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支队
虞兮和颜风回来的时候,韩渺和郑越刚刚得到机主的身份证正反面高清照片。
然而看着高清照片上的头像,所有人都沉默了。
期待已久的美艳网友,见面却是个抠脚大汉,估计就是这种感觉吧。
照片分明是一位老人,根据出生年月日计算一下,已经超过六十岁了,和监控录像中的男子完全搭不上边。
“这怎么可能?”虞兮错愕。
“或许,可能,大概,那家伙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机吧。”郑越显然也有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不是自己手机怎么知道付款码?”虞兮反问。
郑越顿时答不上来了。
颜风深吸口气:“无论如何,还是查一查吧,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话虽如此,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多么勉强。
虞兮叉腰捂额,就指着这条线索突破僵局呢,现在可好,最有价值的线索说断就断。
“还是我们继续跟这条线吧,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韩渺无奈地问。
线索断掉固然不好受,但世上从来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线索,只要努力去观察去发现,就一定能找到新线索。
虞兮刚要开口,大门忽然被推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高挑女子走了进来,面无表情走路都带着冷风,可不正是虞冰吗?
“结果出来了?”一看虞冰手里拿着文件,颜风顿时面露喜色。
“什么结果?”虞兮更急,一个箭步迎了上去。
“中毒。”虞冰将尸检报告递给虞兮。
对于中毒这个结果,没有人会感到意外,但当虞兮翻到死因一项的时候,却再度面露错愕之色。
韩渺和郑越感觉好奇,凑过来瞅了一眼,也都大感错愕。
河豚毒中毒!
河豚?
有那么一瞬间,几人真的要以为是食物中毒了,毕竟河豚是一种家喻户晓的美味。
可问题是,海底捞有河豚吗?
河豚这种食材,需要专业的河豚师傅才能处理,一旦毒素残留,后果极其严重,海底捞理论上是不可能提供河豚的。
“打电话给海底捞核实一下。”虞兮道。
不用虞兮说,颜风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拨号,虞冰目光落在颜风的新手机上,扫了一眼就挪开了。
很快,颜风核实完毕,海底捞的确不提供河豚。
“不是食物中毒,胃肠容物中没有毒素。”直到这时,虞冰才蹦出这句话。
虞兮查阅尸检报告的详细项目,才发现虽然死因是河豚毒中毒,但胃肠容物中没有检出毒素,而是在血液中检出了毒素。
这就直接说明中毒途径不是胃肠道吸收。
“你早说啊……”虞兮无语,早说还打什么电话,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颜风拿过尸检报告,仔细翻了一遍:“左脚拇指根部细小针孔?昨晚怎么没发现?”
昨晚体表检查的时候,虞冰检查他负责记录,凭借出色的记忆力,他很清楚没有这一项。
虞冰眼睛向上瞟了一下,没有回答。
“针孔?河豚毒在血液中,岂不是被注射的?”郑越一砸手心恍然大悟。
“注射,看来是谋杀无疑了!”韩渺眯起眼睛。
虞兮却抱着胳膊蹙起了眉头,包厢是个接近封闭的环境,想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通过注射毒素杀人,远程是基本不可能的,也就意味着,和死者同桌吃饭的三个人嫌疑一下子拔高了。
可问题是,根据目前的调查,三人都不具备明确的作案动机,也没有通过死者的死亡得到任何好处。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是那张“死亡预告”卡片。
假设凶手真的是三人中的一人,悄悄杀人就行了,为什么要留下一张死亡预告呢?又为什么要留给颜风呢?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拖鞋!”颜风的声音打断了虞兮的思绪。
“什么拖鞋?”虞兮问。
颜风道:“你们忘了吗?海底捞是可以换拖鞋的,只不过昨晚我们没换而已,而死者死的时候是穿着拖鞋的!”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韩渺附和。
这么一说,郑越和虞兮也都想了起来,出事的时候,冯晓风的确穿着海底捞的拖鞋。
颜风接着说:“工作人员分发拖鞋的时候,完全有机会将带毒的针刺物放进去,和死者同桌吃饭的人,如果帮忙传递了拖鞋,也是有机会放进去的。唯一的问题是,凶手是怎么保证准点发作的呢?”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办公室又沉默了。
是啊,假设毒物真的藏在拖鞋中,又要够小不容易被察觉,又要带刺扎人,还得可控,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真的是准点?”虞兮怀疑,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没注意具体时间。
“当时她在。”颜风看向虞冰。
虞冰点点头表示肯定,接触死亡的人,通常对时间尤为敏感。
虞兮思考了一会,感觉头好痛,揉了揉额角道:“先查手头的线索吧,渺渺你们继续跟机主这条线,我去给陈姐汇报一下,颜风你好好想想那张卡片为什么要给你,等我回来,我们查查死者的手机和电脑,找找那个被他开掉的幼师,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说完,虞兮前往副支队长办公室。
暂时没虞冰什么事了,虞冰转身刚走几步,就被颜风追上。
“死者的鞋袜还在吧?”颜风问。
虞冰点头。
“我要仔细检查一下!”颜风肃然道。
虞冰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带着颜风来到法医部,将装有死者鞋袜的袋子交给颜风,顺手还递给他一双手套。
颜风戴好手套,取出鞋袜对着阳光仔细检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之后,突然将左脚拖鞋凑到弊端闻了闻,然后又将右脚拖鞋凑到弊端闻了闻。
虞冰明明连尸臭和胃肠容物的臭味都可以忍受,看到颜风的这个动作,却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头,露出有点嫌恶的小表情。
“尸体呢?”颜风突然转头。
虞冰表情瞬间恢复正常,指了指尸柜。
“拖出来我看一下。”颜风道。
虞冰打开尸柜,将尸体完全拉出来。
颜风二话不说,居然凑到尸体的脚跟前煽动鼻翼闻了闻。
看到这个动作,虞冰的表情瞬间那叫一个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