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子纵身一跃,如一直飞鸟上楼,站在最高处的屋檐上,目光凌厉的扫视着下方人群,四处寻找江行云的身影。
然而,人潮如海,行行重重,根本不见人。
江行云躺在地上,空气里是刺鼻劣质的脂粉味,和当日烟花巷味道有点相似。她身体沉重无力,特别是后脑,残留着被人重击后的剧痛。她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屋子里有些阴暗,唯一的光亮处是来自前方的帘子。
帘子里站着两个人。
“世子爷,按照你的吩咐,那女人给您弄来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其中一个哈腰禀告。
“那种丑八怪看了只会辱了本世子的眼睛。”那声音很熟悉,江行云听出是那落水狗秦风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的狠戾,“现在本世子就将这她赐给你,随便玩,几个人玩都可以。但是有一点,就是明天早上,我要让整个燕京都知道,这女人不但丑,还是一只被人玩烂了的破鞋!”
那语气歹毒,恨不得要把江行云抽筋剥皮。
难怪这几日国公府没有动静,原来是想着这种阴毒招数让她身败名裂。江行云如果失了清白,为顾忌国公府,陛下也不得不取消这场婚事。真是一箭双雕的手段。
“是,是。谢谢世子爷。”
“还有,东西准备好了吗?”
那人忙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小心递上去,淫笑道,“销魂散,这玩意可是来自晋地销魂窝,入口即化,只要沾上一点点,管她什么贞洁烈女都会化成小淫妇。保证今晚世子爷和白缨姑娘有一个终身难忘的销魂夜。”
“好,好!什么第一头牌,卖艺不卖身。不过就是当了婊子立牌坊。”秦风压抑内心激动,赏了那人一袋钱,就大步往外走。走到门口,他侧首看了里面地上一眼,嫌弃道,“赶紧把这丑八怪处理了。影响本世子的心情。”
“是,是。”那人垫了垫手里的钱,打开看是金灿灿的黄金和几张银票,顿时喜滋滋的收下。
秦风离开之后,那人还将钱拿出来数了又数,这才心满意足的收起来往里面走。
江行云立马闭上眼睛,藏在身下的手却悄然摸向腰间。
那人走到江行云面前,厌恶的看了一眼,骂道,“这里是青楼,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谁他妈愿意玩个丑八怪啊。”
那秦世子竟说什么赏赐给他,让他玩,这不是恶心他吗?
不过收人钱财,事总是要办的。说着,目光再度深深打量着地上的女人,却惊讶的发现,女子虽遮面,但身材纤细且十分妙曼。
此人常年混迹青楼,当下断言这绝对是个尤物身材啊。顿时心底也起了邪念,“开个苞大爷还是愿意的。反正遮住脸,就把你想象成燕京第一美女白缨吧。”
什么陈家姐妹乃燕京第一双株,不过都是吹捧。谁人不知,烟雨楼的白缨才是真正第一美人儿。
那人往手心吐了一抹口水,便弯腰要脱江行云衣服。
趁此机会,江行云猛的坐起来,拔出腰间的浮云刀朝那人砍去。
那人毫无防备,但到底有点武功底子,当下侧身一躲,浮云刀砍在了他肩头。
江行云方才虽憋足了力气,但头痛得厉害,力道也少了五六分,只是稍见了血。那人捂着肩吃痛跪在地上,江行云趁机提着浮云刀就往外冲。
“抓住她!”那人见她跑了,慌忙冲出来大喊,“快点抓住她,别让他跑了。”
一冲出房间,那种劣质的香粉味就直冲了过来,熏得她几乎要晕过去。是的……作为一个嗅觉非常敏锐的人,她对香粉十分讨厌,特别是用玫瑰花制作的香粉。那些香粉像灌入了她嘴巴里,让她干呕不止。
恐惧恶心,全部涌上心头,她捂住胸口,感受到嘴里一股子腥甜。
水,水,水!她现在急需水让自己清醒清除嘴里的异味感,也要远离这里,否则即便不会被人抓住,她也会被这味道熏死。
没跑几步,楼下的守卫闻声追上来,江行云着急的往左一拐,闯进了旁边的更衣间。然而里面窗户紧锁,除了各种暴露的衣衫,什么都没有。
外面动静越来越大,怕是要搜到这里了。江行云深吸一口气,扯掉面纱,随手抓了一套衣服,将身上的给换下。裤子上也沾了血迹,她厌恶的脱下来,丢在旁边。
刚换好,就听到那人道,“方才还在,怕是躲起来了,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人要是跑了,谁都交不了差。看好楼下门口,别让人出去了。”
正要将浮云刀放好,她猛然发现舞衣是一套火红色的水袖收腰长裙,特别是腰肢,被收得盈盈一握,连浮云刀都藏不住。
若丢了这把浮云刀,江行云相信,那老鲶鱼定会跑来燕京剥了她皮。脑子一转,用绸带将浮云刀绑在了大腿上,然后扶着墙走了出去。
恰好那受伤的人进来,看着低头出来的女子,恶狠狠道,“有没有看到一个丑八怪进来?”
江行云装作受到了惊吓,缩到暗处,摇头轻答,“没有。”那人开始在屋子里翻找,江行云趁机挪出去,扫了一眼楼下,看到楼下全是看守。
她如今这装扮根本走出去。
喉咙里像火烧一样,她此刻急需要水缓解身上的不适便转身朝没有守卫的楼上去。楼上装修豪华奢靡,显然是最上等客房,窗上的图画艳丽又露骨,空气里虽淫靡的脂粉味道,但是却比楼下那种高级了很多。
可依然消除不了她恶心晕眩之感。
连续推了几道门,皆是紧闭,里面不时传来男女刺耳的淫靡声音。
眼前视线再度变得模糊,江行云也不知道自己转到哪里了,终于推开了一扇门。可一进门,耳边又是方才一路听过来那种声音。
唯独不同的,此时里面的声音是个男音,似压抑,欢愉,似痛苦,直听得江行云起鸡皮疙瘩。
说实在的,上辈子她虽男友有几打,可到底还是个处。
扶着门,江行云强撑着打量屋子,发现这间光线阴暗的房间大得出奇。入眼是一道巨大的绘山水八宝屏风,这屏风恰好挡住了里面迤逦淫靡的景象。而左边是一张小榻,榻上放着桃花矮几,上面摆着一套茶具。
也顾不得里面的活春宫,江行云慢慢匍匐到那小榻前,端着茶杯就猛灌了两口。因是寒冬,水已凉了,却恰到好处的缓解了她心里的恶心,让她意识渐清。她忙不迭又端起一杯猛灌。
“呃,求求您给我。”那男音哀求道,似到了极乐边缘。
“呵。”屏风后面传来一声慵懒的低笑,竟也是男人的声音,甚至有点耳熟。
接着起先男人突然发出高亢的叫声,如杀猪般刺耳,“啊,嗷嗷嗷……”
“噗!”许是因为里面是两个男人,许是男人的叫床声太过特别,江行云一个没忍住,将水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