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一直持续到天亮,仍旧没有结束。
震耳欲聋的交战声音,令绥安百姓惶恐不安。
这大南郡国的人都已经攻到了自家门口,七王爷宴深一旦失守,整个绥安也就完了。
“大南郡国这帮人可真不要脸,竟敢偷袭我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听城门上的人说,大南郡国来了很多兵,人数多到望不到尽头。”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而且他们带了诸多粮草,早已经安营扎寨。不拿下我们绥安,誓不回大南郡国。”
“啊?那我们绥安的士兵呢?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种时候怎么连他们身影都没有见到一个?”
大南郡国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
但宴深那边,什么都没有。
绥安那么多的士兵,难道都死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是难以理解。
“听说兵符在失踪的皇上手上,所以七王爷才调动不了绥安的士兵。”
“兵符?兵符就是一个死东西,人的命才是活的!难道那些士兵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绥安灭亡吗?”
“他们若是再不增援七王爷,可就晚了!”
“曹丞相呢?皇上失踪,最大的官职就是他了,难道他也不作所为吗?”
“曹丞相?昨夜丞相府和大夫人的墓地,都走水了。那火可是足足烧了一整夜,天亮才浇灭。”
大南郡国的人突袭,丞相府走水。
两者关联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大南郡国的人放的火。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将曹兴腾困住,而后为所欲为地杀光七王爷带去的人。
纵使七王府的侍卫再厉害,武功再高超又如何?
他们死一个侍卫,总的就减少一个侍卫。
而大南郡国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士兵源源不断地输送着。
如此对比之下,纵使是神仙也抵挡不了大南郡国的强劲儿。
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曹丞相是烧死了吗?如果没有还不赶紧召集百官,商讨对策吗?这绥安可都要沦陷了!”
“大南郡国攻打来的第一时间,七王妃就去丞相府通知曹丞相了。可是人家丞相府的人说昨日是他们大夫人的忌日,谁都不见。
“七王妃去了丞相府,又去了大夫人的墓园,但都没能见到曹丞相。”
“也不知道绥安要这个曹兴腾有什么用!大夫人已经死了,而眼下这么多的绥安子民,在他的心目当中,就不是人了吗?”
“他这样的人,就不配当丞相!”
百姓口中的文武百官,早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冲进了宫。
金銮殿上,一片慌张,脚步声杂乱而又持续。
“曹丞相还没有来吗?这可如何是好!大南郡国都攻到了家门口!”
“七王爷的那点侍卫,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这可怎么办啊,绥安要完蛋了!”
“兵符呢!兵符呢!皇上总不可能随身携带吧?”
“听说其他王爷的兵力,全都调集过去了。可跟大南郡国的士兵比较起来,完全就是冰山一角。唉。”
“丞相府呢?丞相府的兵力呢?”
“丞相府的兵力全部用来灭火了。”
“这虞濮可真狠,知道皇上失踪,绥安朝目前由曹丞相说了算,竟直接放火烧了丞相府,让其想派兵都没有办法。”
“谁说不是呢?”
叹息声在金銮殿上此起彼伏,一声重过一声。
金銮殿的门敞开着,它同文武百官一样,对于曹兴腾的出现,第一次如此的望眼欲穿。
“曹丞相来了!”
“来了!”
“你们快看,曹大人真的来了!”
突然,高喜尖锐而又细长的惊喜嗓音,从门的方向蔓延进了殿内。
心快要窒息的众人,瞬间活了过来。
如同被大浪打到沙滩上的鱼,在即将闭眼的瞬间,又被再次打来的浪,给带回了大海。
“曹丞相,你可算来了!”
“对啊曹大人,你再不来,这绥安只怕是要完了!”
“曹丞相!曹丞相!快进来快进来!”
身着朝服的曹兴腾看起来满脸的疲倦,两只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脸上和裸露在外的手肘,擦满了药膏。
让人一看,就联想起昨夜的那场大火。
“曹丞相,身子可还好吧?这大南郡国的人,可真不是个东西!”
“待收复大南郡国,就让虞濮跪在地上,给曹丞相道歉!”
“绝不原谅那帮畜生!”
“曹丞相,府中还好吗?”
曹兴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多谢各位的关心。丞相府和夫人墓在绥安的安危面前都算不得什么。眼下,我们还是先好生商讨如何击退大南郡国的士兵才是。”
众官点头,表示赞同,随即七嘴八舌地展开讨论。
“集中绥安现有的兵力,援助七王爷。”
“国不可一日无君,将大南郡国击退后,新的人储君必须上位。否则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可如何是好?”
宴修已失踪,兵符已不在。
只有新的储君登基后,绥安的士兵才会听其差遣,调动。
“曹丞相赶紧给曹大将军去信,让他守好边关,一有敌军,立马剿灭,再不要手下留情了。”
“对对对!边关若是被突破,周围的国家若是都趁机杀进来。绥安恐怕就彻底翻身不了了。”
“是,各位大臣过来看,这是舆图,大南郡国的人在这儿,七王爷的人在这儿。我们必须要走外围才能将其包围起来,一举歼灭。”
“现在我们必须将自己手上的兵力都调出来,而后选择一个人,带兵出发,援助七王爷!”
“好!”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保卫绥安四个字。
绥安,是他们祖祖辈辈的家。
绥安若是亡了,他们即使活着,也和死了没有区别。
对策倒是出来了,但新的难题也来了——谁带这些兵,去和七王爷一道驰骋疆场?
众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的茫然。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来到曹兴腾的身上。
曹兴腾年轻时候,那也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曹丞相,绥安只能靠你了!”
“对对对,曹大人,你是我们这群人当中唯一有战场经验的人。”
“可是曹大人年纪大了,这么多年也未上过战场了,昨夜又受了伤。不知道还能不能行?”
看着众官眼里的期许,曹兴腾深呼一口气,而后坚定地回应道:
“好。本丞相上!势必击败大南郡国!否则本丞相以死谢罪!”
斩钉截铁的口吻下,有着一闪而过的窃喜。
注视着曹兴腾离去的众官,满是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