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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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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悦与挑衅的视线于空气中相撞,擦出无形的火花。唐喆学感觉自己闻到了火药味,又见雷智敏转头和韩征咬了咬耳朵,起身对姜彬说:“姜检,私下聊两句?”

“只要是跟案子有关的事,在座的所有人都有知情权。”姜彬悠哉挑眉,屈指敲敲桌面。

雷智敏沉下语调:“有些话,你真想让我放这说?”

闻言,姜彬立马敛起无所谓的表情。转椅哗啦一声响,他站起身,扭头朝外走去。雷智敏紧随其后。林冬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唐喆学的鞋,暗示他跟上去。唐喆学心领神会,说了声“等他们回来再说吧,我先去趟卫生间”,也出了房间。

他晚出来几秒,就看雷智敏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弯处。他转身奔安全通道,下到下一层,悄悄摸到楼梯口偷听。那俩人站在两层楼的中间位置,把着墙角说话,声音很低,但逃不过唐喆学的耳朵。

“我是在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雷智敏语重心长,“姜彬,你该明白,涉及到器官移植,有些话韩征不能摆在明面上说,他得保护患者的隐私。”

姜彬冷嗤了一声:“手续和器官来源是合法的,怕什么?”

“都是合法的,只是受体的身份需要保密。”

“是啊,有你在要还出问题,好意思收律师费?”

“……你想指控我什么?”雷智敏的声音又沉了一度。

“别逗了,像你这种血管里流法条的人,我能指控得了?”

唐喆学光是听,就能想象出姜彬翻白眼的模样。正如雷智敏所说,器官移植这个行当,水太深。毕竟心脏这种东西,不是光有钱就能买的来的。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并不是要查谁买了谁的器官,而是要查那个在中间运作的人,拉出其背后的组织,顺藤摸瓜找到毒蜂。至于接不接着往下深挖,追究某些人的责任,那是领导们该头疼的事。

“哒哒”的声音传来,像是谁在用鞋跟磕地板,然后唐喆学听到雷智敏说:“我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做事,姜彬,不是只有站在公诉人台子后面的人才有资格捍卫法律,对吧?可为什么到了我这,你就一定要冷嘲热讽?这样做,你真的快乐么?

磕鞋跟的声音停了下来,就听姜彬不屑反问:“别说的好像你很在乎我的感受一样,我快不快乐跟你有关系?”

“我怎么不在乎?”雷智敏的音量略有提高,“当初我不就是因为你一句话才进了检察院?最难的时候,我没动摇过,我一直告诉自己,咬咬牙,什么都能过去,可你——”

他顿了顿,咬牙挤出后面的话:“是你把我推开的,自己做的决定,别怪到我头上。”

说完他就走了。唐喆学谨慎地探出头,看到姜彬抱臂立于楼梯的角落里,表情异常阴沉。

进屋给了林冬一个“晚点跟你说”的眼神,唐喆学坐回到椅子上,继续记录。屋子里的气氛比刚刚更凝重。姜彬低着头,神经质地拽着西装外套领子上的国徽。

雷智敏把那张让韩征坐立不安的复印纸推回到林冬面前,略显不耐地说:“林警官,有什么问题请尽快问,韩院长下午还有手术,要早点回去准备。”

林冬坦然地收起复印件。他并不指望韩征现场承认,只是想看看对方的反应。以韩征不断变换坐姿、手都不知道往哪搁的状态来看,他能肯定对方现在心里已经毛了。

他抽出另外两份复印件,递到韩征面前:“根据当时的调查,确认祈东翔主刀的两个移植手术所使用的器官来源有问题,韩院长,这是手术报告,上面有你的签名,我需要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来源不详的器官,也能上手术台。”

看雷智敏冲自己点了下头,韩征沉思片刻,说:“那时的管理并不完善,通讯也不发达,有些因意外脑死亡的患者,短时间内联系不到其亲属……但是器官每一秒都在衰竭,我们等不起捐赠授权,所以遇到这种情况,祈主任通常会选择去挽救另一条生命。”

“你的意思是,这些决定都是祈东翔授意的?”

“嗯,他说,出问题,他扛着。”

未待林冬继续提问,雷智敏阻止道:“林警官,手术方案都是祈东翔定的,韩院长是他的助手,听命行事,履行的是身为医生的职责,即便这两台手术涉嫌违法,你们也不能因此而指控他共同犯罪。”

林冬低头笑笑,翻开卷宗,抄起供体家属的笔录展示:“可摘取了器官,你们事后并没有向家属进行说明,这是不是违反了医生的职业道德?”

扫了眼笔录,雷智敏不为所动:“医生的职业道德是救死扶伤,而且今天你们请我的当事人来,应该不是为了讨论医德问题,还请不要道德绑架他。”

“衡量是否道德的准绳,法律是最明确的一条。”姜彬抬起眼,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语调轻快,“雷律师,你的当事人既然二十多年前能违规操作,那怎么让我们相信他后来没做过?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配合警方的调查,他要是一句实话没有,我一样可以追究他的法律责任,既然你是知名刑辩律师,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教吧。”

“法律讲求的是用证据说话,要是有能驳斥我当事人证词的证据,请拿出来。”雷智敏朝上摊开手掌,随即勾起嘴角,“不过你们没有……我的当事人已经履行了林警官对他提出的要求,来市局接受询问,如果你们没有其他问题可问,我想我该带他离开了。”

姜彬俩眼一瞪:“谁说问完了?老林,你继续。”

“老林”是姜彬对林冬的昵称,就像林冬喊他“老姜”一样。唐喆学是不知道他俩关系好到可以互相埋汰,听到姜彬如此称呼林冬,表情略显诧异。

林冬看了姜彬一眼,问韩征:“既然你觉得这件事没问题,那么为什么又在祈东翔出事之后,把实情告诉了陈警官?你是不是想暗示警方,祈东翔的死和这两台手术有关?”

