时间全扎里头也不见得能从这地里刨出足够家里人活命的吃食来。

可送刘三柱进宫做太监这家里的境遇可就大不相同了。

听说十三岁的男孩子卖的价钱最高,足足有六两银子之多。大概是因为这么大的孩子最容易成活,还听话,服从管教吧?

在宫里做活,每个月还有整整一两纹银的月例银子,宫里管吃管住,又不让出宫门,怎么想这银子都是花用不出去的。

更不用提做活做得好,主子们眼睛不眨就随手给的赏赐了。

到时候隔个三月五月的进京去看刘三柱一回,把他手上兜里的钱都要回来,以后他们一家四口的日子就再也不会如此艰难了。

真是个生钱的好门道!

纪琮走在宫道上,倏尔勾唇笑笑,莫名其妙的,把身后跟着的霜云吓了一跳。

“上回的肥鸽子想必味道鲜美,团子若是不听话,仔细哪天

把它也给她送过去。天寒,能喝上一盅温热的鸽子汤最是滋补不过。”纪琮回头跟霜云交代,表情认真,看不出开玩笑的意思。

霜云惊疑不定,“给罗姑娘送去炖汤喝,主子当真舍得吗?”虽说团子只小小一团,可毕竟是付出过不少心血栽培的。

好端端的信鸽,为了讨好心上人,硬生生当作肉鸽吃用。唉,英雄一怒为红颜啊。

“是,团子要是不听话,瞧我不第一个逮着它翅膀,给罗姑娘送去。”霜云兴奋地搓了搓手,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对了,中秋的团圆饼,给她送去了吗?”前日他就跟霜云交代过了,中间夹白芸豆的馅料,又多放了半勺白糖进去,没道理不对她口味。

“送去了,小的办事大人放心,还是亲手交给罗姑娘身边的思思了呢。”霜云点头如小鸡啄米,他可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主子甫一做好,在模子里晾凉就被他包装好送去罗府了,路上分毫不敢耽搁。

“也不见她提。”纪琮的头低下去,轻轻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到湖里不怎么精神的睡莲身上去。

霜云偷偷笑笑,看破不说破,只当作没看见纪琮耳根红了。

“罗姑娘面皮薄,想来腼腆不肯承认也是有的。”自家主子口讷话少,还是他这个做下人的在思思跟前说了不少好话,直把那爽朗的姑娘喜得一叠声答应下来。

“哼,平日见她可不似文雅娴静的大家小姐。”纪琮并不买账,话里话外有点埋怨罗与欣表里不一的意味。

“主子就放一百一千个心吧,罗姑娘最爱吃白芸豆馅的团圆饼,小的还特意与思思姑娘求证过。”霜云讨巧道。

“你倒是机灵。”纪琮啐他一口,“近来京都不安稳,你务必盯紧之前我跟你提过的那些人。”

两指对在一起轻轻捻了捻,纪琮才又道,“那个叫叶一的,还有顾西风,尤其盯紧。”

这话说出口,隐约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霜云从中琢磨出些醋溜溜的味儿,忙不迭应了,“大人放心,小的眼也不眨,断不会让那等狂蜂浪蝶接近罗姑娘。”

瞧他家主子的态度,这罗与欣将来是纪府的当家主母,他又不是活腻了想挑战权威,自然卯足劲儿讨好罗与欣。

深夜,纪琮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打算回寝房歇息,就见书房的门无风自动,缓缓开了一条缝。

纪琮办公时习惯书房灯火通明,烛台里的火苗原本燃烧得正欢,眼下却恍惚起来,整间屋都昏暗下来。

“姑娘若是有能耐,尽数吹灭也就是了,何必躲躲闪闪做些不痛不痒的动作。”纪琮冷声朝外道,目如朗星,一瞬不瞬等着有人进来。

烛光顿时恢复明亮,甜腻醉人的香气袭来,甫一闻是墨菊的味道,细细一品夹杂着些许怪异,纪琮对于这个味道并不太陌生,应当是来自异域的某种香料。

一阵娇俏的笑声传来,“纪大人好耳力。”

紧接着,娉娉婷婷走进来个姿态妖娆的女子,一身妩媚的红衣,裙摆拖曳到地上,举手抬足间尽是风情万种。

叮叮当当的铃铛挂在她手腕脚腕上,随着她一走动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纤细得不盈一握的手腕上套着一连串花纹繁复的镯子,银白色,材质像古老的手工银饰,彼此撞击出声。

“姑娘深夜光临寒舍有何贵干?”纪琮不动声色地把桌面上的文书收到袖口,又取过虎头镇纸把余下的地方也遮掩严实,才分了眼神看向红莲。

“求大人救红莲一命。”来人快走两步,猝不及防地跪倒在地,膝盖关节重重地磕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哦?姑娘且起来回话吧。”纪琮一挑眉,颇为意外的模样,倏尔摆出了然淡漠的姿态,冷清得不沾人气,一双星眸也无波无澜。

“大人见谅,红莲当真无路可走,惟有求大人庇佑一二。”美人垂泪最是惹人怜爱,不想纪琮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抬袖抹泪的动作,一瞬不瞬,连呼吸也清淡得几乎感知不到。

倘若不是红莲知道面前的纪琮是个活生生的人,恐怕就要以为他是一座无声无息的雕像了。

纪琮定定地看着红莲,他的目光极其具有压迫性,以至于红莲不由自主地停住眼泪,时不时还要抽噎两下,翩若蝶翼似的睫毛被眼泪打湿,两侧粉颊也分别留下两道湿漉漉的泪痕。

两人僵持了不知多久,纪琮才摆弄了一下腕上的佛珠,漫不经心开口,‘‘地上寒凉,姑娘好自为之。’’

他不再说让红莲起来,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嗓音淡漠又虚无缥缈,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不经意被拖累沾染凡尘。

红莲不敢拿乔,忙起身,垂手立着,刻意垂下眼不去看纪琮,操纵着浓而密的睫毛不经意地颤抖,似蹙非蹙的一双眉,贝齿轻咬着红艳饱满的下唇,无助,又像某种无声的邀约。

纪琮神态悠闲,还慢悠悠地给茶杯满上,端起来轻嘬一口,懒懒地靠到太师椅的靠背上去。

‘‘姑娘愿意说,纪某洗耳恭听。若是不愿意,便哪里来哪里去,今晚纪某只做不曾见过。’’纪琮垂眼看杯盏里无声沉浮旋转的茶叶,盖上盖子又放回原处。

‘‘红莲长途跋涉来此,自然是有性命攸关的大事求救于大人。’’红莲猛地抬头,不可置信似的瞪大眼,欲语还休的水眸里又凝聚了一汪晶莹。

纪琮剑眉微蹙,看不得这类矫揉造作的女子。故作柔弱,实际上阴狠毒辣比之大丈夫也不差。

断然没有罗与欣那般清风朗月似的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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