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才一番与慕云雁的交集,萧玄芝心情大好,甚至哼起了歌。
她在御花园中穿林过木,不亦乐乎。
想来,这世上,还是有许多不媚权贵,不畏强权,捍守尊严,不屈不挠的女儿家,只不过是,她们分散流落在了各处,素日里隐藏心思锋芒,不容易教人得见。
她们不鸣则已,
一鸣惊人。
这世上,终究还是有许多不愿意向命运屈服的女子。
这世道,也终究不致坏透。
·
从与慕云雁告辞分开的这一路上,萧玄芝总是不住地回想起她方才那一字一顿,却是刚毅坚韧地说出“我不愿”三个字时的场面。
虽然她的身形纤弱娇柔,但她的气势却毫不露怯,
就像……
就像是一个手握长剑的剑客,与更为强大的剑客狭路相逢。
更为强大的剑客说:“放下你的武器,向我屈服,我饶你一命。”
她说:“我。不。愿。”
更为强大的剑客说:“你莫非不想活命了?”
她说:“我愿为尊严而战,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才是女儿家该有的样子。
她很欣慰。
·
萧玄芝正兀自开心着,也是赶巧了,行不多远,她竟遇到了熟人。
是温敏长公主和温婕二公主两个。
她们,想必又在偷情。
萧玄芝心中好笑。
定睛一看,那位小慕尚宫、慕芭蕉也在,她的肩膀上还蹲了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猫儿,跟个雪球儿似的。
可不正是上次她想摸却没摸成的雪球儿么?
想不到,竟然还是三个人偷情,还有一只猫给她们放哨。
萧玄芝心中笑意更盛。
·
只是……
再仔细一看,她们三人俱都面色沉重,却又不像是在偷情。
莫非……
是捉奸?
萧玄芝心下哂然,不禁暗自笑话起了她们的为情所累。
到底年少轻狂。
她在心下里故作老气横秋地暗自评点,全然忘记了,若自己是名男子,如今,却还不到加冠之年。
她勾着唇角,坏着心眼儿地躲在树后面偷眼观瞧。
·
“此话……当真?”
面色沉重的温婕二公主眼圈通红,抬眼问慕芭蕉。
“千真万确……”
慕芭蕉意味深长地看了温敏长公主一眼,愁眉紧锁地点了点头。
那边厢的温敏长公主没有说话,只兀自捉着手帕,抹着眼泪。
这副光景看在萧玄芝眼里,便是一出儿女情长的大戏——
她心悦她,她心悦她,她又心悦她,三人之间,共计成了三对儿爱侣,
最后其中一人不堪苦痛纠缠,含恨出局。
如此看来,含恨出局的那一位,应当是默不作声地暗自饮泣的温敏长公主了。
萧玄芝可记得,上次这位小慕尚宫去找她宣旨,让她搬家,最后还与她撂了一番狠话,
那副嘴脸,与她先前在御花园中撞见的温婕二公主,可谓是一模一样,连措辞都不带变的。
这种默契,明摆着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培养出来的。
·
“敏敏……”
只见,温婕二公主像个小狗儿似的,哽咽着挣住了温敏长公主的衣袖。
她欲言又止。
又见慕芭蕉叹息一声,上前拉下了温婕二公主的手腕,哑着嗓子,不掩疲惫地说道:“二丫丫,你这般与大丫丫哭惨又有何用?她说不愿意,便能够顺遂了她的心意么?”
“我知道……我知道……”
温婕二公主神色颓唐地耷拉下了脑袋,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她这模样儿,可真是少见。
萧玄芝掐着大腿强自忍笑。
原来,这目空一切的小丫头片子,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慕芭蕉咬了咬后槽牙,对温婕二公主道:“我好容易诓着骗着宁心姑姑,才从昙姨那里将大丫丫给拐了出来,不是让你们在这边厢垂头丧气,相顾无言的。
二丫丫,你心思玲珑,你得想个章程出来,若不然——”
·
“若不然,你们三个便索性在一起算了,省得藕断丝连,横生麻烦,时间长了,管叫谁的心里都不熨帖。”
萧玄芝见她们说话黏黏糊糊,欲语还休的,她们不着急,自己听着都着急,心头堵了一口气,上也不去,下也不来的,就在当中间儿横亘着,让人堵得慌。
一急之下,她便花枝招展地暴露出来。
她身形翩翩,从树后穿花蝴蝶似的转了出来,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叉着腰,将手点指,粗着嗓门儿对她们指指画画:“你们啊!一个两个的这些小东西,就是见的世面少了——
教我说啊,那些个一生一代一双人,只羡鸳鸯不羡仙,还有甚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都是那些老胡子道学家们编排出来诓骗人的。
你们若是真正两……那个、三情相悦,共结连理,又有何不可?那些老胡子们张口闭口并蒂双莲、比翼双飞的,实际上,你看他们私底下哪个不是左拥右抱?