眼瞧着雷智敏又要张嘴,姜彬抬手往他眼前一指:“你的当事人当时的回答引导了警方的调查方向,所以现在必须解释清楚!”

唐喆学闻言瞄了眼雷智敏的反应,只见对方一脸的隐忍。再看韩征,神情更是紧绷。老实说他有点想劝韩征换个律师,要不夹在姜雷两人之间,再加上林冬的步步紧逼,别回头跟这屋里犯了心脏病。

沉默片刻,韩征叹息道:“我没暗示什么,我也只是猜测,因为祈主任那时候接触的人比较有背景……他都得罪不起的,我一个干副职的更得罪不起……接受那两台手术的患者都是直升机转运过来的,下了机就进手术室,病历上的名字也是假的。”

“这个我知道,”林冬顿了顿,“可我不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怀疑他的死和这两台手术有关,关于这两台手术,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真的不想说死人的坏话……”韩征的眉心拧出条沟,“其实……祈主任收钱了,那两台手术,他都收钱了……有个人在手术结束后到他办公室,进去的时候拿着个厚厚的档案袋,出来的时候,手上是空的。”

林冬从卷宗里抽出张年代久远的照片,展示给对方:“是这样的档案袋,没错吧?”

眯眼看了看,韩征点点头:“是,因为是白色的而不是普通的牛皮纸袋,我记得很清楚。”

林冬又问:“这事只有你一人知道?”

韩征确认:“我只跟陈警官他们说过。”

闻言,林冬倾身向前,轻声道:“当时警方在祈东翔家的保险柜里发现了档案袋,里面的现金加起来有三十万,而考虑到祈主任的工资水平,所以记者才把他写成个器官贩子……不过韩院长,警方是不会给记者透露这类案件细节的,那么你认为,记者是从谁那得到的消息?”

雷智敏皱眉反问:“林警官,你不会是想指控我的当事人侮辱死者名誉吧?”

“过诉讼时效了啊,承认也无妨。”姜彬悠哉接话,“他自己说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雷律师,你刚没听见?”

雷智敏的额角绷起青筋,望向姜彬的眼神顿时利得像把刀。韩征在一旁紧抿住嘴唇,老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我没那个意思……祈主任的案子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天天都有记者到医院来采访,我真是不堪其扰,不给他们点料,他们就堵在我家门口不肯走。”

林冬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问:“韩院长,其实你一直很嫉妒祈东翔吧?”

“林警官!注意你的措辞!”雷智敏看起来要拍桌子了。

然而林冬根本不吃他这套,语速飞快地说:“他娶了你的心上人,拿了不该拿的钱还在业界享有崇高的声誉,更重要的是,庞静因他而死,所以,即便是他已经死了,你也想借记者的手出出这口恶气。”

“我就看不惯他那副伪君子的德行!”韩征忽的拍案而起,面色涨红,激动到连声线都颤抖了起来,“凭什么?他凭什么!?就因为出了趟国,什么好事都他占上了!那个进修名额本来该是我的!”

他炸得雷智敏表情骤变,一把拽住对方的衣袖,促声劝道:“韩院长!别激动!”

挣开雷智敏的手,韩征愤然吼道:“祈东翔为了保证移植中心的手术数量,把自己老婆推到家属面前去,像个乞丐一样低三下四!庞静挨了多少打多少骂!他知道么!?我们这些在底下干活的,被其他科室明里暗里脊梁骨,他管过么!?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荣誉等身名利双收!可我们呢!?”

“可现在荣誉等身,名利双收的人是你呐,韩院长。”林冬说着,从卷宗里拿出张纸,“你看啊,我是这么想的,庞静留着你写给她的情书,说明她心里有你,所以当她觉得自己的家庭会因祈东翔的决定而遭到威胁时,她去找了你,向你倾诉……可你呢,你却把这件事告诉了往主任办公室送钱的人,因为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会采取什么样的举动,而除掉祈东翔的话,庞静,以及移植中心主任的职位就都是你的了,我没说错吧?”

韩征跟被雷劈了一样,当场呆愣。雷智敏一把扯过林冬手中的纸,快速看完,紧皱的眉头竟有一丝舒展。这是庞静的日记,字里行间满是忧虑之词,却没有一个字指向韩征。

他把复印件递给韩征。凝视着复印纸上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韩征的眼眶倏地红了起来。透过那些熟悉的字体,曾经爱过的女人,音容再现。

林冬见状立刻将庞静的尸体照片推了过去,一举摧毁韩征的心理防线:“但是你没想过,这会害死庞静。”

雷智敏立刻阻止道:“韩院长你什么都不用说,他们没——”

“雷律师,别说了……”韩征按住雷智敏的肩膀,颓然跌坐回椅子上,闭上眼,不去看庞静的惨状。

“林警官,我以医生的名誉起誓,我没跟任何人泄过密……你说的没错,庞静是来找过我,我当时很生气,因为我太了解祈东翔了,说是为了正义,归根结底不过为了成就他自己……我去找祈东翔,劝他赶紧撤出来,别把老婆孩子的命当儿戏,可他那个人呐,过于自负……

“那天我们俩吵了起来,正赶上那个人来送钱,我不知道他都听到了什么,见有人来我就走了……后来他们死了,我才意识到那帮人有多可怕……我不能实话实说,我也有家人,我也得顾他们的命呐,我只能……只能透露给警方祈主任收过钱,希望陈警官他们能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可谁知道居然这么多年都没能破案……我对不起庞静……是我辜负了她对我的信任……都……都怪我……”

说着,他埋首于掌中。打理得整整齐齐的白发,随着哭泣而颤抖散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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