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自己这个女儿不争气,那一家三口在乡下住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接到城里来住?
就为了骆建东所谓的孝心吗?
要真有那份孝心,怎么之前他连探亲假都没有请过?
因此要说骆建东这个人孝顺,李司楠是不信的,也就自己这个小女儿天真,相信这个男人。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大致就是如此吧。
但是生活毕竟还是得小两口自己过,自己这个当娘的除了多看顾一些,还真不好直接插手太多。
谁知道今天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早知道骆家人是这样的,当初就说什么也不应该同意女儿嫁给骆建东!
然而此时悔之晚矣。
此时的李司楠,再次动了想让小女儿离婚的心思。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看透了骆家这一家人,不只是骆父骆姆和她那个小姑子,就是骆建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己的女儿有才有貌,就算是二嫁,也不愁找不到比骆建东更好的,何必要在这么一棵树上吊死?
只是女儿的工作还需要慢慢再做,现在她刚刚做完了流产手术,提离婚的话题还不是好时机。
目前还不能刺激女儿,至少也得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张新兰拿着小手帕,替小姑子把眼角的泪水拭去,轻声的劝道:“小梅啊,你可要想开些,你这刚做完了手术,可得留意自己的身体,要不然岂不是如了那一家的意吗?
这女人流产就像是坐月子,你也得想开些,免得落下了病根,这要是伤了身子,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可不能糊涂啊……
咱这边有这么多人给你做主,用不着怕他姓骆的……”
或许是张新兰的话终于说到了她的心坎里,慕容梅的眼珠终于转动了几下,缓缓地合上了眼睑,两滴热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人也发出了轻轻的抽泣声。
看到小姑子终于有了反应,张新兰偷偷的松了口气。
有了反应就好,能发泄出来就好,若不然,她还真怕慕容梅想不开。
好歹也是姑嫂一场,慕容梅对自己这个二嫂还算不错,她也是真心希望慕容梅过得好。
而且说句心里话,她也真的是看不上骆建东,这个男人太没有担当了。
不过想想也对,有那样一对父母,又能教育出什么好孩子来?
慕容凛回到部队,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今天这一天闹的,让他的心里堵得慌。
伸手进口袋,想摸一支烟出来抽,结果烟没摸到,却摸到了口袋里有一张纸,心里不由得一愣。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装了一张纸在口袋里,便顺手拿出来。
纸质洁白细腻,竟比他以往用过的纸都要好一些,心中不由的更加疑惑,对于这张纸质的陌生,让他的心里升起了几分警惕。
纸被叠的四四方方的,他缓缓展开,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封写给自己的信,一目十行的看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仔细地又看了一遍。
对于信上的内容,虽然他已经有七八分相信,但是却因为这张纸的纸质而生了疑。
这张纸与他以往见过的都不同,就是写字用的墨水也不像是国内的产品,那会不会是特务在挑拨离间呢?
有心直接问女儿,又担心以她现在的状态问不出个一二三来,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亲自派人走一趟。
不过,但事情还没有明确之前,这只能算是自己的家事,因此决定先派自己的儿子过去走一遭。
不提他这边如何安排,顾清在将那封信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慕容凛口袋里之后,就打道回府了。
过了五六天,上面果然就下来了个新“知青”,不过这个新知青只在村子里住了七八日就离开了,别人不认识,顾清却是认识的。
正是那天在医院里参加战斗的慕容梅的两个哥哥之一。
顾清不动声色,甚至在他旁敲侧击的与自己搭话的时候,“如实”的透露了几分内幕给他……
慕容家大哥离开的时候,心情带着说不出的沉重。
原本以为妹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却没想到她竟然是知情的,甚至在骆建东与顾大丫离婚的时候,她还在场。
而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只有除了妹妹之外的所有慕容家人。
骆家人瞒着慕容家他能理解,但是连妹妹都瞒着自家,这个他就无法理解了。
这种事情他自然不敢隐瞒,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都告诉了父母。
慕容梅出院后,直接被接到了慕容家,经过几个人的轮番思想工作,慕容梅也终于同意了离婚。
其实自从公公婆婆和小姑子搬到城里来之后,她与丈夫之间的感情就越来越淡了,双方的分歧也越来越大。
特别是每次她与骆母吵起来的时候,骆建东都是一副壁上观的姿态,虽然没有明确的站在骆母一边,但同样也没有站到慕容梅这一边。
这也让她的心渐渐冷静下来。
就算两人当初真的曾经有过爱情,这段爱情也在争吵中慢慢的磨没了。
在一日复一日的争吵和折磨中,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爱情,已经败给了现实生活。
见到女儿同意了离婚,慕容凛丝毫没有耽搁,立刻就找了骆建东谈话,给了他两条路。
一条是主动与自己的女儿离婚,他这边给他办理复员手续,骆建东可以带着他的父母妹妹回老家去,这样至少还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另一种选择就是他不同意离婚,组织上调查他重婚罪的事情。
当然最后的结果肯定还是得离婚,而且他还要受到处分,甚至会被送去劳改。
孰轻孰重,骆建东自然知道如何选择。
不过他仍然心有不甘,想要再见慕容梅一面。
如果慕容梅肯原谅自己,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然而慕容家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了,知道慕容梅是个心软的人,好不容易说动了她同意离婚,又怎么会再让骆建东的见她?
免得在骆建东的甜言蜜语之下,再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