家里头三妻四妾,金屋子里藏了一大堆娇不说,还三天两头儿地跑去找花魁娘子勾搭偷腥,写些个淫词艳曲甚的与她们发…骚调…情——
你们都听哥哥我一句话,所谓规矩,都是聪明人用来蒙骗老实人的。聪明人不仅不守规矩,甚至还总是去想方设法地钻规矩的空子。
男儿家三妻四妾,尽享齐人之福的都无所谓,你们三情相悦又怎么了?又没吃他们家大米……”
萧玄芝在那边厢叉腰瞪眼,口沫横飞的滔滔不绝,另外三个人,却全都愣住了。
·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是逍遥公子!!!”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慕芭蕉。
她一个健步蹿将过去,对着萧玄芝又掐胳膊又捏脸,不住说着“活的!活的!竟然是活的!”,跟遭了魔障似的。
是好一通的上下其手,浑然不见片刻之前的阴沉。
“你?!……姑、姑娘请自重。”萧玄芝硬着头皮踉跄倒退了三五步。
好险!
若她不眼疾手快地躲开,慕芭蕉的手爪子怕是便要糊到她的胸上去揉去捏了。
这还了得?!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
她竟是忘了,方才也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她还形状轻佻地去调戏人家那位名叫慕云雁的宫女了。
如何叫做现世报?
这便叫做现世报。
方才造了口业,如今用身子来偿还,也是应该。
·
萧玄芝站稳身形,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逍遥公子,幸会。”
温婕二公主施施然地开了口,“躲在树后偷听我们说话,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说话的语气温柔,却暗含杀机。
“哟,姑娘哪位,当真好大的口气。”
这三个人萧玄芝都认识,且还遭了其中二人的折辱,是以她们任谁化成灰她都认识。
萧玄芝的心眼儿有时比针眼儿还小。
她日思夜想,朝思暮想,都想找机会报这一箭之仇,将出言不逊的温婕小丫头和芭蕉小丫头逮过来揍p股,给她们两个修修枝儿,省得她们刺棱八角的到处去攮人。
虽然攮的对,攮的好,但她萧玄芝就是觉得被攮的不熨帖。
如今,她却装得一副谁也不认识的模样,彪彪愣愣,玩世不恭地与这温婕小丫头胡乱周旋,成心气她。
果真,心高气傲的温婕二公主被她这暗含轻蔑的态度给气得栽了两栽,晃了两晃,好险才稳住身形。
芭蕉见温婕二公主生气,脸也跟着黑了下来。
正所谓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她虽然私底下心悦这位大李公子,但是,他顶撞了自己的好姐妹,便该死!
她暗暗地咬了咬牙,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强压怒火道:
“这位是温婕二公主,这位是温敏长公主,本官是皇后娘娘跟前当差的,坤和宫正一品尚宫,也是温婕二公主的侍卫女官及伴读,慕芭蕉。”
“噢——”
萧玄芝故意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是我大侄女儿和二侄女儿,还有她们的小跟班儿——”
她极尽玩味地凑近芭蕉,在她身前半步站定,居高临下,“小丫头,你是不是对本王有意思?不然怎地介绍她们时一言带过,介绍自己时便说了这般多的话,生怕本王对你没印象?
好罢好罢、慕芭蕉是罢?本王记住了。”
“你?!我……一、一派胡言……!”
芭蕉到底年轻,被自己的梦中情人这般含情脉脉中又带点儿轻浮孟浪地勾着,耳朵根子腾地一下就红了,说话也由振振有辞变成了底气不足。
她虽然表面上故作厉色,却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她心下里已是不知道反反复复地骂了自己多少遍了——
这该死的!
身子竟软得不听使唤!
·
只见,萧玄芝唇角噙着笑意,伸出手臂,眼瞅着就要摸上芭蕉的面庞。
芭蕉的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身子也是风摇树叶似的,簌簌然地兀自战栗,却不会动弹,也不会挪步了。
萧玄芝的手掌,愈发靠近。
·
“这猫儿——”
萧玄芝温润的眼睛与那雪球儿对视。
她喜欢猫,喜欢极了,一早儿便想摸它一把了。
上次它还凶,这次,说甚的也要将它给驯服。
“不可!!!”
