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灿恶劣又放荡的态度,成功让薛月华感觉到了欺辱。
她死死咬着牙,红着眼忍受。
薛月华自认为长相不俗。
是和陈玉娇不同类型的女孩。
相比高挑身材,鹅蛋形脸庞的陈玉娇,薛月华长得珠圆玉润些。
只有尝过女人滋味的男人,才会知道这种女孩有多么美好。
平时,她根本不需要怎么倒腾衣服,就能勾勒出丰满的身材。
知青所里的男知青都对她有那种意思,她看得出来。
这种傲人的资本,偏偏到了谢灿这里就全部失灵了。
“是吗,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薛月华至死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只是,谢灿并没有被她的微笑打动。
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这个薛知青长得不差,身材也不错,笑起来温和的样子,在生产队很受欢迎。
谢深说她身上有那种大家闺秀的影子。
但谢灿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险恶和卑劣。
“朋友么?”
“还是对象?”
薛月华也不在乎他答不答,咬了咬舌头,一步一步凑近他。
谢灿没给机会她靠近,后一秒就抓住她手腕把人摁远了。
“和你没有关系,离我远点。”
他做派粗鲁半点怜惜都没有,力道重得让薛月华觉得手腕快断了。
而男人半个眼风都没瞧她。
捡起地上的镰刀,走了。
而身后薛月华拍拍身上衣服的尘土,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偏执……
这个男人,她薛月华一定要得到!
陈玉娇到处都没有找到谢灿。
只不过,田埂上的人看到她都指指点点的。
晚上下了工,大队放起了喇叭,村长操着一口浓浓的乡音,澄清了今天队上误传陈玉娇有对象的事。
只是他不说还好,他这么煞有其事的解释,倒让有心人误会了。
流言这种东西,有人的地方,就传的越离谱。
村长这通逻辑不通的喇叭,反而把好事变成了坏事。
也不知是谁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关于陈知青有一个城里人对象的流言,在闭塞的村落不胫而走。
陈玉娇这一整天过得相当难受。
热了一天,陈玉娇晚上和刘文娟搭伙。
她现在已经很少和凌代曼吃饭。
主要她忙起来了,总是和凌代曼做饭的时间错开。
一开始凌代曼还会等她吃饭。
但等了第一次,陈玉娇没准时回来。
第二次还是没等到人,渐渐的就没等了。
倒是刘文娟,总是会给她留饭。
后来,陈玉娇索性把一部分口粮放刘文娟那里。
再晚回来,都会有口热乎的。
但今天晚上,刘文娟煮了鸡蛋小葱白面条,陈玉娇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两口就没吃了。
借口说不舒服,回宿舍躺着。
等到天黑了,她才一路摸黑往谢灿家里去。
夜空闪烁着迷人的星子。
王秀英搬着一张小板凳在和谢灿闲聊。
她看着月光下劈柴的谢灿,叹了口气:
“灿哥儿,你听见了没,不是婶儿多嘴……那个陈知青在城里有了个对象。人家父亲今天还带着人过来呢,婶子也都看见了,是个很体面的城里人……”
谢灿劈柴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适时,猪圈里的猪崽嗷嗷叫了几声。
他又起身抱了好几把猪草扔到猪圈里。
王秀英再度叹了口气。
这个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早就把他当做了自己半个儿子。
当初谢灿的母亲生下他们兄妹三个,就跟着谢国梁进城里教书了。
三个孩子一直是跟着江美婷和谢国培长大的。
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
王秀英是真的希望谢灿以后的人生能顺风顺水。
“灿哥儿啊,婶婶不是针对那位陈知青。只是……她是城里人,又有一个开吉普车的父亲,家境肯定不错啊!即使你们处了对象,有天她终究还是要回城的哩!”
她话音刚落,谢灿咣当一声劈断一根手腕粗的柴火。
王秀英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又自顾自说:“当初你妈在你们兄妹最艰难的时候,不也毫不犹豫的跟城里人跑了……你听婶子的话,陈知青人是好,又漂亮,会来事,但她怎么会看上咱们这种下乡人呢?”
“婶子!别说了!”
谢灿一刀劈在木板上。
木板闻声裂开两半。
王秀英才后知后觉不知自己何时踩了他逆鳞。
慌慌张张的站起来。
“那个,灿哥儿,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啊!”
王秀英走后,谢灿黑着脸仰头看了一眼星空。
星光黯淡,似乎都在嘲笑着他的窘迫。
他突然踹了一脚一旁的柴火,全身散发不好惹的烦躁。
刚垒好的柴火塌了下来,有一根木柴还顺势滚到门边,砸在了陈玉娇脚上。
她吃痛,弯腰惊呼出声。
谢灿几乎是马上就发现了她,如鹰隼般的目光钉了过去。
陈玉娇被这样的目光震慑到,忘了痛。
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抵在一面土墙上。
她这一行为,在谢灿眼中看来,多少存了点闪躲嫌弃的意味。
白天发生的一切涌了上来,他怒火中烧。
“你还来干什么?”
他语气不算太好,偏偏嘴角还挂着流里流气的笑:“不是有一个城里的医生对象吗,玩老子呢?”
陈玉娇咽了咽喉咙,一片干涩。
什么也说不出来。
也不想解释。
她以为他会懂她…
而她这幅沉默到底的模样,落到谢灿眼里,就成了极力维护那男人的意味。
彼时19岁的谢灿空有一片热血和赤诚。
还完全不是后来那个创立了千瓴集团的冷静克制的谢总。
怒火当头,他口不择言,口气凶狠又恶劣道:
“像我这种潦倒又落魄的疯批,也难为陈知青倒贴了……”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陈玉娇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水光。
话头戛然而止。
大脑一片空白。
理智回归,他才明白自己刚才对她干了什么。
喉咙像烙了块生铁。
“对不起。”谢灿说,声音又沙又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