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娇和关云直奔供销社。
一走进供销社,各种酒和醋的味道,还夹杂着糖果和香皂的味道扑面而来。
供销社什么时候都人来人往,售货员永远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关云攥着陈玉娇的手,兴奋道:“啊,这款上海药皂洗头发很干净的!夏士莲香皂也不错!就是有点小贵!”
陈玉娇笑道:“看你个人喜欢咯。”
“玉娇啊,我真羡慕你啊!”
关云看着她一头乌黑又柔顺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你这头发洗的是什么洗发水呀,真顺啊!推荐我用一下呗!我头发枯黄得要命!”
陈玉娇一愣,她用的是后世国外知名的洗发水,在空间里拿的。
这个年代,农村人都是用皂角或者草木灰沉淀的水洗头的。
只能起到清洁的作用,没什么香气。
城里人稍微好一点,会用香皂洗头。
但是香皂洗头,始终黏在头发里难以洗干净。
可饶是这样,香皂洗头还是风靡了全国,受到了许多人的吹捧。
陈玉娇想了想:“你还是买夏士莲吧,上海药皂用来洗衣服还行,洗头可能会有干。”
“哎!”有了陈玉娇的建议,关云果断买了夏士莲香皂。
又买了许多小玩意,全是女孩子用的小东西。
可见队里的老会计关明旭家过得还行,至少不缺钱。
陈玉娇买了两瓶蜂蜜,本来还想多买点的。
但整个供销社只剩两瓶,都被她买走了。
这个时候的蜂蜜,不像后世那样,会掺杂着白糖,是纯天然的蜂蜜,吃了对身体好处多了。
陈玉娇打算兑点空间泉水进去,给谢灿送过去。
除了买蜂蜜,她还买了许多个煤油灯灯芯。
七里屯还没有通电,隔壁村也没有。
到了晚上,只能点煤油灯。
陈玉娇虽然空间里有ipad和手机,但也不敢明目张胆拿出来听音乐照明。
“咦,你买这么多煤油灯芯啊?”
“没办法,我平时没那么早睡,喜欢点灯看书。”
关云瞬间有同感,“我也喜欢看书,不过我家里都是点蜡烛,蜡烛亮点。”
哈,有点凡尔赛了。
陈玉娇对关家又有了一层新认识。
这时候蜡烛可比煤油灯芯贵了。
“那关老会计还挺疼你的。”
关云不好意思笑了,又买了一瓶雪花膏,才问陈玉娇还要买点什么。
陈玉娇陆续又买了一把弹力带,和一把扇子,才作罢。
倒是关云好奇道:“咦,玉娇,你怎么买弹力带了?是要做裤子吗?”
陈玉娇笑笑,“是呀,想做几条裤子试试看,这不马上得秋天了吗?”
“还早呢,现在才夏天,农忙都没到。不过你做裤子的话,咱们村没有缝纫车呀,你会缝吗?”
啊这……
陈玉娇没有想到这层,想了想空间应该有缝纫机吧,到时候回去看看。
“会!我当然会!”
关云崇拜地看了她一眼,“我都不会做裤子的!回头,我来请教一下你好不好?”
陈玉娇真的觉得自己拿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关云载她回去的。
到了村口,看到薛月华和许招娣正结伴从镇子上回来。
许招娣看到陈玉娇,微微笑,摇摇手。
陈玉娇一笑而过。
“陈知青旁边那位,不正是老会计的小女儿关云吗?”薛月华道。
许招娣点头,“是啊!”
“听说去年村里小学评选老师的时候,许知青你差点就入围了呢。”
许招娣想起往事,有点失落,“是啊,差一点。”
薛月华笑笑,“可惜最后,还是老会计有门路啊,成功让他的女儿当了小学老师。”
许招娣听了默默不语。
薛月华动了动眉头,含着笑安慰道:“许知青,你这么优秀,队里怎么就没选你呢?真的太不公平了。”
“可能我家境不如人家吧……”
“这有什么?万事靠自己争取。只要努力争取,就一定会有回报!”
薛月华顿了顿,道:“我听说队里还缺一个出纳,农忙后就开始从咱们知青所里选人了。”
许招娣眼底蓦然亮了灯。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今天早上薛月华去村长家借拖拉机的时候,听他家儿子黑娃说的。
许招娣顿时弯了弯嘴角。
薛月华看着她笑着鼓励道:“许知青,你下乡也这么久了,还是高中毕业,这次肯定能竞选得上!”
“是吗?谢谢你,薛知青。”
乡下知青们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
每天早上不到五点就要起床下地干活,下了工累得都神志不清了,还要回来排队做饭!
等吃上那么一口吧,肚子早已饿痉挛了!
但是如果能成为队里会计的出纳的话,就不用下地干活了!
连工分补贴都会提高不少!
仿佛自己已经过上了那样的生活了,许招娣满含期待地笑了。
陈玉娇告别了关云,回到了知青所。
鹿嘉平正歪在老枣树下的躺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是老舍的茶馆。
“陈知青,又去镇上啊,这次买了什么好东西啊?”
也没有起来的意思,身上穿着白衬衫,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像个干过农活的知青。
事实上,鹿嘉平下乡就是充数混日子,这几天下地的次数屈指可数。
唯一几次下地,不是嫌热就是干不动,一会儿中暑,一会儿腰疼,反正就是坐着摆烂挣个死工分!
一旁歪在石凳子上吃辣条的康祈洲比他还夸张。
这位康少爷倒是不抗拒干活,这也曾让谢家辉欣慰了不少。
还以为总算来个正常的男知青。
结果,不到半日,他就后悔莫及了。
他让康祈洲去苞米地拔草,康祈洲能把苞米杆子给拔了。
让他挑肥料,他把簸箕挑断。
再后来,让他推着手推车去搬干草,手推车干脆摔坏了。
总之是做什么坏什么。
可把大队长气得……
陈玉娇收起心思,笑了笑:“就去镇子上买了点蜂蜜和其他东西……”
一听有蜂蜜,康祈洲噔一声把辣条扔一边。
“啊……陈知青啊!哪里有蜂蜜?怪不得我最近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原来是缺了一点蜂蜜啊,不知可否给我泡点水喝呢……”
陈玉娇扬了扬手中的蜂蜜,笑道:“我想养两头猪崽,你给我找到猪崽,蜂蜜任你喝一星期!”
“真的?”康祈洲跳了起来,脸色激动:“两头算什么!我能给你找来十头!”
“十头也行!当然是多多益善啊。”陈玉娇继续道,“你要能找到十头,给你喝五个礼拜的蜂蜜水!”
“哇!真的!你不会反悔?”
“不会。”
鹿嘉平坐不住了,一书本打在康祈洲身上,“小子,凭什么好处都是你赚了,咱们一起找,蜂蜜水当然是一起喝!”
“鹿嘉平,你不是吧?就一蜂蜜水而已,你也要和我争?”
“什么叫一蜂蜜水而已?在这闭塞的乡下,我连水果都吃不到,你有种让给我啊?”
“切!癫的!”
两人争吵不停。
最后,陈玉娇发话,只要能找到猪崽,都有份。
康祈洲和鹿嘉平这才罢休,忙兴高采烈全村吆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