见她要去摸猫,深知雪球儿秉性的温敏长公主大惊失色,慌忙要拦。
雪球儿似也觉得危险靠近,大尾巴棍子立时炸了起来。
它四脚绷直,蹲在芭蕉的肩膀上,弓起了腰,露出了獠牙,冲着萧玄芝示威似的哈了一口气。
“啧、不许不乖。”萧玄芝深深地望进雪球儿那好看的瞳孔。
她手掌的鱼际行将触碰到雪球儿的毛发。
只见雪球儿尖尖着鼻子,凑近她的鱼际闻了一闻,跟着喉咙里头分明咕噜一声,气焰竟然委顿下来。
它塌下了腰,收敛了獠牙,尾巴棍子也不炸了。
一只五指纤长的手掌,盖在了它的小脑袋上。
它竟然还将头迎上去,蹭了蹭她的手掌。
“真乖。”
萧玄芝噗嗤一笑,宠溺地揉了揉雪球儿那机灵的小脑袋,“都道是狗儿随主性,想不到,猫儿也随主性——
小东西,你瞧,你主子心悦我,你也喜欢我,多么有趣。”
说着,她还将食指的指尖在雪球儿的鼻尖上点了一记,举手投足都是胜利者的姿态。
其实她方才心里也是悬着的,生怕雪球儿暴起挠她。
她是凭着一腔好胜欲,这才强稳住了,没有逃开。
连她自己都未曾想到,雪球儿竟然对她这般亲昵。
“雪球儿竟然……竟然向他邀宠了?!”温婕二公主错愕地看向萧玄芝。
再看那边厢的芭蕉,她的脸,已是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虾子。
“我逍遥公子人见人爱,特别是女人。猫见了自然也爱,倒也并不意外——这猫儿,想必是个母的,我说得可对?”
萧玄芝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去,又故作讶然地去看芭蕉,“哟!芭蕉尚宫!你、你这耳朵怎这般红烫?
要不要本王帮你去宣太医?我大表嫂的爹,林太医可谓是医术高明,要不要请他来给你诊诊脉?”
“逍遥……皇叔,恕我冒犯,我从未听父皇说过我们家还有你这一门亲戚。”温敏长公主迟疑着问道。
“噢、这个嘛……我是外姓王爷,不是你们家亲戚。封王的诰命,明日早朝才宣。
我如今还是一介草民,方才,不过是虚张声势,哄你们玩儿的。
但望你莫要与我见怪,反正明日早朝过后,我便是你们名义上的皇叔了,提前让你们温习温习称呼,想必也是无可厚非。”萧玄芝含笑回答。
她对温敏长公主倒是印象不错,也并没有因着她那个不省油的妈而憎其人者,恶其余胥。
这温敏长公主虽然看着胆儿小,却是个胆大包天的。
若不然,她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跟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勾搭,且还是她娘亲死对头的女儿。
若然好生教化,她的本事,定不逊于二公主温婕。
“哼,本宫原当他是咱们家哪门子拐弯儿抹角的亲戚呢,闹了半天,原是个外姓的王爷。咱也不知道,他这王驾千岁是如何得来的——
瞧他这花容月貌的,备不住,是卖p股卖来的王位,也未可知。”
一听对方不是自家亲戚,温婕二公主的气焰立刻嚣张起来。
萧玄芝胸口一窒,暗骂这小丫头片子委实嘴毒。
“如何?被人说破秘密,恼羞成怒了?逍遥王爷,你这卖p股卖来的王位,坐得可舒坦么?硌不硌腚呀?”温婕二公主继续阴阳怪气地扇阴风点鬼火。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萧玄芝怒极反笑。
温婕二公主又说了一遍:“我说,逍遥王爷,你这卖p股卖来的王位,坐得可舒坦么?硌不硌腚呀?”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说,逍遥王爷,你这卖p股卖来的王位,坐得可舒坦么?硌不硌腚呀?”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说——我……我看你是成心!!!”
温婕二公主这才后知后觉,眼前这人是遛她玩儿的,登时撸了袖子,咬着后槽牙便提拳蹿了出去。
“我可没出手,是你要跟我打架。为免以大欺小落人口实,我让你两只手。”萧玄芝脚下稳稳当当地踩着七星腾挪步,一边躲闪,一边森冷着面色与温婕二公主说话。
说完,将双手握住了左右腰侧的裤带,意思着只用双腿与她打架。
这番挑衅,无疑对她是火上浇油。
温婕二公主更是气愤,怒吼着捣出了一拳。
“下盘不稳,拳风没劲。是哪家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武师傅教的?丢人。”
萧玄芝向左后方一闪身,一脚蹬着粗壮的树干,反身便是一个旋风踢,直冲温婕二公主面门。
“二丫丫——!”芭蕉吓了一跳,锵啷一声将宝剑抽了出来,提剑便刺。
“放下!”温婕二公主险险一个后空翻将那一脚躲过,鲤鱼打挺,颇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来。
“他大逆不道!”芭蕉气红了眼珠子。
附属国那些王子世子们若要跟她家二丫丫打架,都不敢这般轻蔑以对,他李萧遥区区一个卖p股的算是甚马东西!
