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
可人听得最多的话,便是你要努力才能得到回报。
雁北云婷将盅里的燕窝如数倒掉,冷笑了三声。
盅与蛊相似,但两者的意思却相差太远。
养蛊十年,她本来不打算拿出自己的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但是,这一次,似乎非用不可了。
揽月殿内,陈楚楚前脚刚从御书房回来,后脚便见周天送带着人大包小包地过来了。
这是奏折?
这么多?
先喝口水压压惊!
陈楚楚这下是彻底感受到当一个娇妃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周天送在她的寝宫中专注地批阅奏折,而她手捧着暖炉在一旁看着,旁边还有宫人时不时递过来的茶点。
“呃……”
陈楚楚打了个饱嗝。
周天送从奏折中抬头,道:“吃太撑了?出去走两圈?”
“我不去!不想去!”陈楚楚懒洋洋地抬头,突然走了过来,“怎么这么多奏折?”
“没什么……”周天送不愿多说。
陈楚楚随手拿了一封奏折,周天送伸手欲夺,她却先他一步将手举高,那奏折在半空中晃了晃。
陈楚楚道:“周天送,你确定要跟一个孕妇抢奏折吗?”
周天送的嘴唇嚅嗫了一下,没说话。
陈楚楚将仗势欺人发挥到了极致,她拿着奏折走远,得意地跟周天送挥了挥手上的奏折。
周天送无奈一笑,目光却紧紧盯着她的神情。
陈楚楚打开奏折一看,脸上的神色渐渐难看了起来。
落款是文睿,他正为了大周与东篱的事情,劝谏。
死伤无数,是因她而起?
陈楚楚看着周天送,他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手上的奏折夺了过来,“写的是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说着,他打开看,愣住了。
“一切因我而起,就让我来了结……”陈楚楚说道。
她总是逃避现实,一天又一天,疏不知,该她面对的,总有一天,她该面对。
“我不会让你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这或许,是这段时间里,周天送对陈楚楚说过的最狠的话。
他拿着奏折,重新回到位子上,翻阅起其他的奏折来。
陈楚楚将宫人遣了下去,走到周天送面前,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无法回应你!周天送,我其实不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你对我的好,我无福消受。”
“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病了?”周天送伸手想摸陈楚楚的额头,却被她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
“我没开玩笑,周天送,你喜欢的人已经死了,我占用了她的身体!”陈楚楚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大周现在的局势,恐怕撑不了多少!只要把我交出去……”
“你累了,好好休息。”
周天送拉着陈楚楚,就要把她带到床上躺着,陈楚楚无情地挥开了周天送的手。
她道:“你还不明白吗?”
“……”
“她死了!原来的陈楚楚已经死了!你身上戴着的香囊,不是我绣的,是她绣的!你成年礼那天晚上,她想送自己亲手绣的香囊给你,却听到了你与墨赢之的谈话,是你……是你让墨赢之追出去,她跑得太急,掉到池里死掉了!我是那个时候,占了她身体的孤魂野鬼!”
陈楚楚激动地说完这些话,肚子突然一痛,她捂着自己的肚子,没注意到周天送呆滞的神情。
所以,她的一切变化,都是有迹可寻……是吗?
周天送晃了晃身子。
陈楚楚不知道为什么肚子那么疼,她呜咛了一声。
周天送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叫太医。
晚上,他从揽月殿离开后,陈楚楚还没醒过来。
雁北云婷听到消息,说是他在揽月殿与陈楚楚闹了些不愉快,待在御书房中喝得醉醺醺的,便担忧地带着解酒汤过去了。
到了御书房一见,周天送果然醉了。
她看到桌上凌乱的酒杯和酒壶,眉头皱了皱。
“怎么让他喝这么多酒?”
“奴……奴才拦不住啊!”小太监委屈,哭唧唧道。
雁北云婷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他,连忙扶着周天送坐正,他领口微开,上面还湿了一块,想来,是喝酒落下的酒渍。
陈楚楚这贱人,跟他说了什么,让他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狼狈?
“快,喂他喝解酒汤!”
“这……喂不了啊!”
周天送一直动,不配合。
雁北云婷要气炸了,“我要你何用?下去!”
“奴才告退!”
小太监嘤嘤嘤地走了。
雁北云婷和自己东宫的一个宫人,一左一右扶着周天送出来,又将他搬上桥子。
她第一个念头本来是想将他送到揽月殿去,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就被她否定了。
她真是魔怔了!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男人送到情敌那边去?!
雁北云婷闭了闭眼,陈楚楚,他今晚归我了。
陈楚楚:麻溜的!
就这样,周天送稀里糊涂就被雁北云婷给睡了。
他还是个处男,她也没有经验,所以第一次很痛。
第二天,雁北云婷骨头散架了一般起来,看到睡梦中的周天送,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才知道得到心爱之人,原是这种感受。
开心,开心到流泪!
既然这样,那就一直开心!
雁北云婷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于是乎,陈楚楚醒来后不久,就听到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
大家都说她是挑起两国战乱的祸国妖姬,纷纷要讨伐她。
周天送下了旨,要将她送去给东篱,让东篱给她定罪。
是了,是她有了婚约还不知廉耻地跟奸臣勾搭,怀了野种,破坏大周与东篱两国多年的友谊。
留给陈楚楚收拾东西的时间,只有三天,三天后,她就要被压送到东篱去,让东篱处置。
犯人的即视感……
不知为何,陈楚楚不敢去东篱,这三天,周天送一次也没来看过她,揽月殿的宫人说帝皇和帝后鸾凤和鸣。
男主和女主就该在一起!
这是她所希望的,恰恰也是小说最好的结局!
男配裳宁还在锲而不舍地与大周交战,而男配周青虽没有在牢狱中悔恨终身,却也古佛青灯相伴余生,心中有事无法释怀。
三日后,陈楚楚见到东篱国的使者团们,她本以为他们要给自己戴上手铐,岂料,他们却拿出了青衣。
青衣……
陈楚楚的心颤了颤。
南朝统治时期,婚嫁用青衣。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