杀了他!
·
萧玄芝哼了一声,迎着剑锋扑了过去,紧接着身子一矮,双手撑地,将双腿向前伸出,不待她有所反应,电光石火间反剪着一较力,拧着芭蕉的下盘儿就将她给卷着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摔了出去。
“叔叔教训侄女,你个小跟班儿的凑哪门子热闹,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说完,萧玄芝又将双手攥住了裤带,只用腿去与温婕二公主打架。
哆哆嗦嗦爬起来的芭蕉不禁暗暗心惊。
这逍遥公子诡谲多变的招式教人防不胜防,是个深不可测的练家子!
她能感觉得出来,他方才是收着力道的。若不然,那两条铁箍似的腿向自己腰间一拧、一夹,自己下半辈子想是便只能够坐在轮椅上由人推着出去晒太阳了。
·
毫无意外,温婕二公主只与萧玄芝过了不到二十招便落了下风。
天晓得这恶魔竟然滑溜得跟个泥鳅似的,躺在地上都能拧哒起来,再瞅着空隙给自己补上两脚。
又如泥鳅,又似附骨之蛆。
若不然便打不着,若不然便甩不掉。
最后,萧玄芝的动作定格在了一个高踢腿上。
她的脚背距离温婕二公主的面庞只有不到一根指头的距离。
她是在一个恰如其分的时机将力道收住的,
再晚一瞬,那一脚便要踢上去了。
·
萧玄芝收了脚,站直身体,对惊恐万分的温婕二公主笑道:“放心罢,逍遥公子从来不打女人。
说来,你能在我脚底下过上十七招,的确不错了,大有可为——
二丫头,如今,你可还觉得,你叔叔是卖p股坐上的这王位么?”
被折腾得灰头土脸的温婕二公主木怔怔地摇了摇头。
萧玄芝抹了抹手,端正神色:“你输了。跪下,叫师匠。”
“我……”温婕二公主张了张嘴,斟酌道,“我可不记得,方才何曾与你约定过拜师……”
萧玄芝云淡风轻地说:“是我临时起意。你呀,沉稳不足,气性有余,在草莽里头倒是堪称出类拔萃,
若你是个江湖儿女,要去落草为寇,定然能够啸聚山林,但你是皇家次女,便不该止步于此,你该多学点儿东西。”
温婕二公主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实不相瞒,我挺喜欢你的,想送个女儿国给你,你要不要?”
“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温婕二公主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乖。”
萧玄芝展颜,复又将视线投向芭蕉,“芭蕉,我也挺喜欢你的。你方才奋不顾身地拔剑来救你的情妹妹,使我大为感动。”
“情妹妹……?”芭蕉一脸茫然。
“哦?这大马猴子,难道不是你的情妹妹么?”萧玄芝指了指一旁的温婕二公主。
“啊?她?她不是我的情妹妹,她是大丫丫的情妹妹。”芭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那边厢,温敏长公主害羞地躲开了萧玄芝投过去的视线。
这下轮到萧玄芝一脸茫然了:“可是……你们方才不是还在那边厢拉拉扯扯哭哭啼啼的么?”
芭蕉说:“那是因着我从皇后娘娘那边听到风声,说皇上有意将大丫丫送去跟蛇潭国少君和亲,修万世之好,才将她们两个找出来商量对策。”
萧玄芝这才点了点头,明白了个大概:“也就是说,大马猴儿,你不想让你情姐姐去和亲,你情姐姐也不想去和亲,但是你们无能为力?”
“是。”温婕二公主颇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
“那好办——你当皇帝,她当皇后,便不用去和亲了。”
“这?!师、师尊说笑了……”温婕二公主吓得后脊梁杆子上炸起了一层的白毛汗。
“你既然能够跟皇后的亲卫玩在一起,我猜,皇后也是你的后盾。”萧玄芝看了看芭蕉,对温婕二公主说。
“不瞒师尊,是。”温婕二公主索性直言不讳。
“那便好了,咱们深谋远虑,徐徐图之。”萧玄芝笑得讳莫如深。
——————————
今天在正文里感谢一下皮卡丘2333333。
发了好多认真的评论,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不过要早点睡觉啊小妹妹,看了发评时间,好像都下半夜了(如果是在国外的话就当我没说_(:3」∠)_)。
晚睡容易掉肌肉的知道嘛!
我们的目标是——金刚芭比!
早睡早起长(zhǎng)肌肌~
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